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拿著“楊晨”那塊遺落的玉佩……我剛才看到二殿下,是有一些好感,但是沒有見到他一般的強(qiáng)烈。當(dāng)我看到這一世的他時,不知道為何,心臟就像要跳出來一樣。
我算是腳踏兩條船嗎?不對不對,萬一人家不喜歡我,我還不是單身狗一條?我將頭埋進(jìn)了手臂中,午后的陽光很是溫暖,感到溫暖的我,似乎有些想念爹爹了。我抬起頭,望著窗外梨樹,梨花就像天上落下來的白雪一般,飄散四方,很是好看。我起身,將玉佩放在了衣袖中,想著哪里才有好玩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回頭看,只見香草端著一堆紅彤彤金燦燦的東西過來了,我雙眼細(xì)瞇,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隨著香草越走越近,眼前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這是,鳳冠?嫁衣?還沒有做好思想準(zhǔn)備的我頓時膛目結(jié)舌,怎么這么快?于是我便走上前,問:“香草,這是給我的?”香草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小姐的?!?p> 我擠了擠眉,感到十分不解:“我的?不是說太子殿下最近身體不太好,打算將婚期延后的嗎?”
香草笑道:“小姐,就算婚期延后了,尚衣坊也已經(jīng)把衣裙做好了,自然是要拿給小姐看看的?!?p> “哦?!蔽倚闹袘c幸了幾分,還可以快活幾天。一想到宮里那些繁瑣的規(guī)矩就已經(jīng)讓我感覺頭皮發(fā)麻,渾身不自在。但是罪惡的好奇心還是讓我開了口:“香草,當(dāng)今太子姓甚名誰啊?”
香草搖了搖頭:“就算小姐都不記得了,太子的名諱不可直呼。”我擺出了“你真的很掃興”的表情,道:“這里有沒有別人,再說了,你是我的丫鬟,你做錯什么,我替你扛著就是了?!本退阄疫@么說,但是香草看起來還是很猶豫,我便搭住了她的肩膀:“沒事的,我可是要嫁人的,要是未來夫君的名諱都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香草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小姐這么說,那香草便直說了,殿下姓李名昭,其弟晉王姓李名靖?!?p> 我沖香草會心一笑:“果然還是你對我比較坦誠。好了香草,你先去休息吧,這些東西放在我這里就好了。”我拿走了嫁衣紅紗,然后推著香草出了房門。香草站在門外,還是有些擔(dān)憂,便道:“小姐,可要香草做什么?”
“不用,我向自己待一會兒!”我便叫道。香草一聽這話,便轉(zhuǎn)過身,離開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就貼著門,聽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我心中暗喜,明日李姑姑就要過來教導(dǎo)我,一定要出去快活快活,哪怕只是在東宮內(nèi)也好,我不想再呆在落云閣,院子里的秋千已經(jīng)玩膩了,上次還連累了一顆草垛,只在里面徘徊,實在是無趣。
我便打開了房門,走到院子里,拿了一根樹枝和一根繩子,綁在了一起。然后我把它們放進(jìn)了略顯寬大的衣袖中,雖然有些難受,但是我還是以這副姿態(tài)打開了落云閣的大門。
讓我感到欣慰的是,門外沒有守衛(wèi),只是東宮外看上去戒備森嚴(yán)。不然的話,我真的打算懷疑當(dāng)今太子打算金屋藏嬌。我走進(jìn)了一條小道,遠(yuǎn)遠(yuǎn)看見盡頭好像還有一間房閣,只不過看上去貌似比落云閣氣派一些,門外也有很多侍衛(wèi)巡游徘徊。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屋中到底住了什么人?要被這么保護(hù)?當(dāng)初車轎停在東宮大門前時,我就看到了許多侍衛(wèi),沒想到里面還有這么多。我起了好奇心,便走上前,沒想到被一名侍衛(wèi)攔住,他道:“殿下不便見人,還請小姐改日再來?!彪y道這就是太子寢殿?我便道:“見人有什么不便的?”那侍衛(wèi)好像糾結(jié)了一番,又道:“這……殿下正在與晉王殿下私談,恐怕……”
