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醒來,窗外已經(jīng)有一陣清風拂過。只見青紗帳映入眼簾,這是回來了?突然覺得頭疼腦裂,看來是昨日喝多了。但是我只記得和李昭去逛了一趟街市,還和李靖去了望云樓,其他什么便不記得了。
只見香草端了一盆水應該是要服侍我洗漱,但是看我的臉色有些尷尬,我便問:“香草,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小姐當真不記得昨日發(fā)生什么了?”
“???”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我記得問你干什么呀?”
香草說話有些小聲,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是她又含著笑意:“昨日是晉王殿下送小姐回來的,但是小姐喝的爛醉,殿下走后,沒過一會兒就起身去了太子殿下的寢殿,大鬧了一番,最后是奴婢送小姐回來的?!?p> “什么?”去哪不好,偏偏去了李昭那里闖禍,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努力回想著……
香草這么一說,我好像還是可以記起來一些的。
——昨夜太子寢殿
我紅著臉蛋走上了寢宮的臺階,打開了門就發(fā)現(xiàn)李昭在床榻之上休息。香草攔不住撒酒瘋的我,只好先跟在我身后。
李昭將背靠在了床欄上,見我醉醺醺的走過來,便道:“去哪里喝野酒了?”
我沖他笑了笑,轉(zhuǎn)而變了臉色:“要你管。”
李昭的腿近來好了些許,他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你過來干什么?不去你的小破閣待著?!?p> 這句話仿佛有點耳熟,但是我沒放在心上,道:“那個蕭如意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不就是穿的鮮艷一點了嗎?”
李昭便道:“你說什么呢?!?p> “你看的眼睛都直了,憑什么呀,憑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和別人差那么多?!蔽衣曇粼趯嫷钪谢厥幹?。也不能說是嫉妒,我是羨慕她,在望云樓上,我看到了李昭和蕭如意說話時的笑意,那是我一直很向往的,他對我從來只是嘲諷一般的臉色,最好時,也不過新鮮的樣子。
我心中不平,才好借著酒膽來鬧事。
李昭不再挑逗我,而是扶住了我坐下,讓香草為我倒了一杯茶。
“你醉了,喝點茶醒醒酒。”李昭將茶杯遞給了我,但是我沒領(lǐng)情,而是隨手放到了桌子上,絲毫沒有喝的意思。
我抬起頭,掛著淚眼,但是我用衣袖隨便擦了擦,臉上的胭脂也花了,我用撒嬌的語氣,對著李昭說:“我要紙墨……”
李昭看上去有些無奈,便讓香草去取了桌案上的紙墨。
我蘸了蘸墨水,在白紙上揮舞著,道:“李昭,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李昭就坐在我的對面,要看到我在畫什么很簡單,他看著我畫的兩個火柴人,雙眉一擠:“畫的是個什么呀?!?p> 我湊上前,道:“你不懂,這是兩個人?!蔽矣檬种更c了點,笑道:“人是這么畫的……”
李昭點了點我的額頭:“你醉了?!?p> 我坐了回去,道:“我沒醉!你這人怎么這么無趣??!我要講故事!”
李昭笑道:“好好好,你要講什么?”
“這是我,這是一個男子,他說,他喜歡我,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在騙我,他騙的我很深,我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我有些哽咽,“但是,但是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什么都晚了……”話落,我的眼淚便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男子,什么男子?”李昭不自覺的起了警戒心,心里酸酸的。
“你不認識他,他跟你長得很像的哦~”我笑了。
“李昭,這幅畫送給你。”我又拿出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后在笑臉上畫了個“王”字。
但是畫完沒忍住,我一下子吐了,吐到了地上,裙子上沾染了一些。李昭沒有露出嫌棄的神情,他只是坐到了我的身邊,捧住了我的臉蛋:“你和她,究竟誰才是?!?p> 話音剛落,他便覺得頭有點疼。
“你放開我!”我拉開了他的手,“你不關(guān)心我,總會有人關(guān)心我。”
李昭神色冷了下來:“香草,把你家小姐帶回去?!?p> ——視角轉(zhuǎn)換
“媽呀!”我掩住了臉,“我怎么會做出這么丟人的事情!”
香草問:“小姐,媽呀是什么意思?”
我心急,便道:“你別管,快為我更衣,我要去一趟殿下寢宮?!?p> 香草連連答應,便為我拿了一身衣裳,是淺紫色的,我一直很喜歡。
我來到了寢殿門口,輕輕推開,探出了臉蛋,只見李昭在桌案上看著書卷,突然間,他開口將我嚇了一跳:“進來吧?!?p> 我便進去了,道:“昨日之事,你沒放在心上吧?”
