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小
大年三十，外面熱鬧非凡，她守著剛開的熱水，將餃子放下去。八點開始，春晚開始播放，她沒看，依舊在看電影，春晚節(jié)目適合一群人去看。
她吃下一碗餃子，窩在沙發(fā)上不動，沒人給她打電話，翻看了一下手機，只有一條短信，是心理咨詢的醫(yī)生發(fā)來的短信，讓她下周再去做疏導(dǎo)。
電影是部香港喜劇片，可是她卻沒笑過。父母的電話打給了喬頌言，他們還以為她跟喬頌言在一起過年。
像她這種人，很容易被忽略。
她側(cè)臉看著窗外，江邊的煙花開始綻放，又有許多人圍在那欣賞，并且互相祝福，外面的氣氛透不過清晰可見的玻璃，她抱著抱枕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
“年，你喜歡煙花，喜不喜歡月亮，這月亮怎么照不到我了?！?p> “我也想像他們一般開心?！?p> “今天應(yīng)該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p> 周圍漸漸冷靜，她也漸漸睡著，但凌晨她又被熱鬧吵醒。
深夜怎么如此光亮，她到廚房找了一瓶紅酒，這是買新房時，朋友送的酒。
醒完后，喝得第一口，讓她瞬間被這冰冷驚醒，連著喝了幾杯，微醺的躺在沙發(fā)上。
陌生號碼顯示手機屏幕上，這是今天第一個電話，她接了起來。
“喂？廣告？這么晚了而且今天這日子，還要打廣告真是辛苦，但是你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人，祝你新年快樂！”
然后她掛了，沒聽清對方說了什么，她就玩鬧的掛掉了電話。
可沒多久這個陌生號碼又打過來了，她又接過：“哦，沒等你說祝我新年快樂。”
又說：“算了，你也蠻可憐的，大年三十還要推銷，其實我也蠻可憐的?！?p> “我才二十四，結(jié)婚半年，他對我完全沒興趣，可我厚臉皮的喜歡他，他覺得我就是小孩，可能我也總犯錯，他不喜歡的錯誤?！?p> “年輕高傲又沒才華，他們都這樣認為吧，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職工作，卻被認為我抄襲還賠了我的積蓄，還出了車禍，腿摔傷了，右手現(xiàn)在根本用不了，以后只能用左手，也畫不了，反正沒才華，不畫了就不畫了?！?p> “可他都不想回來看我，然后我去了BJ，他不接電話，這么大的BJ城，最后還是見到了他，他和他喜歡的人。我就是個木偶，都沒人愿意操控?！?p> “醫(yī)生說要我睡不著就吃安眠藥，我每天都要吃?！?p> “我可憐吧！你們還有工作，我沒工作也沒能力在他們開來就是個窩囊廢，在嗜他的血。可是我沒用過他的錢，確實我可快沒錢了，只剩下賠的手術(shù)費，也不知道夠不夠，所以我們也差不多?！?p> “我不愿意學(xué)做飯，這點他也不喜歡，不學(xué)的原因是我的眼睛差點被熱油炸到。眼角有到小疤，長得像個小月牙，現(xiàn)在不明顯了?！?p> “我現(xiàn)在不會再喜歡他了，再喜歡他我就會生重病。”
“也希望新的一年，手不要這么疼。我休學(xu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我的父母?！?p> “新年快樂，拜拜！”
對方還沒說出口的新年快樂，這次依然沒說出口。
要找到舒岑很簡單，但要她回來很難。
他每日都會在她的公寓樓下等一等，舒岑第一次見到他就直接略過去，他也沒追上來。
她認為喬頌言只不過是知道她心軟聽話，所以敷衍一下就會跟她回去。
但她舒岑更是個頭腦清醒的人，她知道生病了自己去醫(yī)院，沒人在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舒岑開始以為他堅持不了幾天，最多一周他就不見了，可第八天還在。
再次略過他時，他聲音很輕的喊了一句：“舒岑…”