“私談?”他提到了晉王,我便更加想進(jìn)去了,但是看大門外那么多士兵,我后退了幾步,道:“行了行了,我走便是了。”
那侍衛(wèi)轉(zhuǎn)身時,我便趁他不注意躲到了身后的草叢里,既然來都來了,哪里還有走的道理?于是我便摸索著,躲到了灌木叢后面,一步一步走到了后墻。果然,后墻沒什么侍衛(wèi),但是后墻修的很高,比宰相府的還高,但是我一想到可以謀面未來夫君,說不定還能嘗到晉王的福利,我便拿出了儲藏已久的繩棍,“咻咻”揮了兩下,便卡在了屋檐的坎子里。我抓住了棕繩,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爬。但是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爬是爬上來了,該怎么下去……我扶了扶額,坐在檐上不知所措,現(xiàn)在可沒人來接我,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房內(nèi)
李昭正和李靖下著棋,桌案上還放著檀香,冒出的醉煙十分沁人心脾。但是就在這個安靜祥和的環(huán)境中,被后院一聲沉悶的落地聲打破。李昭正想起身,李靖卻搶先了一步,道:“皇兄最近身體不適,還是讓臣弟一探究竟。”李靖拿起了劍,起身道。
“也好,不過,你可要注意安全?!崩钫训?。李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出了房門,進(jìn)了后院,他沖上前,拔出了劍。“別別別!”我從地上起來,由于是臉朝草地,只感覺臉被扎的生疼,不過還好,我的臉安然無恙。我有些踉蹌,道:“是我。”李靖將劍收回了劍鞘,問:“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揉了揉腿:“哎呀,落云閣里太無聊了,我就……”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腿受傷了吧,還笑的出來?”李靖的眼神再次將我淹沒,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對他說,你的眼睛真好看。他走近,轉(zhuǎn)過身蹲了下來:“上來吧?!?p> 我有些發(fā)愣:“干什么?”
“自然是背你回去,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還會安然無恙走進(jìn)落云閣?”李靖輕笑了幾聲。我“哦”了一聲,便趴上他的背,但是沒注意到,玉佩滑落在了草地上,李靖正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草地上的玉佩,心中不由得一驚,這正是李昭翻遍東宮都沒找到的物件,但是他沒有問起,而是起身將我背了起來:“下次別那么冒失。”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雙手放在了他的頸間:“謝謝……”他笑道:“謝什么,以后是一家人。”
我臉龐泛起了紅暈,也許,我從沒想過,嫁給別人,遠(yuǎn)望他在另一方。不知為何,李靖覺得,心中貌似有不一樣的情感在發(fā)酵,但是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畢竟,她終究會是敵人的妻子。
李靖把我送到了落云閣后,便走到了寢殿后院中的草地上,撿起了那塊玉佩,他沒想過還給李昭,他打算,在他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他打敗李昭之后,親自將這塊玉佩,在李昭面前摔碎。雖然,他對李昭有兄弟之情,但是,他一直壓抑著李靖,李靖內(nèi)心對權(quán)利的欲望被逐漸挖掘出來。讓他變得越來越瘋狂。
李昭走了過來,李靖聽見有腳步聲,便連忙將玉佩藏進(jìn)了衣袖之中,道:“參見皇兄?!?p> “免禮,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本宮可是聽說,你背著一個姑娘,走出了大門,是誰?”