李昭笑道:“你說的是這個嗎?”話落,他便從書卷中抽出了兩張紙,一張上面畫了兩個火柴人,另一張則是畫了一張笑臉,只不過帶了王字。
我快步上前,在他身邊就要搶:“你還給我!還給我!”
李昭將紙藏進了衣袖之中,道:“來啊,有本事來搶?!?p> “你……”我一臉通紅,“你卑鄙無恥!”
“我怎么卑鄙無恥了?要是你過來拿,才是不要臉吧?”李昭玩味的笑著。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你拿走就拿走,無聊?!蔽覜_他翻了翻白眼,便揮袖走了。
我走后,李昭看著畫,笑道:“誰無聊還不一定呢?!?p> 李昭將畫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到底畫的是個什么東西啊……”話落,他不自覺地笑了,也許她的世界,他永遠也闖不進去吧。
——兩月后
我和李昭渾渾噩噩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落云閣和太子寢殿都很熱鬧,除了吵架歡鬧聲,也傳來一些他和蕭如意的流言蜚語,但是我覺得很正常,畢竟他和蕭如意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對,我只不過是個燈泡罷了。
我知道,我要嫁給他了,也許這樣吵吵鬧鬧過一輩子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但是正當我想要收心嫁人的時候,花園里卻彌漫著一股煙味。我循著味道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一個內(nèi)侍正在燒著畫卷。
“你在干什么?”我問。
內(nèi)侍便道:“殿下說了,這些畫卷他不喜歡,便叫奴才扔了?!?p> “什么時候開始的?”
“殿下看到您的畫卷,仿佛十分不悅,便叫奴才燒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蹦莻€內(nèi)侍不敢大聲說話。但是一字一句切切實實傷了我的心。
燒畫……
看來,他著實討厭我,看來,是我一直在妄想。
“知道了,你繼續(xù)吧?!蔽业恼Z氣冷了下來,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眼底里,藏著的,也只剩下了失落。
明天,就要嫁給他了……
——翌日
一路上,是抬往大殿的喜慶車轎,我坐在轎子里,頭戴金冠,身披紅色金線衣裙,突然,轎子停下了,轎簾被掀開,香草扶著我走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李昭的背影,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定然是及其不愿意娶我的。
我走上前,一直到了他身邊。
李昭拉住了我的手,我們一步一步走上了高階,皇后娘娘和陛下的神情逐漸清晰,一直到了殿前,陛下的貼身公公,便開始喊:“一拜天地!”
我和李昭拿了臺子上的酒杯,一同灑在了地上。
一直到了夫妻對拜,他沖我笑了,好溫柔的笑。但是我一想起來他燒掉了我的丹青,我便覺得這笑容竟然有幾分虛假。
——常樂殿
香草說,這里是專供太子妃休息的寢殿,以后我便要從落云閣搬來這里,這里不亞于李昭的寢殿,寬大闊氣,但是總給人帶來一種空虛感。我坐在床榻上,戴著紅頭蓋,隱隱之間看到一位男子走過來。
除了他,還能有誰。
李昭走了進來,拿起細棍要挑我的蓋頭,我便任由他掀開,但是他掀開后,我便道:“不喜歡我,你為什么還來?!?p>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崩钫炎搅宋遗赃叄澳闼?,我睡地,如何?”
一想起他的虛偽模樣,我便沒有心思與他共處一室:“滾?!?p> 李昭臉色大變,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叫滾,不知是不是喝了酒,他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醉意,他將我攬在身下,道:“你竟然讓我滾,說,那個照顧你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在我耳旁喊,我將臉轉(zhuǎn)到一旁,閉上了眼:“我這里不歡迎你?!?p> “好。”李昭緩緩起身,“我遲早會知道他是誰?!?p> 話落,他便穿上雙履,走出了常樂殿。
不知不覺,我滴下了眼淚。
——常樂殿長廊
李昭并沒有真正離開,而是在長廊上拿著酒徘徊。他一口一口猛喝,直到把自己灌得滿臉通紅。逐漸,屋內(nèi)的燭火熄滅了。
李昭一個人在外面吹著寒風,初春的風微寒,但是借著酒熱的李昭并不覺得身子涼,他心里涼,這種不知緣故的酸意幾乎支配了他的身體。從她醉酒來到他的寢殿,告訴他,自會有人關(guān)照她時,他便在面上掩了一層霜。也許還抱著希望,李昭再一次踏入了常歡殿的大門。
殿內(nèi)燭火熄滅,安靜的只剩下了沉穩(wěn)的呼吸聲。
——翌日
我睜開了雙眼,卻感覺身旁有什么東西,我摸索了一番,似乎碰到了人的腰肢,我余光間,也看到了李昭的面龐。
“王八蛋。”我罵了一聲,便踹了他一腳。
李昭迅速起身:“你干嘛!”
