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學到了沒有？”
肉販剛剛駕著馬車離開，老焦轉(zhuǎn)身就問起風道蘇。
“差不多吧！”
風道蘇撓了撓后腦勺，剛才老焦的動作，他可是全神貫注的看著。
“哦？”
老焦的心里很是懷疑。
剛才殺豬的時候，他可是下了功夫，整套流程走得比起平時要快了不少。
他是想讓風道蘇見識見識他的宰殺手段。
剛才只是隨口的一問，沒想到風道蘇居然回他學的差不多了？
“可以?。】匆槐榫蛯W的差不多了，要不，下一單生意你來？”
老焦雖然有心想要試一試風道蘇，但更多的，是一些說笑的成分。
“行，那我來試試！”
風道蘇心里一陣盤數(shù)，殺豬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最主要的就是喉前那一刀，快和準！
至于之后的分肉剔骨，只要記住了流程，記住那一步該用什么刀，是剔，是切，是砍，是剁，全部記清楚了，殺豬還真不難！
“好！”
看到風道蘇竟然毫不推脫，老焦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只等了一小會兒，第二單買賣就來了！
肉販跟老焦也是熟悉的，遠遠就聽到他的吆喝聲：
“老焦，生意來了！”
“喲，是陳胖子！來來來！就等你了！”
一下就聽出了遠處招呼的人是誰，老焦高興的回應著。
尋著那人的聲音，風道蘇看了過去。
那被喚作陳胖子的肉販，生的是肥頭大耳，膀粗腰圓，體態(tài)可謂十分的臃腫。
這樣胖子，整個青州城怕也沒有幾個。
也不知道他身后牽著的那頭豬，是他買來賣的，還是買來吃的！
“老焦，今天搞快點！一會兒，豬肉賣完了，我還有事！”
陳胖子走到老焦的跟前，將套著豬的韁繩遞了過來！
“有事？什么事？又要去逛花樓？”
老焦一邊和陳胖子說笑，一邊給風道蘇使了一個眼色。
那意思大概是問風道蘇：
“你到底行不行？”
陳胖子牽著的豬，比起剛才殺的那頭，還大了不少！
這豬越大，可是越難殺的！
“對??！你去不去？秀娘不在，還不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
陳胖子和老焦開慣了玩笑，很清楚老焦的軟肋在哪里，對于老焦的調(diào)笑根本無所謂。
他奇怪的看著老焦，老焦與他身邊的年輕人打著眼色。
那年輕人只是略微的一頓，便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之后就看到那年輕人走到老焦鋪面的案板前，將殺豬的尖刀一把就攥在手里，然后走了回來，就要來接手里的韁繩。
陳胖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將牽著韁繩的手，收了回來，好奇的問道：
“他誰?。磕阋屗麣?？”
風道蘇一身文弱，還是書生的裝扮，陳胖子可不相信他會是個屠夫。
“沒事，他可以的！”
老焦心里雖然也有懷疑，但看著風道蘇認真的模樣，還是違心的回了陳胖子一句。
“他也是屠夫？跟你學的？之前也沒有看到過他?。 ?p> 將風道蘇上下看了遍，陳胖子是真的不放心。
“是跟我學的，今天才剛剛來的！”
陳胖子是老主顧了，和老焦彼此都很熟悉，老焦也不好意思隱瞞他什么。
“什么！”
一聲怪叫！
陳胖子的臉色迅速有了變化，語氣明顯有所不滿：
“老焦！你太不厚道了吧！徒弟的第一刀，你讓我來！還是第一天學的！你別鬧了！”
屠夫的規(guī)矩，肉販們都很清楚，一刀殺不死，就要動亂棍。
而亂棍打死的豬，分出來的肉，那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賣相可是十分難看的！
老焦的說法，在陳胖子看來，根本就是鬧著玩！
不，比鬧著玩嚴重多了！是在害人??！
“我沒有鬧！陳胖子！你放心，他可以的！”
老焦惡知道陳胖子所擔心的，但他真的很想看看風道蘇的表現(xiàn)。
“不行！我真趕時間，還是你來，你來吧！”
陳胖子死活不愿松口！
“哎呀！陳胖子，你聽我說……”
老焦還想再勸說幾句，突然，背后的風道蘇卻插上了一句：
“如果，我沒殺好，或者耽擱你時間了！我就賠你一頭豬！”
陳胖子的擔憂是人之常情，風道蘇自然明白。
但看著老焦極力的為自己爭取，他也不想被陳胖子所小看，索性就讓陳胖子沒有后顧之憂！
“什么？”
“什么！”
老焦和陳胖子異口同聲！
老焦對于風道蘇可是半信半疑的。
他心里的打算，陳胖子和他是多年的關(guān)系，多說幾句好話，陳胖子應該是會同意的，到時候真要出了岔子，最多將那些賣相不好的肉買下來就行了。
但按風道蘇說的，要賠上一頭豬，那可就虧大了！
而陳胖子，那眼睛則是骨碌骨碌的轉(zhuǎn)，面前的年輕人，難道是來送財?shù)模?p> 他面露疑色，看著風道蘇，沉聲問了一句：
“你殺的能有老焦那么快？”
“三刻之內(nèi)，要是沒有將肉分好，就算是我輸！”
風道蘇很清楚，陳胖子是故意激他的，但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
老焦在旁邊默默的站著，聽著風道蘇許下三刻之約，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
之前，他只是覺得風道蘇或許有些悟性，學到了屠宰的訣竅，記憶好，記住了整個流程。
但是，說風道蘇能在三刻之內(nèi)宰殺面前這頭豬，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或許他錯看了風道蘇，這個小子根本就是逞強好勝，不知天高地厚！
“不管這年輕人是誰！他就是來送財?shù)?！?p> 陳胖子心里，此刻可是樂開了花！
隆升巷子里，殺的好的屠夫，不少！但殺的快，卻沒有幾個人！
他天天在市集里混跡，那個屠夫不認識，那個屠夫不是知根知底的？
老焦是隆升巷子里，堪稱宗師級的屠夫，他宰殺的速度，沒有人可以比的過。
三刻？
這小子，根本是在放屁！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p> 陳胖子笑著臉，似乎已經(jīng)看到風道蘇牽了一頭豬過來。
他趕緊的對著旁邊同行的，賣豬那人說道：
“你也聽到了，一會兒給我作證！要是這小子殺的不好，或者超過三刻！他就賠我一頭豬！”
賣豬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膚色黝黑，神情對于風道蘇也是滿滿的懷疑。
聽到陳胖子的說法，他是連連點頭應諾道：
“行！行！”
而此刻的隆升巷子，正是熱鬧的時候，屠宰的地方，一直是人來人往。
風道蘇這一群人在這邊約定的時候，過路的人也有駐足細聽的！
聽到風道蘇第一天學掌刀，不僅要一刀清，還要在三刻之內(nèi)完成宰殺！
那些人都是搖著頭，一面倒的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隆升巷子，除了老焦，誰也不可能在三刻之內(nèi)宰殺完面前這頭三四百斤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