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宗師級的屠夫
老焦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斜視著門外，說教的煞有介事：
“史書上有記載，屠夫出身，后來成了蓋世豪杰，英雄好漢的人物，那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就說我們剛剛拜的那位祖師爺，就是史書上一位鼎鼎有名的將軍！”
“這祖師爺姓張……”
老焦說到激動的時候，那是口沫四濺，臉上的表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身為屠夫的沾沾自喜，對于屠夫之外的其他行當(dāng)，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這讓風(fēng)道蘇都有些懷疑：
老焦到底是個隱藏至深的武者，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屠夫？
對于風(fēng)道蘇的想法，老焦不得而知，他只是自得其樂。
吹噓了張姓祖師爺之后，他又談起屠夫這一行當(dāng)，許多不為人知的門道。
讓只是想要混些生死氣機的風(fēng)道蘇，不禁大為驚嘆：
原來，屠夫殺生也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
身為屠夫，需要知道六禽，既屠夫經(jīng)常宰殺的六種家禽。
那分別是：豬、牛、羊、馬、雞、狗。
六禽之中，屠夫最常宰殺的，便是豬。
因為豬肉最服人口。
像雞鴨牛羊的肉，這人要是天天吃，吃不上半個月，就會覺得難以下咽，十分抗拒。
而豬肉，不要說連續(xù)吃上半月，就是吃上個三年五載，它也還是那么的香。
除了吃，豬還經(jīng)常被用來祭祀。
再加上豬易喂養(yǎng)，最長肉，便是最好買賣的。
而屠夫殺生，首學(xué)的，必須是殺豬！
屠夫行內(nèi)有句話：豬草包，羊好漢，牛的眼淚，眶里轉(zhuǎn)！
那意思是說：
豬被宰殺時，它的嚎叫聲是呼天喊地的，完全就是草包一個；
而羊被宰殺時，與豬不同，羊是一聲不吭的，勉強算得上是一條好漢；
最后的牛，牛在臨死之前，它的眼睛里會流出眼淚，很有靈性！
不管是殺豬，殺羊，還是殺牛！
屠夫行內(nèi)都有一個忌諱，那就是只動一刀，要是一刀殺不了，只能讓在場的人用亂棍打死！
屠夫行內(nèi)流傳的說法：
這些牲畜本來也是人，但是生前作惡多端，這一輩子投胎當(dāng)不了人，才當(dāng)了畜生。
做一世的牲畜，死后再供人分食，就是前世為惡的報應(yīng)。
只是這報應(yīng)只有那么一刀，也叫“一刀清”。
要是屠夫的手藝不精，一刀殺不死，又多給了一刀，那就是屠夫“造孽”。
那些牲畜死后，會在九泉之下告狀，屠夫就會有報應(yīng)的！
老焦很投入，說的是天花亂墜，讓風(fēng)道蘇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隨著老焦的說教，左鄰右舍的鋪面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開門了。
……
青州城不小，單單是城內(nèi)，有近六七萬的人。
要是再算上城外的十幾個村子，估計能有十萬人。
這十萬人，吃的豬、羊、牛等較大的牲畜，基本都是在隆升巷子里宰殺的。
那些喂養(yǎng)牲畜的，一般都是城外村子里的貧苦百姓。
那些百姓將牲畜從崽子開始喂養(yǎng)，喂個三五年，喂到可以出欄，就將牲畜牽到隆升巷子。
隆升巷子里有專供牲畜主人和各個市集肉販議價買賣的地方。
等牲畜主人和肉販談好價格，就將牲畜牽到老焦這樣的屠夫店里，由屠夫宰殺分肉。
之后，肉販將分好的肉拿回各自市集販賣，而牲畜主人也拿到賣掉牲畜的銀子。
屠夫則收個刀手錢。
要是運氣好，主顧好說話的，屠夫還能分些牲畜內(nèi)臟，整個下酒菜。