“誰讓你上來的!”我便道,我扯了扯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衣帶完好,衣襟整齊,看來他沒對我做什么。
李昭捂了捂后腦勺:“我昨晚喝醉了?!?p> 喝醉了?我思索著他應該是喝醉以為這是他自己的寢殿,所以才會回來的吧?!八懔?,看你是喝醉的份上?!?p> 李昭凝視著我,但是就是不說話,我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便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干嘛?你,你看著我做什么?”
“我應該還是有權(quán)力看你的吧?”李昭沖我微笑。
“你……”我羞紅了臉,“你可是堂堂太子,怎么跟個春樓里的瀟灑公子一樣?”
“你想什么呢,幫我更衣,今日要上早朝。”李昭朝我使了使眼色。
“哦?!蔽铱粗雷由系囊挛?,想必是香草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今日一早,我便覺得渾身酸痛難忍。
都怪李昭,昨日我在椅子上躺了一夜,手也麻了??粗钫咽媸娣猛ο悖倚闹斜銘崙嵅黄?,憑什么你就睡得那么香,我就得在椅子上將就?
李昭睜開了雙眼,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我坐在椅子上朝他瞪眼。
“你瞪我干什么?”他便問。
“還好意思說,我昨晚在椅子上將就了一夜,現(xiàn)在手腳都麻了。”我便道。
“我也沒逼你在椅子上將就?!崩钫哑鹕恚狭送庖?,“你手腳麻也不能賴在我的身上?!?p> “要不是你鎖上了落云閣,我也不至于將就?!蔽倚÷曕?。
“你說什么?”李昭一副你又偷偷說我壞話的表情。
“沒什么,夸您英俊瀟灑風流無邊……”我說了一堆彩虹炮彈,但是李昭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便道:“小心本宮將今日……”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行了行了,居然還在用這種幼稚的伎倆,我不說了總行了吧?!币皇俏彝饶_現(xiàn)在不方便,我真想沖上去打他個鼻青臉腫。
“腿麻是吧?”李昭挺直了腰板,向我走了過來,我覺得有些不安,便問:“你,你要干什么?”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某人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下人們不長眼睛的?”我掙扎著,生怕有人背后嚼舌根。
“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想對你做什么就對你做什么?!崩钫淹W×四_步,“讓我放你下來也可以,不過你能走嗎?”
“你……我不和你說了?!蔽易焐嫌矚?,卻每次都說不過李昭。真不知道他肚子里存了多少壞水。
李昭把我抱了出去,走下了常歡殿的臺階,路過的婢女們含面蒙羞,一個個小聲議論著。
“你要把我抱到哪里去?。俊蔽矣靡滦湔诹苏诿?,問道。
“把手放下?!?p> “我不,我為什么要聽你的?!?p> “你放不放下沒區(qū)別,他們都會認出來你是誰?!崩钫研Φ馈?p> “難道你說了我就相信???”我反問。
李昭停在了原地,大喊:“不用嚼舌根了,本宮與太子妃恩恩愛愛,乃是事實。”
“你說什么屁話!”我死死瞪著李昭,“有你這么無中生有的嗎?”
李昭沒有理我,而是抱著我離開了常歡殿附近。
突然,一個人影映入了我的眼簾,男子看上去有些訝異,我目瞪口呆……
李昭便道:“皇弟?”
“今日找皇兄議事,卻發(fā)現(xiàn)皇兄不在寢殿中,如今看來,還是罷了?!崩罹改曋?,眼底中閃過一絲失望。
我捶了捶李昭:“都怪你,我腳麻了讓下人揉揉就好了,非要這么聲張?!?p> 李昭沒有理我,只是道:“皇弟若是有事,下次再議也未嘗不可。”
李靖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走了。
我心里就像被塞了檸檬那樣不好受:“你到底要把我抱到哪里去?”
