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老焦明白:
‘許靖’此刻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
再看著所有人都是一面倒的氣勢,他的心里也為許靖抱起不平。
想了想,他朝著陳胖子說道:
“陳胖子,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殺的不好,殺的太慢就賠你一頭豬!”
“那要是殺的又好又快,你拿什么出來?這算是做賭,你也應該拿點彩頭出來!”
周圍的人一聽,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也跟著起哄:
“對!陳胖子!你拿什么來賠他?”
“是??!你也要拿點彩頭出來,才對?。?!”
“陳胖子,要不,你也賭他一頭豬算了!”
陳胖子原本是笑的合不攏嘴,但聽到老焦和起哄那些人說的話,臉上頓時就緊繃起來,橫眉冷眼,先是沖著讓他賠豬的那人,呵斥道:
“一邊去!”
然后又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仿佛吃了多大的虧一樣,繼續(xù)說道:
“又不是我要和他賭,是他自己要和我賭的!我拿什么彩頭?”
陳胖子可不是笨蛋,風道蘇的底細,他根本不清楚,就算老焦說的是實話,但要用一頭豬去對賭,他可不會同意的!
周圍的那些人,既有看熱鬧的,也有想占便宜的!
就有那么一個肉販,從圍著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走到風道蘇面前,他說道:
“小兄弟,來!你和我賭,要是殺的不好,或者超過了三刻,你就賠我一頭豬!”
“反之,要是你殺的又好又快,那我就給你三倍的宰殺錢,怎么樣!”
這人可是算計過,用豬做賭肯定是犯不著,但以三倍宰殺錢做賭,完全可以接受。
有這么一個人出頭了,剩下的人也各自起了心思,接二連三的就有人起哄道:
“小兄弟,和我賭!我給你四倍!”
“小兄弟,我五倍!”
這時候,陳胖子可就心急了,這到嘴的鴨子可不能飛走了!
“行了!”
他先是大喝一聲!而后眼珠子一轉(zhuǎn),拿定了主意,對著老焦說道:
“老焦,我可是過來找你殺豬的!你讓你徒弟上,我不愿意!你徒弟自己說要賠我豬的,又不是我要他這么賠我的!”
“這樣吧!他要是殺的又好又快!那我就給他三倍宰殺錢!怎么樣!”
最終,陳胖子還是做出了些許讓步。
老焦并沒有回陳胖子的話,老焦有些猶豫。
剛才是個機會,以陳胖子不愿公平拿豬做賭為理由,讓這個賭約做罷!
但看向風道蘇。
這小子從頭到尾對于旁人那些唏噓的話,根本毫不在意,一直都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許靖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真的那么有把握?”
老焦的心里真是絲毫沒底,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行!就這么說定了!”
說話的,是風道蘇。
風道蘇那會在意陳胖子說的幾倍宰殺錢?
他只是在意老焦,老焦為他抱不平,為他考慮,他都能感受到。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和老焦相處,也就才兩個時辰不到。
雖然老焦夜里偷偷探過他的底細,并且老焦身上的秘密他也還不知道,但這些并不阻礙他對老焦的好感。
畢竟,善是相對的!
如這些人說的,身為老焦的徒弟,露一手,讓他們瞧瞧老焦徒弟的本事,又有何妨?
風道蘇應了賭,老焦也無話可說,只是相互眼神交匯,開始為殺豬而準備。
為了確保時間準確,陳胖子讓看熱鬧的一個熟人,專門找來了一個香爐,和一柱半香。
等到風道蘇示意陳胖子可以開始之后,守在香爐邊的那人,便將完好的那一柱香點燃了。
殺豬好戲,就算是正式的開始了!
陳胖子買的豬,重有三百六十多斤,在隆升巷子的豬市里,也算比較大頭的!
風道蘇牽著套豬的韁繩,老焦、陳胖子還有賣豬那人則在豬的四周。
四人合力將豬朝著屠宰的空地上邀趕。
或許是因為嗅到了地上的淡淡豬血味,明白即將到來的宿命,那豬發(fā)出了震天的嚎叫聲。
為了想看看風道蘇是不是有一刀清的手藝,所有的屠夫,全都暫時的歇了下來。
那豬的嚎叫聲,也因此變得特別響亮。
剛才老焦殺豬的條案,并沒有撤,還在原地。
四人將豬邀到條案面前之后,風道蘇便將韁繩系到條案腿上,防止豬到處亂竄。
而后,他走到豬的后面,屈身下來,一把將豬的兩條后腿并到一起。
一根細繩,都沒發(fā)現(xiàn)是如何出現(xiàn)他手里的。
在握住兩條后腿的同時,風道蘇的兩手左右交叉的挪動了幾下,細繩迅速的纏繞了三圈,將兩條后腿徹底的捆縛住了。
“好快的手法!”
周圍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著。
那捆綁的手法,完全不像是初學的。
幾個同是隆升巷子的屠夫,彼此看了一眼,臉色都不自然,這手法比起他們似乎還厲害不少!
老焦,才是最為震驚的!
這手法和他的,如出一轍!
但就是剛才殺豬的時候,前蹄后腿,他只用了兩次!
那兩次,老焦壓根沒有想過,讓‘許靖’學習這個捆綁手法。
所以捆綁的時候,老焦的速度很快,快到也就是那么一兩息時間,沒有任何停留。
老焦一度自持,自己的捆綁手法,除非他有心教人,將動作緩慢的示范和講解!
不然,就是看上無數(shù)遍,也絕對不可能學會的!
然而今天,老焦的自信被打破了!
“許靖”這小子,只是看了兩眼,就學會了?
那需要多快的眼力,多好的記性,還有多高的悟性?
甚至,這小子都沒有事先練習過!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捆綁手法,但卻和自己的速度不相上下!
這小子是怎么辦到的?
就在老焦驚嘆的時候,風道蘇已經(jīng)走到豬的前面,和后腿一樣,將豬的前蹄捆綁在一起。
就在這時,不知道看熱鬧的人中,誰冒出了一句話:
“手法算什么?你們沒看出來他的手勁有多大嗎?”
“啊!”
不少人被那句話提醒,頓時也驚嘆起來。
看過殺豬的,都知道:捆豬腿,那可是個力氣活!
一頭三百多斤豬,臨死前的掙扎,四條腿的力氣有多大?想想也能知道!
正常綁豬腿基本都是三個人,兩個人一人一條腿,剩下的一個人再負責捆繩子!
或者人少的情況,就是將豬放倒,一個人坐在豬腿上,死死壓著,另一個人再去捆繩子!
但一個人?
還沒有將豬放倒的情況下!
在場的屠夫,沒人敢這么干!
別看豬肥肥胖胖,腿短無力的樣子。
那后腿一腳的力,一般人真受不了!
但凡挨了那一腳,任誰,都會躺上十天半個月!
明眼的人,此刻基本明白了:
“老焦這徒弟!不是一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