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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禍水后她又野又萌

第21章 金鈴擊

穿成禍水后她又野又萌 寒聲碎本人 4003 2021-03-11 08:07:36

  一股濃煙在桃齊瑞的院子里漫漫,郭大寶已點火了。

  她慢慢往主院走,紅色衣擺拖曳在青石板地上,在寒夜里,踽踽獨行。

  腳步一下又一下,叩響在地面。

  下人們躲在每個角落,偷窺她,沒一個人敢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桃家來了一個嫡長女,有滅殺四方的氣勢。

  老爺安分守己一侍郎官,從不與人結怨,到頭來,卻被自己女兒給劫了。

  桃夭夭入了主院,院子里黑煙升騰,十幾具尸體已被燒焦。

  郭大寶在旁邊花亭里坐在石桌旁,眼炯炯地盯著被他押在地上的桃齊瑞和醒過來的柳姨娘。

  桃夭夭問他,“怎么還不走?”

  郭大寶站起來行禮,“屬下理應留下保護東家?!?p>  桃夭夭擺手,“不必,現在沒人殺我?!睔⒘怂l去完成任務?吩咐郭大寶點起火把后,攆他走了。

  桃夭夭走到亭中錦墩上坐下,漆黑的瞳仁在夜色里明明滅滅。

  夜深了,寒風驟起,襲人不備。

  桃齊瑞見她不說放人,也不說走,直凍的難受,忍不住說道,“大逆不道的不孝女,你且利落地退出去,老爺我允許你繼續(xù)待在桃家莊,去執(zhí)行殿下給你的秘密任務,只要你往后不要來桃府作妖,今日之事,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厚重的話音,飄出去,他自覺擲地有聲,卻如同跌入大海,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許久,輕風飄過,淡淡的血腥氣,夾雜在絲絲縷縷的煙塵里飄浮。

  桃夭夭嘆口氣,“今日是真乏了?!?p>  站起身,仰頭喊了一句,“所有下人都出來!”

  桃齊瑞的主院很大,花亭建在一座錦鯉池上,火把點起來,映著水光,明晃晃的。

  家丁們一死,大多剩了丫鬟和嬤嬤,不得已出來,畏懼的看著桃夭夭。

  柳氏大聲招呼幾個近身的丫鬟仆婦,“你們都是死的么,見本夫人和老爺被這不孝女欺負,不知道來救我們?!秦嬤嬤,你可是我的大管事,我們桃家遭了土匪了,不會去報個官么!”

  被點了名的秦嬤嬤,眉頭急劇的抖了抖,很害怕的站出來,肩膀恨不能比額頭高,擋著自己的臉。

  要說在以前,她是柳氏第一,她第二,可今日不同,今日這個是個邪的,不由分說就開殺,十幾個家丁竟打不過這女子帶來的一個漢子。誰的腦袋不金貴?你柳氏金貴,我的就不金貴?若這女子的確是正牌夫人的孩子,那她的仇人就只有你柳氏而已,關我們何事?

  桃夭夭見了她,笑道,“原來是秦嬤嬤,你是柳氏的大管事?那正好了,今日來,要為我母親楚氏正名,我是楚氏和桃齊瑞的長女,桃夭夭,我母親楚氏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可聽清楚了?”

  秦嬤嬤胡亂點點頭,不敢不承認,也不敢承認。

  桃夭夭笑道,“你們不認識我,沒關系,為何本小姐今日才在府里出現,此事說來話長,日后讓桃齊瑞慢慢跟你們解釋,總之呢,我把話擱這里,我母親楚氏,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日后若要我發(fā)現誰敢欺負她,院子里的那堆灰燼,就是你們的下場?!?p>  寒風吹起地上的骨灰煙塵,趁著漆黑的夜色,如幽靈般翻滾,飄飄蕩蕩起了塵埃,在下人們周圍繞來繞去。

  有丫鬟嚇哭了,悲戚聲四起,襯著夜色越發(fā)詭異。

  桃齊瑞覺得這是他數十年來最不好過的一天了。為什么會這樣呢?他雖沒去桃家莊看過這個女兒,但對于她的事還是有耳聞的,每夜都哭,每天都躲著不敢出來。

  就是在那樣一個黑暗牢籠的地方都不敢出來,一直很乖順,很老實,他才放松了警惕。沒想到,竟是個蛇蝎的女人,憋著一肚子壞要來禍禍他們家。定是那個惡婦楚氏攛掇的,有機會我定要讓楚氏償還今日所受的所有苦楚!

  他兀自暗暗發(fā)狠,夜色里以為掩去了所有陰戾。

  “砰!”后腰上猛然受了一踢,直踢到他腰眼穴里,他的身子隨之撲向前,趴在地上,偏偏疼的一點也掙扎不得。

  后悔,今夜要是留了桃連在,連著大侄子桃書仁一起,怎么也能救他一救,且等日后,且等日后看我.....

  耳朵上突然一疼,桃齊瑞腦袋被揪著拎起來,一道幽香飄過來,桃夭夭冰冷至極的聲音如蛇般鉆入他耳中,“你若敢對我母親動手,我叫你桃家覆滅個干干凈凈,你信不信?”