“門口馬車停好了,我?guī)闵宪??!崩钫研Φ馈?p> ——馬車上
本來覺得還好,但是被他一抱,反而感覺更加麻木了:“我,我動不了?!蔽易钆峦嚷榱?,動一下便感覺全身被牽動一樣難受。
李昭聞言,便二話不說抬起了我的腳裸。
“你,你輕點?!币魂嚶橐馍嫌?,我擠了擠眉。
“我知道。”話音剛落,李昭像青竹一般的手指便輕輕揉了起來。
漸漸地,感覺好了許多。我凝視著他,逐漸浮起了笑意:“謝謝?!?p> “客氣什么?!崩钫研Φ?,下一句話讓我直接羞了臉,“你是我的妻?!?p> 馬車走到了山林之中,似乎有些顛簸。
我心中覺得奇怪,我從宰相府到宮中,似乎并沒有經(jīng)過山林,便道:“李昭,為什么會走山路?”
李昭幫我揉著,道:“怎么,有什么奇怪之處嗎?”我有些無奈,竟然忘了他平時都待在宮里,唯一一次的巡查也被他忘了。
“之前從宰相府來到宮里,似乎并沒有走到山林?!崩钫阉砷_了我,掀開了轎簾,“停下?!?p> 車夫并沒有聽從他,而是繼續(xù)前行著。
李昭察覺到不對,便到了車夫身后,那個車夫倒是警覺,見被發(fā)現(xiàn)了,便從衣袖中掏出了匕首,一把刺入馬中,馬受驚了,瘋狂的蹦跑著。
李昭怒了,一腳就將車夫踢下了馬。
但是馬兒挨了刀,疼痛似乎使它瘋狂,一發(fā)不可收拾。
馬車開始劇烈的顛簸,我左搖右晃的,都覺得有些惡心:“李昭,發(fā)生什么了!”
我掀開了轎簾,見眼前場景,有些呆滯。我只看到李昭拔出了匕首,砍斷了韁繩。
馬車突然下俯,我重心沒把持住,就要摔下去。
但是摔到地上時,卻發(fā)現(xiàn)一點也不疼。
我起身,只見李昭把手墊在我的腦后,一副吃痛的樣子?!澳愀墒裁囱??!蔽野阉隽似饋?,卻見他手指間隙間流著血。
想必是被我頭上的簪子劃傷了。
“疼不疼啊?!蔽铱粗稚系膫?,不知不覺,一滴眼淚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哭什么,我受傷又不關(guān)你的事?!崩钫褞臀曳魅チ搜蹨I,沖我一笑。
“可是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醫(yī)館啊。”我管不了那么多,總要先止血才好。于是我便撕掉了衣袖,將布頭一圈一圈纏在了李昭的手上。
“你一個女子,出門不帶手帕的嗎?”李昭便道。
“愛要不要?!蔽姨ь^看了他一眼,“為什么女子出門一定要帶著手帕啊,真是沒道理?!?p> 話落,我便松開了他:“好了,你先忍著點,我看看這里有沒有路是通往京城的。”
“你知道?”李昭的臉上似乎寫了“我不信”三個字。
“不知道,但是總是要找找的,你說對吧?”我朝他甩了甩臉色。
“別鬧了。這樣不安全?!彼麪孔×宋业氖?,“要去的話,還是我陪你比較好?!?p> 我點了點頭,臉龐扶起了一層紅意。
我和李昭四處走了走,四周環(huán)顧著,突然,我眼前一亮:“哎哎哎,你看!”
他朝我指的方向望去:“這個小亭子,是靜安廟的?!?p> 我撥開了草叢,果然有一條小路,我興奮道:“找到了找到了?!?p> 我和李昭順著那條路走了下去,繁華的街市逐漸映入了眼簾。我拉住了他的手臂:“走,帶你去看郎中?!?p> 李昭摸了摸腰間:“糟糕?!蔽彝W×四_步:“怎么了?”
“我的錢袋掉了?!崩钫训溃跋氡厥欠讲排舻??!?p> “那怎么辦?”我摸索了一番,果然自己也沒帶錢?!拔矣X得你的就夠了,我就沒帶?!?p> 我急得在原地徘徊:“要不然,我把簪子當了?”
“你的飾品大多都是母后賞的,宮中之物,如何當?shù)昧??”李昭便道?p> “可是這里離宰相府還有很遠,要走過去恐怕不可能吧?”我發(fā)愁了,心中不免有些自責,現(xiàn)在宮里回不去,相府也到不了。如果剛才我小心點,說不定他就不會受傷了。
李昭四處望了望:“要不然,我們找一家人,借住一番?”
“這,這樣啊?!蔽覔狭藫虾竽X勺,“會不會有些唐突???”
