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懿解圍
劉崇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將軍打扮的男人撥開軍陣走了出來。
這男人雙目無神,臉色蒼白,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應該是衛(wèi)堯無疑。
他此刻卻是一臉兇狠的盯著劉崇,口中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為何而來,但是今日,你怕是走不了了?!?p> 劉崇聞言冷笑一聲:“笑話,我劉崇想走,別說你這區(qū)區(qū)幾千人,就算是百萬軍中,我也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p> 衛(wèi)堯不怒反笑,“大言不慚,弓箭手準備!”
劉崇聞言心中一涼,這廝在大營中不顧誤傷的后果,強行使用弓箭,那萬九他們怕是難以幸免了。
只見他嘆了口氣,回頭對萬九他們說道:“萬九,這次劉崇對不住你們了,若有來世,我劉某人再補償你們吧。”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萬九等人早就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憂國憂民,正義感爆棚的劉崇了,此刻雖然知道自己要死了,可卻都沒有任何懼意。
萬九對劉崇一抱拳,說道:“公子只管自己保重便可,吾等無能,死便死矣,只求公子能還惘死之人一個公道?!?p> 劉崇聞言愧上心頭,若不是自己魯莽自大,怎會身陷敵營,此刻萬九等人受自己的連累,眼見就要喪命,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隨即劉崇一擰眉頭,口中喝到:“諸君請慢赴死,且看我斬那衛(wèi)堯的狗頭替諸君送行。”
話畢,便要提戟殺向衛(wèi)堯。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怒喝打斷了兩邊的思緒:“住手,你們這是干什么??!”
聽到這個聲音,劉崇和萬九他們頓時松了口氣,而衛(wèi)堯卻是臉色大變,這下糟了。
一對騎兵分開圍困劉崇的軍隊,緩緩進入場中,當先的兩騎劉崇并不陌生,正是張懿與丁原。
來到場中,張懿先是看了看衛(wèi)堯,眼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光,讓他冷汗直冒。
又看了看劉崇,心說這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還真被他查到了。
“你們這是做什么,衛(wèi)堯,你沒看見我的刺史令箭嗎?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衛(wèi)堯聞言擦了擦汗,艱難的說道:
“非是如此,只不過這小子先是強闖軍營,又綁了卑職的副將田方,說是他與蟻賊勾結,這怎么可能?
大人,我與手下們在前線與黃巾余孽大戰(zhàn),付出了鮮血與性命的代價才換來了大勝,這邊獎賞未曾下發(fā)也就罷了,還要誣陷功臣,如此這般,下面的弟兄們心都寒了啊大人……”
說到動情處,衛(wèi)堯甚至還擦了擦眼淚。
“哦?劉崇,那你說說為何要捉那田方?”張懿對衛(wèi)堯的話不置可否,轉頭又問向劉崇。
劉崇此刻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他決定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將衛(wèi)堯定罪之前,暫時先不打草驚蛇。
眼珠一轉,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于是他沖著張懿一抱拳,說道:“刺史大人,劉崇奉命外出公干之時,路過一處驛站,名曰枯石驛。
可等我回來的時候再次路過此驛,驛站中竟然人去樓空了。
而一處廂房中卻陳列著十數(shù)具被脫光了衣服的尸體,明顯便是真驛卒,那之前接待我們的驛卒便極有可能是兇手假扮的。
我本以為茫茫人海,無處尋兇,可哪成想一回到晉陽城便看到那假冒的驛丞,喏,就是這廝。
卑職懷疑這田方與亂匪勾結,殺害了驛站上下十幾口人,于是打算將其抓住帶走審問,結果就被圍住了?!?p> 劉崇指了指被他抓住的副將田方,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道。
“哼,仲文乃是本將軍的裨將,就算是審問也要由我與張大人一起審問,你算什么東西!”
衛(wèi)堯聽聞急忙阻止,可他心中卻是松了口氣,這小子應該沒有發(fā)現(xiàn)霍山亭的事。
“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田方我先命人收監(jiān)在刺史府大牢中,等過些日子由我與建陽同審,衛(wèi)堯你到時候去旁聽就行?!?p> 張懿對著衛(wèi)堯說罷,又對著劉崇說道:
“劉崇,你這次行事魯莽,竟然沖撞軍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收回你手中的令箭,可有異議?”
“卑職沒有意見。”劉崇抱拳說道。
“那好,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明日在刺史府大堂會審這田方?!睆堒颤c了點頭,自然有手下上前取走劉崇的令箭。
劉崇覺得這東西有和沒有沒啥區(qū)別,若是碰到亂匪,誰把你的令箭當回事,當今亂世,靠的還是胯下馬,掌中槍。
張懿收回令箭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崇,轉身便走,丁原也緊隨其后。
可劉崇卻敏銳的感覺到,張懿的眼神里有一種其他的東西,雖然轉瞬即逝,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殺意。
張懿對他起了殺心?怎么可能?
劉崇見張懿走遠了,周圍的士兵還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急忙一拍馬跟了上去,心中卻是萬分的疑惑……
回到刺史府,張懿將劉崇與丁原叫到官房之中,隨后屏退左右,關上房門。
三人分主從落座,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以后,張懿才開口問道:
“劉崇,此去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怎么可以如此莽撞,漢律規(guī)定擅闖軍營者死,今日若不是王鳴回報及時,就算你能闖出重圍,可萬九他們幾個豈不是白死了?”
劉崇聞言有些詫異,今日的張懿與頭些日子剛見到他時大有不同,那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富家老翁一般,而此刻的張懿才終于有了些一州刺史封疆大吏的姿態(tài)。
“稟大人,此事雖說劉崇莽撞,可我實在不想再次錯失良機,刺史大人可知道我這次前去霍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說罷,劉崇抬頭與張懿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丁原。
丁原只是性格直,卻并不傻,一看劉崇這眼神,那是明顯不信任自己啊,頓時大怒。
張懿見丁原就要發(fā)作,趕快擺了擺手,說道:“哎,劉崇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張懿這點識人之明還是有的,我以人格擔保,建陽絕對可以信得過?!?p> 識人之明?劉崇心里嗤笑一聲,有識人之明怎么沒看出來自己身邊養(yǎng)了一條衛(wèi)堯那樣的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