市集內(nèi)的第一單買賣，在老焦說到一刀清的時候，就成交了。
正是一頭三百來斤的豬。
殺豬的屠夫就在老焦隔壁不遠(yuǎn)，長得是人高馬大。
如風(fēng)道蘇所猜想的，老焦門前的那一片空地，就是專門宰殺的地方。
屠夫、肉販和豬的主人，三個人抬了個架子到那空地上，再將豬邀了過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豬放倒，按住，隨著震天的嚎叫聲，屠夫迅速的使出一刀，豬的喉前血流如注。
豬一開始還極力的掙扎，但沒一會兒，隨著喉前流出血越來越少，慢慢的就一動不動了。
風(fēng)道蘇悄然的運轉(zhuǎn)起吸納功法。
他所站的位置，距離那豬大概有十五六步，正在功法的吸納范圍。
一股龐大的生死氣機被收入了體內(nèi)，進入了檀中。
之所以說是龐大，是因為這一股生死氣機，比起昨日收獲的七縷都要強大的多，甚至隱隱的蓋過那七縷氣機的總和。
風(fēng)道蘇的內(nèi)心振奮不已。
隨著這一單買賣之后，那片空地陸陸續(xù)續(xù)的有牲畜被牽去宰殺。
兩頭！
三頭！
四頭！
……
很快，老焦也迎來了一單買賣，也是一頭三百多斤的豬。
肉販看起來和老焦很熟悉，一直嬉笑的說著話，看到風(fēng)道蘇還取笑道：
“喲！老焦！你招徒弟了？”
老焦瞧了風(fēng)道蘇一眼，似笑非笑的回了句：
“就是臨時找的幫手，干多久還說不定喃！”
聽到老焦的說法，肉販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風(fēng)道蘇，轉(zhuǎn)而又問道：
“對了，秀娘還沒回來？”
“快了，快了！就這幾天吧……”
提起秀娘，老焦沒來由的，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笑意！
風(fēng)道蘇看在眼里，恍然大悟。
先前看見內(nèi)屋的布置，干凈整潔，再看老焦的不修邊幅，就覺得格格不入，有些奇怪。
原來，是有女人把持著家里。
“哈哈……等秀娘回來，你可就偷不得懶了！”
“哼！男子漢大丈夫，我還能讓她管著？”
聽到肉販的調(diào)笑，老焦極力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氣概不凡！
“喲喲喲！等著秀娘回來，你要還敢這么說，我說你是這個！”
肉販一邊說著，一邊比起大拇指，明顯調(diào)侃老焦！
“哼……”
看來，那肉販還真是個知根知底的人，老焦只是冷哼一聲，都不敢放出什么狠話。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風(fēng)道蘇和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豬主人，將宰殺的架子架好。
四人合力的將牲畜邀了過去。
將豬抬上架子，死死的按住，嚎叫聲慘不絕耳。
老焦一把按住豬頭，向上一掰，露出喉部，快如閃電的一刀，血就流了出來，流到地上盛接豬血的木盤里。
等豬不再動彈，四人合力將豬抬回肉鋪門口，吊在分肉架上。
老焦竄進內(nèi)屋，提出一大桶滾燙的熱水，澆到豬身上，片刻后，就用刮刨去掉豬毛。
待豬毛去除干凈，老焦又提起各種刀具，分肢破腹，挖取內(nèi)臟，剔骨分肉。
這一套流程，與風(fēng)道蘇看到的其他幾個屠夫，基本一般無二。
但老焦的動作，卻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看在眼里，說不出的暢快！
這期間，肉販都默契的閉口不言，不去打攪他。
尋常屠夫從宰殺到分肉結(jié)束，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而老焦，從宰殺到分肉結(jié)束，甚至肉販將肉裝好馬車，嬉笑作別！也才三刻不到！
老焦這屠夫水平，應(yīng)該算是宗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