“不試試怎么知道?”李昭帶著我離開了街市。
“去哪?”我便問。
我左顧右盼的不知所措。
“喂喂喂,你是不是知道這里有什么?”我便問。可誰知李昭回:“不知道,看運氣?!?p> “你…………”我停住了腳步,“不知道就別瞎跑?!?p> “你不跟著就罷了?!崩钫阉砷_了我,繼續(xù)往前走。我楞在了原地,突然反應過來:“我說!你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快步走上前。我和李昭轉(zhuǎn)了幾圈,便看到了不遠處似乎隱隱有座小草屋。
看上去有些破落,住的人好像已經(jīng)搬走了,屋后還有小溪緩緩的流著。
李昭拉住了我的手,在門口的石墩上坐了下來:“看來運氣還不錯?!蔽乙荒槻幌嘈牛骸罢f,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這個地方?”
李昭便道:“怎么說呢,這個地方也是李靖發(fā)現(xiàn)的,當時母妃陪他出宮游玩,他無意發(fā)現(xiàn)的,回來就和我分享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說的不是實話?!?p> “你說要帶我去放河燈這件事情還作不作數(shù)?”我便問。
“那當然,什么時候有錢再說?!崩钫焰移ばδ樀模綍r的他有很大的不同,可能在宮里太過于拘謹了吧。
“算了?!蔽覈@了一口氣,“話說那個車夫是不是被人買通了。”
李昭擠了擠眉:“不一定,很有可能是死士偽裝的。”
“你怎么知道?”我朝他疑惑的眨了眨眼,問道。
“一般死士都會這么做,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完成任務(wù),今日那個車夫,駕車時候就十分淡定?!崩钫驯愕馈?p> “也對。那會是誰想要害我們……”我捏了捏下巴。
“你就不問我為什么中元節(jié)還沒到就要帶你去放河燈嗎?”李昭問道。
“對呀,為什么?”我轉(zhuǎn)過頭,對上了他細長的雙眼。
“因為……”他逐漸向我湊近,我向后挪了挪,撇過了臉頰,“因,因為什么?”
“你要祝我長命百歲,不然你就變成小寡婦了?!崩钫研Φ溃砩系奶聪阄稉浔嵌鴣?。我知道他不會說什么情話,畢竟他心里也只有蕭如意。
“我看你為了長命百歲是為了蕭如意吧?!蔽页朔籽郏闹胁幻庥行╇y過。
李昭沉默了。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蔽已鄣桌镩W過一絲失望。
“進去換件衣裳吧,我們這樣太顯眼了。”李昭起身,走進了屋子。
我便道:“你快點??!”
我坐在石墩上,無意的踢著石子兒。也不知道,阿爹什么時候來接我。想著想著,我垂下了眼瞼,思親之意涌上心頭。
殊不知,李昭正在窗邊望著我。
雖然蕭如意和他夢中的女子很像,但是卻不及他的發(fā)妻來的熟悉,一切都在李昭心里掀起了漣漪。
我有些不耐煩,便喊到:“到底有沒有麻布衣裳?。磕愕故钦f一聲啊?!?p> 李昭這才緩過神來,看著女子的背影,浮起了笑意:“你再等我一下!”
“真慢。”我抱怨著,只覺得發(fā)飾沉沉的。
又過了一會兒,李昭才回來。
看他穿著一身麻布衣裳,我竟然有些不習慣了。忍不住,便撲哧笑出了聲:“哈哈哈,你也有今天?!?p> 李昭把我拉了起來:“快點,該你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撇開了他的手,獨自走了進去。
李昭在外面,瞄了一眼:“你快點呦?!蔽矣X得聲音好像很近,便回頭看了一眼,叫道:“你給我轉(zhuǎn)過去!”
我又羞又騷,便用布衣遮住了早已亂掉的衣襟。
李昭回過身:“羞什么羞,你是我的妻子,我還不能看?”
“不能!”我便道,“真是不要臉!”
李昭內(nèi)心發(fā)笑,這次回門,是他特地向陛下請求的,可是沒想到,被刺殺打斷,但是如今在這個小木屋里,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推開了木門,道:“喂,我們一會兒吃什么?”
“我去抓魚,你在這里等我?!崩钫言捯魟偮洌闾崞鹧澩茸吡?。
他還會抓魚?我笑了笑。只聽皇后娘娘說,太子殿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可能會抓魚?
不過如今,除了他,又還能依靠誰呢……
我走進了屋子,拿了幾根木頭鉆木取火。說真的,在古代還真是不容易。如今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也只能靠自己了。
——夜晚
我生起了火,但卻遲遲等不到李昭。
“該死,又跑到哪里去了。”我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