舒岑沒理他，直接徑直走了。從醫(yī)院回來后，依然見他在那等。
門口的保安大叔問她：“舒小姐，這人是等你的嗎？天天來了，這是第八天，我見他天天就你出來，眼睛瞪直了，是在等你吧！”大叔八卦的看著她。
舒岑瞟了一眼那邊倚在車旁看著她的人，然后說：“大叔，明天如果他還來，就打電話給交警，說他亂停車?！?p> “你們有什么仇？”大叔不解。
“對，有仇！”
說完，她就進了小區(qū)，天天來有本事就堅持下去。
隔天晚上，她去了大學(xué)同學(xué)聚會，她喝了點酒，有同學(xué)還在笑她，一個學(xué)管理的跑去做美術(shù)生，好在也沒浪費從小畫到大的資質(zhì)。
可現(xiàn)在喜歡的，她也只能是喜歡，碰不得了。
準備回家時，大學(xué)追過他的男生喊她在一旁說話，緊張的問她：“舒岑，你…談戀愛了嗎？”這男生可是系草，成績很不錯，現(xiàn)在在管理自己的游戲公司，同學(xué)們都覺得舒岑也不差，他們要是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
舒岑笑：“沒有…”確實沒有男朋友，那掛名的丈夫，自己也在外面有情人，她就說一次謊又怎樣。
“那…我可以追你嗎？”
“可能…”她有些暈沒站穩(wěn)，他上前扶了她一下。
為什么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回家路上，她數(shù)著路過的路燈，車窗上的哈氣慢慢聚滿又散開，微醺的感覺是有些輕飄，但卻很舒服，覺得這風(fēng)都有點暖。
下車后，她扶著路邊的路牌，努力徑直往前走，她的酒量真不怎么樣。
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被人伸手扶住，這次不是大學(xué)的他，而是喬頌言。
這么晚還在堅持，她左手用力推開他，拎著包向前。他似乎聞到了她身上粘著的香水味，是別人身上的香水味。
“舒岑…”他又一次拉過她的手臂，他們之間的身高差，只允許她仰視著他。
舒岑冷笑：“男人是不是總認為他們說話聲音軟一點，女人就會貼上去？”
喬頌言眼里的光閃躲了一下，看來他確實認為舒岑好哄騙。
“放開！”他不放。
舒岑沒了笑容：“不喜歡的，為何要霸占？”
他松開了她的手，舒岑走到小區(qū)門口，又是那天的保安，他問了一口：“情債啊？”
舒岑笑著問：“大叔，你怎么沒舉報他亂停車？”
“我沒這機會，他今天騎著摩托車來的。”
沒多說她便進去了，回到家她躺在沙發(fā)上閉眼休憩，腦海里全是他那張無辜又深情的臉，但深情可能是錯覺。
她將手機扔到一旁，喝了些酒困意十足，今天沒有吃安眠藥。
下雨天，右手越發(fā)的冰涼，也疼的厲害。她沒有出門，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雨，忍著手部傳來的疼痛，她原先喜歡雨，現(xiàn)在很討厭。
手機響了，是那晚一樣的陌生號碼，她接了起來：“喂？我說了我不會買?！?p> “手疼嗎？”
怎么是喬頌言的聲音，不是廣告推銷嗎？
“怎么是你？”
“嗯！”
“掛了！”
“我在門口，你可以開門嗎？”
“不開！”
她跑到玄關(guān)看監(jiān)控，他確實站在門口。
“回去吧！”
“開門好不好？”他語氣溫柔。
“什么事？”
“我看看你的手…”
“你又不是醫(yī)生！”
“我?guī)闳J看！”他聲音慢慢變烈。
舒岑開了門，沒讓他進門，而是堵在門口說：“我不想再去BJ。”她明確的告訴他。
“是我的錯，對不起?！毖凵窭锶⒕?，濕漉漉的看著她，她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隨意的答應(yīng)。
“回去吧！”