李靖道:“一名宮人罷了,扭傷了腳裸,摔了一跤?!?p> 李昭有些狐疑:“真的?”“臣弟不敢欺瞞皇兄?!?p> ——落云閣
幸虧今日我將臉埋在了李靖的肩膀上,否則,肯定要落人口實。我摸索了一番,卻總覺得掉了什么東西,心里空落落的。我倒騰了一下衣袖,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玉佩,我慌了神,尋找了閣內(nèi)每一處,但就是沒發(fā)現(xiàn)。
我癱在了床榻上,思索著怎么辦,“這是他的玉佩,反正以后也見不著,我管他干嘛?”我閉上了雙眸,決定放棄尋找,從前他傷我,那么今生,我便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知為何,當(dāng)腦海中浮現(xiàn)李靖的身影時,我便會多一次笑意。
我又被香草嘮叨了。這次是因為我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簡直不成體統(tǒng)。
我不想聽她講的那些大道理,便道:“香草,你別說啦,反正我以后也要住在這里,弄得臟一點(diǎn)又沒什么?!?p> 香草便道:“小姐,你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要注意形象,否則會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落井下石?!?p> 我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反正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還得看李姑姑的臉色?!?p> 香草為我倒好了洗澡水,撒了一些花瓣在里面,久違的花香溢散了出來,我解開了衣帶,道:“我自己會的,香草你先出去吧,你幫我我就不習(xí)慣。”
“是”香草拉下了珠簾,打開了門,走了出去。房門緩緩和傷藥,我整個人都泡在了花池之中,這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降臨在我身上了,我長舒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xiàn)了李靖的俊顏。在他背上趴著,真好。我傻傻的笑了笑,開始玩弄起池子里的花瓣,我用手指在里面一圈一圈的旋轉(zhuǎn),一個帶著花瓣的小漩渦便映入了我的眼簾。真好玩,我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樣的甜。
——太子寢殿
李昭正坐在椅子上翻閱書卷,突然,一副畫卷從架子上掉了下來。李昭緩緩起身,俯下?lián)炱鹆水嬀?,他覺得很奇怪,他明明記得之前從未收藏過畫卷。
他便試著打開,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女子的模樣,那女子長的劍眉星目,長的很英氣,一張紅唇似烈焰,腰肢如柳練霓裳。下刻:付相之千金。
李昭凝視著畫中女子,一陣痛意涌上心頭。腦海就像撕裂一般疼痛。他將畫隨手扔到了地上,大喊:“來人!”
一個內(nèi)侍走了進(jìn)來,卻見李昭這般暴躁的模樣,難免有些慌張:“殿下有何吩咐……”
李昭指著地上的畫卷,道:“把這副畫,拿下去燒了……”
內(nèi)侍便走上前,拿起了畫卷,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休息一下就好了?!崩钫阎匦伦讼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你下去吧,以后如果有什么畫卷在本宮房里,扔掉就好?!?p> “是。”內(nèi)侍行了禮,便下去了。
李昭無心閱書卷,他腦海中的女子究竟是誰,還有為何他看到宰相之女心中就有熟悉感。為了進(jìn)一步接近真相,他打算去落云閣一探究竟。
——落云閣
夜已經(jīng)深了,我換好了衣裳,整理好了頭發(fā),困意便涌上心頭,上了床榻蓋好了被子,雙眸一閉,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李昭在落云閣外,見屋中燭火消散,他淺淺一笑,輕輕打開了房門。
——翌日
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余光之間卻看見一個男子,用手撐著臉,關(guān)鍵是那個男子,仿佛就是那位戴著素紗斗笠的。我一下子用被子遮住了臉龐。
一定是夢還沒醒……
我露出了一只眼,他還是沒有消失,而是沉沉的睡著。
這不是幻覺!我猛然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走到他的面前,狠狠捏了他的臉頰,但是他沒有醒,連呼吸聲都很沉穩(wěn)。
我后退了幾步,不敢相信他會再次闖入我的視野。難道真的一輩子都逃脫不了你嗎……
看到你,我竟然不知道是愛是恨。不知不覺,往事再次涌上心頭,一滴冰淚,不知道何時沾濕了青衫。
李昭緩緩睜開了眼:“你剛剛?cè)绱藷o禮,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我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愣在了原地:“你什么意思?”
他緩緩起身:“也罷,你是本宮未婚的妻子,本宮不和你計較?!?p> 我擠了擠眉,拼命地忍住眼淚,也許還是不想面對現(xiàn)實:“你說什么呢……”
李昭一步步向我走近,他攬住了我的腰肢,他的臉在我面前清晰可見,果然是他,簡直一模一樣。他開了口,讓我的心跌入了萬丈深淵:“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先是見到本宮不行禮,現(xiàn)在又裝作不知情。你是想讓本宮對你感興趣?”
