我的天吶,這衙門里還真有高手不成?!
余卑言猛然一驚,他顧不及多想什么,靠著自身的反應,急忙用左鷹手扣住了搭在自己右肩頭的手掌。接觸到的一瞬間,余卑言只覺得那手掌的觸感不像是糙漢子的手,反而有點像女孩的手,如絲綢般光滑,摸上去特別舒服。
難道還是一名女捕快?
在這緊張時刻,余卑言倒是好奇起那身后之人,于是他回頭一瞧,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那身后之人可不是什么女捕快,則是一名身穿夜行人的女人,她佩戴著一張花臉臉譜面具,在黑夜之下顯得詭異萬分。
雖然這女人遮掩了面容,令人看不清其長相如何,但她那一副面具在余卑言的眼中就是身份的代名詞,他知道這女人不是外人正是辛秋。
不過面具可私造,余卑言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說了一句夜鶯的接頭暗號:“饅頭鋪。”
“藏玄機?!?p> 那花臉女人對上了暗號,果然是辛秋不錯,這余卑言提著的心才安穩(wěn)地落了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后說道:“辛姐,你從云雨院跑出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還以為是什么捕快竄上來了呢,害我緊張了一陣。”
“少主,這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嘛?!?p> “辛姐,你這哪叫什么驚喜,你這叫驚嚇?!?p> “瞧您說的,打個招呼而已還整出驚嚇來了。”辛秋笑著就松開了余卑言的右肩,接著她瞥了一眼院中的捕快們,見他們臉上充滿了驚訝之意,一時忍不住笑了一聲過后對余卑言說道:“少主,瞧見沒,以后一定要找一些身手好的屬下,不然只會坑了自己?!?p> 余卑言認為有理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也多虧這些門外漢,不然咱倆哪能這么悠閑地站在這里聊天呢?!彼粗褐械牟犊靷儑K了嘖舌,輕視之意暴露無遺。
這些捕快沒入職之前只是練過幾招幾式的泥腿子,不過怎么說也算是練武之人,而這練武之人一般氣性不小。自然,他們對于余卑言的輕視怎可忍心干瞪眼,于是紛紛舉刀嚷道:“在上面裝什么牛,有本事下來啊!”
“對?。∮斜臼孪聛韱翁?,我要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厲害!”
“你們也就敢在上面放空話了,呸!我瞧不起你們。”
“老鼠就是老鼠!”
……
院中嚷叫聲一片,時有嘲諷,但這些言語不足以激怒余卑言,甚至他還有點想笑,看著捕快們沒法一下竄上房頂,心中莫名有種愉悅感。雖然這近乎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但余卑言就是感覺舒坦,而辛秋亦是如此。
“少主,你說他們在下面干叫有啥用?還不是干看著咱倆在這聊天嘛。”辛秋說道。
余卑言說道:“辛姐,他們不能拿咱們怎么樣,這就已經(jīng)夠氣人的了,如果再不讓他們叫叫,這氣不發(fā)泄出來,非把他們憋壞了不可。”
“少主,您懂的真多。”辛秋忍俊不禁,過后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差點忘記問了,少主,您怎么引出了一堆捕快?”
“這事就不要提了,也怪我學藝不精。”余卑言頗顯尷尬地摸了摸腦后的馬尾辮,瞥了辛秋一眼說道:“辛姐,這姚北文不在東庭院……咱們速度解決,回頭分錢?!?p> 言語落下,余卑言沿著房檐朝西面走了一步。然而就在這時,辛秋一把拉住了余卑言的手掌,這令余卑言頓時一楞,接著他回眸看向了辛秋,問道:“怎么了?”
這時辛秋松開了余卑言的手掌,嘆了一口氣道:“少主,您有所不知,我就是從西庭院摸過來的,那姚北文也不在那里?!?p> 聽到這話,余卑言一時驚訝,這就奇了怪了,姚北文身為遼口縣令,這大半夜的他不在衙門能跑去哪?莫非這家伙是去逛窯子啦?還是說他在外置辦的有一所宅子?疑惑著,余卑言對辛秋問道:“辛姐,咱倆今夜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那是自然。”辛秋托著下巴說道:“可現(xiàn)在也不見姚北文的蹤影,想不空手而回都難啊?!?p> 不行,空手而回只會打草驚蛇,那下次來刺殺姚北文時他還不提防著嘛,但話雖如此,現(xiàn)在找到姚北文才是當務之急。余卑言仔細考慮著姚北文在這午夜時刻會在那里,可他怎么都想不通,直到再次留意到院中叫嚷不止的捕快們時,余卑言幡然醒悟,他說道:“辛姐,抓個人來問問?!?p> 說到抓個人來問問,辛秋瞥了一眼院中的捕快們,一時她明白了過來,我怎么那么傻呢,這天天和姚北文混在一起的人不就是這些捕快嗎?想必他們一定知道他們家大人這會兒上哪風流去了。
“少主,我這就抓個人上來問問?!?p> 辛秋說時特意數(shù)了數(shù)院中的捕快,見有七個人,接著她的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六根繡花針,然后她眸子一凝,將手中的六根繡花針照著院中投擲了過去。下一刻,捕快們的叫嚷聲戛然而止,只見七人中的六人眼睛頓時一翻,像一灘爛泥一般地倒在了地上,而剩下的那一名捕快見到弟兄們紛紛倒地不起,他嚇得打了一個趔趄,接著跌坐在了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這時余卑言瞧著院內(nèi)光景,他夸獎道:“嗬!辛姐,看不出來你這繡花針練得可以啊,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六人,佩服佩服?!?p> 辛秋驕傲地輕哼了一聲,說道:“少主,我這繡花針師承咱們白頭兒…以后您可別惹我,不然一針送你上西天。”
聽到這話,余卑言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他還在意起了一件事情,指著院中倒地不起的捕快們問道:“辛姐,你該不會送他們歸西了吧?”
“開什么玩笑,我的針可金貴了,哪能用來取走蝦米的性命,況且讓這些蝦米睡過去我都感覺糟蹋了我的毒藥。”辛秋語帶怨氣,罷了將目光移到了那跌坐在地的捕快身上,“少主,我去去就回?!闭f時,只見辛秋躍到了院中,然而待她觸地的一瞬間,那不遠處的捕快似乎嚇破了膽,驚叫一聲過后整個人向后躺了過去。
這一幕令辛秋驚訝了起來,她說道:“這家伙嚇昏啦?!”
“那你可不是把人家嚇昏了嘛?!庇啾把赃@時也從房頂上躍了下來,環(huán)顧四周昏倒在地的捕快,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得了,全滅了?!?p> 然而就在話音未落之際,突然一名搬著梯子的捕快風風火火地跑進了院內(nèi),同時嘴里還激動地喊道:“頭兒,我把梯子給您搬來了,這下您就能將那戴著面具的瘋子給拿下了!”
“你說誰是瘋子?”
這時那落單的捕快才發(fā)現(xiàn)院中的弟兄們倒了一片,且眼前不止一名,而是有兩名戴著面具的“瘋子”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己,一時他的心猛然一緊,搬在手的梯子也隨即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