她準備關(guān)門時，又轉(zhuǎn)身笑著說：“喬頌言，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小，不能一筆帶過。只能各過各的，你要記得你不喜歡我，你就算現(xiàn)在來哄好我，過后了難受的是我，你收起你那短暫的溫柔，我不需要。還有，世界不會由你控制，所以離婚吧！你有你的愛，我也有追求我愛的權(quán)利?！?p> 聽完這些話，他眼睛都紅了，眉間緊縮盯著她看，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少年，又像是憤怒的殺手，瞳孔放大深邃至極，像是想要她的命。
他慢慢走近她，她往后退，他一步一步走近大門，將大門關(guān)上。
舒岑停下腳步，被他嚇得眼淚輕易的流了下來，他怕什么他怎么會怕她一個小姑娘的威脅，可他的眼神突然暗下，但眼里依然有光。
“我不想離婚?！彼谄蚯笏?。
“可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我每天睡著要靠一片安眠藥，我一個人站在機場，看著眼前車里熟悉的人就這樣掠過我開走，他根本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消息，我說錯一句話，我就是犯了巨大的錯誤，你從來都不相信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笔驷?，情緒有些崩潰。
他眼里慢慢濕潤，是他的錯。他將自己情感憤怒都指向她，她沒有一點錯，她只錯在喜歡了他。
她推開想抱她的人，眼睛里全是憤怒：“我也想讓你感受這種痛苦！你走吧！”
舒岑以為以同樣的方式報復(fù)他，自己會好受一點，可只要靠近別人，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他的臉。
不知喝醉了多少個夜晚，七七會帶著她去放松解壓，甚至?xí)腥肆脫芩伤龝崎_他們。
他依然會守在她家樓下，那天七七讓朋友許晗送她回家，被他看見他們在玩笑，保安大叔見了就開了個玩笑：“你看這等你的人，眼里全是怒火。”
舒岑笑：“他裝的！大叔，你看是這個帥哥帥還是那個人帥？”
當(dāng)著許晗的面，大叔笑：“都帥，和你都挺配的。”
她笑著拉著許晗的手臂邀請：“那你跟我回家，我請你喝茶！”
許晗點頭笑：“好！”
舒岑和許晗什么都沒發(fā)生，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很想推開，許晗也算是正人君子，沒有強求發(fā)生什么，甚至還在勸阻她的行為，她主動拉近也是她主動推開。
許晗笑：“真喜歡我？”
“假的?！?p> “那還帶我回家，氣樓下的人？”
“不是?！?p> “樓下可是大名鼎鼎的年輕企業(yè)家喬頌言，你跟他有情仇？”
“沒有…”哪來的情。
“他我可惹不起，不過你要是真喜歡我，我也可以舍命陪君子，好好的疼你。”
舒岑面無表情的說：“喜歡來的快，去的也快。”
“就不喜歡我了？太快了，我好像有點喜歡你?！痹S晗像在開玩笑。
舒岑不作聲，許晗指了指窗戶外：“我現(xiàn)在下去，絕對會被他打死?！?p> “那就明早下去。”
“那我真的涼透了?！?p> “我跟你一起下去?！?p> “那我睡哪？”
“沙發(fā)！”
“行吧，我就堅強的睡到這沙發(fā)上吧！”
舒岑被他逗笑，昏沉沉的站起身：“你可以用外面浴室，柜子里有一次性的東西，自己找吧?！?p> “家里備著一次性的東西，看來你情債不少??！”
“嗯！”她沒心思。
第二天早上，兩人一起下去時，未見到喬頌言，果然他根本不在乎。
這幾日，與七七吃飯，許晗總是在場，七七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小心點許晗！”
“小心他喜歡我？他敢嗎？”許晗自己說過他怕喬頌言。
“敢不敢的，感情能控制??？寶貝兒，你真以為我小叔不喜歡你，就是你沒魅力了？我要是個男孩子，我把你吃了。”
舒岑身子往后，她覺得七七太夸張了，但這許晗也奇怪，總時不時的給她發(fā)微信，想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