我垂下了眼簾,語氣冷冷的:“你放開我。”
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本宮不喜歡強(qiáng)迫別人,你放心吧,本宮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蔽倚闹邪蛋道湫?,不知不覺脫口而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p> 李昭覺得詫異:“什么一樣?”
我坐了下來:“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殿下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還請煩擾離開,臣女想休息了?!?p> 我的語氣逐漸冷了下來,心中只覺得可笑,本以為,這一世,會遇到新的姻緣,本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但是沒想到,他還是闖入了我的世界,還是和以前一樣,心里有了別人。
也許,只有深淵,才值得我擁有。
李昭覺得無趣,心中逐漸生疑,他轉(zhuǎn)身離開,撂下了一句話:“以后我們相敬如賓,互不相犯。”
他離開后,我再也忍不住心中憤慨,我起身,將銅鏡前的胭脂水粉都撂在了地上,粉盒一個個摔得粉碎,散發(fā)出了茉莉花香。我掩住了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子寢殿
回想剛剛發(fā)生的事,李昭心里很不是滋味。昨夜,他只是覺得,她很熟悉,很乖巧……
——昨夜【李昭視角】
走進(jìn)房間,她睡得很熟,房間中傳入了一陣陣花香,我掀開了珠簾,在黑夜之中,找到了她嫣紅的臉龐。
你到底是本宮什么人?我心中想著,不知為何,我對夢中那個女子很是敏感,夢里,她穿著粉桃色的衣衫,在我面前大口大口吃著米飯,還對我說話,只是我看不清她的面龐,雖說只是夢,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出現(xiàn)過,只是我大病一場,把她忘了。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女子,真可惜,本宮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
——視角轉(zhuǎn)換
李昭拿起了書卷,笑道:“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彼窒肫鹆藟糁信樱冻隽藴厝岬男σ?。
——落云閣
李姑姑看著碎了一地的胭脂,問:“小姐這是何意?”
“姑姑,有什么辦法,可以退婚?!蔽译p眼無神,心中對于姻緣早已黯然,原來,最折磨人的,是希望。當(dāng)希望破滅之時,也免不了一陣陣心痛。
李姑姑便道:“小姐,這是大逆不道,您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是由陛下決定的,不可違逆?!?p> “是嗎……”我仰頭,想把眼淚收回去:“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嫁了。”
香草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姐,您可是想老爺了?過幾日,老爺會來看你的”
我看了一眼香草:“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蔽疫o了雙拳,“讓我嫁給他,我做不到……”
“可是小姐,這是圣命,你別鬧了。”香草看上去有些為難。
李姑姑有些生氣,道:“小姐,待奴婢去稟告皇后娘娘?!?p> 李姑姑走后,我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香草,如果有一天,你要嫁給你一個你恨的人,你會怎么辦?!毕悴堇死业氖直?,想要扶我起來:“小姐,你說的是什么話。什么恨的人,小姐從前,從未見過太子殿下?!?p> 我垂下了眼瞼:“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p> 香草起身,道:“小姐……”
我將臉埋在了手臂中,泣不成聲,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說著:“出……去……”
“是?!毕悴葑吡?,走之前,擔(dān)憂的回望了一眼。
我一個人縮在角落里,腳步聲逐漸傳入了耳畔,女人的聲音逐漸清晰:“你先起來?!?p> 我微微抬頭,只見一個女子,四十左右的樣子,戴著金簪子,身上穿著珊瑚藍(lán)顏色的衣裙,淡紅色的衣帶束在腰間,絳紅的春色,看上去高貴典雅,但是不失親和。
李姑姑站在她的身邊,道:“還不見過皇后娘娘?!?p> 我起身,行了一個半蹲禮,道:“臣女參見皇后娘娘?!?p> “你可知,違逆圣上,會有什么后果?!眳腔屎箝_口,語氣溫和。
“我知道,會把我砍了?!蔽颐摽诙?,吳皇后的神色有些驚詫想必是被我的直言直語,嚇著了。
“你既然知道,為何揚(yáng)言不嫁?”
“我……”我支支吾吾不開口,吳皇后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便道:“你先退下吧。”
“奴婢告退。”李姑姑轉(zhuǎn)身,便走了。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吳皇后問。我見李姑姑走了,便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娘娘恨一個人,而且要嫁給一個跟那個人長得很相像的男子,娘娘會如何?”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長得很像你的一個仇人?”吳皇后輕笑了幾聲,“那便是冤枉他了,太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一次出宮,也只有在巡查的時候,本宮敢保證,他絕對不會是你的敵人,他會是給你幸福的夫君。”
“是啊……”就像夢醒了一般,我竟然真的把他們看成了同一個人,如果,他不是原來的他,說不定,相敬如賓,也不是難事。初見之時,他戴著素紗斗笠,嘴角一笑,便足矣讓我沉淪。
但是這樣的他,心里有了別人……
“娘娘,我想,自己想想?!彪m然皇后嘴上這樣說,但是我總感覺不安,我總感覺,我會再次輪回。
“那你好好休息,過幾日便是上元佳節(jié),過兩個月,你便要嫁給他了?!眳腔屎筠D(zhuǎn)過身,珊瑚藍(lán)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我一個人愣在了原地,獨(dú)自嘆息。
——太子寢殿
“什么,您說的是真的?”李昭喝了一口茶,“她真的這么說?”
“你呀,以后長點(diǎn)心眼?!眳腔屎笮Φ?,“也不知是何人,竟然和你長得如此相似,本宮已經(jīng)和她說過了,想必,她會明白的?!?p> “說來也是我對不起她,我的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別人了?!崩钫褔@了一口氣。
“你嘴上掛著的,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皇后順勢問。
“沒什么?!崩钫逊隽朔鲱~,“過幾日便是上元佳節(jié),你說,我要不要帶她去看看街市,玩賞一番?!?p>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吳皇后笑道。
李昭垂下了眼瞼,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溫柔鄉(xiāng),不可自拔。
——落云閣
李姑姑在我頭上放了一個茶杯,我步履蹣跚,生怕茶杯倒了撒到衣服:“姑姑,我快堅持不住了,什么時候才能拿下來?”
“小姐莫急,還有半柱香?!?p> 我聽她的話,抬頭挺胸收腹,但是突然之間,好像絆倒了什么東西,我一個不小心便摔倒了柜子上,茶杯也倒了,摔了個粉碎。
我摸了摸額頭,隱隱有血腥味,不知為何,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連香草的呼喚,也聽不到了……
“怎么回事!”男子的聲音傳入了耳畔,“你們就是這么對待她的?”我睜開了雙眼,只見李昭正在訓(xùn)誡李姑姑:“讓你教她規(guī)矩,不是教她玩命!”
李姑姑一直在認(rèn)罪,兩眼淚汪汪的。我看不下去,便道:“我沒事?!?p> 李昭見我醒了,便轉(zhuǎn)身,道:“以后小心點(diǎn),別老是讓母后擔(dān)憂?!?p> 我心中有些失望,看來他不是真正關(guān)心我,不過也算了,誰讓他心里裝不下我。
我便道:“太子殿下請便,我是不會讓皇后娘娘擔(dān)憂的,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蔽业恼Z氣冷淡,還帶著一絲嘲諷。果然,他被我激怒了:“看在你還生病,本宮不和你計較!”
“莫名其妙。”我翻了個身,用被子蓋緊了身體,“我要休息了?!?p> “你……”李昭氣得說不上話來,便揮袖走了。遠(yuǎn)遠(yuǎn)還是可以聽到他說話:“本宮好心來看你……”
我嘴角起了一絲笑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只是做給皇后娘娘看的,也不知道你那位心上人知道了會怎么看你?!蔽移鹕砜粗谋秤?,做了一個鬼臉。
一路上,李昭越想越奇怪,明明是來看她的,怎么變成了吵架?
其實他也不知道,一聽說她受傷,第一反應(yīng)就是來看她,沒有任何的猶豫,但是自己的心上人明明另有其人。
李昭停住了腳步,暗暗在心里說:這只不過是幻覺,這只不過是憐憫……絕非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