  滅了桃齊瑞等人,她自己可以獨開一門戶。

  桃齊瑞努力瞪大眼睛去看她,想看清她眼里的東西,到底還有多少他無法拿捏的。

  桃夭夭勾起一抹邪笑,抬手,“啪”地一聲,清脆的大耳光甩在他臉上。

  她打了桃齊瑞。

  柳氏剛要炸毛?!芭荆庇质且话驼?,緊接著一連打了二三十個巴掌,都可著一邊臉打,拍在桃齊瑞臉上。

  楚氏的小冊子上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剛剛挨的這次打。許是被打過又被很匆忙的送走,她寫的時候有很多掉墨的地方,字體也很不規(guī)整。很深的印在桃夭夭腦中。

  桃齊瑞的臉皮比較厚,很久才看到臉上一點點痕跡。

  柳氏已啞了,下人們更沒有人敢出聲。

  只余陣陣寒風,在窗楞間鉆來鉆去的嗡嗡聲。

  桃齊瑞的眼珠子被打的很疼。

  桃夭夭將他的腦袋往地上一摜,吐口氣,甩甩發(fā)疼的手腕,挺直身板,說道,“你打了我母親三十個耳光,我打了你二十吧,不算多,你得知足。”

  老爺打了夫人三十個耳光.....下人們膽戰(zhàn)心驚的聽著,府里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這個事肯定是真的。

  這個桃夭夭是來給夫人報仇的。

  “秦嬤嬤,既然你是大管事,把府里賬本給我拿來?!碧邑藏埠龅卣f道。

  要賬本?柳氏一下子清醒了,不顧一切往上掙,“不行,不行,你不能拿,不能拿?!?p>  撲不到桃夭夭,又去撲秦嬤嬤。

  被桃夭夭一拳揮暈了。

  “終于消停了。秦嬤嬤,”桃夭夭嘆道,“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快去啊?!?p>  秦嬤嬤一路小跑著走了,又捧了冊子回來。

  期間,桃齊瑞的臉才慢慢浮腫起來,腫的眼皮老高。

  桃夭夭笑道,“看來,還是有些成效的。明日你去上工,人家問你怎么了,你就說,我關了十年的女兒回來了,把我揍了一頓,多有意思?!?p>  桃齊瑞好像受了提醒,明日去官署,若這副模樣,這般說法,被御史發(fā)現家里的事,定被他們參奏個家宅不寧,治下不嚴,不堪重任等等,豈不壞了事。得好好尋個借口來搪塞,可今日這動靜鬧這么大,孽女竟直接在家中焚燒尸體,煙塵老高,想不被探知,恐怕很困難。

  他無論如何不能毀了官聲的,發(fā)狠道,“你毀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會落下個惡婦的名頭,沒人會娶你,你注定一輩子孤獨終老,我不當官,沒什么大不了啊,大不了專心經商啊,不缺吃喝,你能奈我何?”

  這一番說辭,顯然易見,把桃夭夭放在了絕對的對立面,再沒有絲毫親情。

  桃夭夭走到他面前,停下,抬腳一踢他下頜,說道,“你忘了么,我不會孤獨終老,我還有秦王啊,你也不會經商,我會拿走你的所有財產,拿走你在乎的所有一切,讓你來替我演繹,什么叫孤獨。”

  夜色里看她,稚嫩的臉龐,無懼無畏,一股豪放與狂野,自她絕美的眼眸里透漏出來,偏偏,她眼仁深處,卻還汪著一通大海,看上去,靜水流深,不帶波動的穩(wěn)。

  桃齊瑞再也說不出話。他從這個女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氣勢,一股他桃家老祖宗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時帶的氣勢,滿滿的殺氣和魄力。

  他有些認慫了。

  他今日之所以想要除掉桃夭夭,潛意識里是覺得她根本不可能完成太子的這個任務。

  因為,秦王是不可能被她勾引的。

  秦王是個自律性極強的人,若論美女,比桃夭夭長得好看的,大有人在,她們還都是正常體質,不會讓他早亡,他為什么要在她這里找麻煩呢?

  若說讓秦王愛上她,也是不可能的事。秦王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拋棄大局,而且,跟一個王者談愛,是癡心妄想。

  可他現在殺不了她,卻反而被她所制,看她今日手段,若想毀掉桃家基業(yè),是很有可能的。

  但,若是她真有可能成功,真的做了秦王的人,說不定桃家依賴她,還能再往上躥一躥。

  既如此,不能同她太對抗了。

  桃齊瑞默默在心里盤算了好幾盤算,最后垂下頭,不作聲了。

  秦嬤嬤將賬本拿來,舉在手里送到桃夭夭面前。

  翻開賬本看了看,記得密密麻麻,看不十分真切,在總計那里看了下,此時正好年末,匯總的數目放上來,有個銀八萬八千一百五十兩的數。

  她抬眼看了看秦嬤嬤,合上賬本,道,“這是桃家所有收入?”

  秦嬤嬤躬著身子,眼睛從垂著的腦袋底下迅速瞥一眼桃齊瑞,支支吾吾道,“是,是.....是所有收入....”

  “嗯,”桃夭夭紅唇微嘟,“桃家僅僅在京城及近郊四座縣郡的十八座店鋪,收這些銀兩,不錯了。”

  話里的意思,秦嬤嬤假裝聽不懂。她說“僅僅”,難道她知道桃家在其他州府縣郡也有鋪子?

  也許是夜太深了,燈火打在身上,添了許多暈黃色的哀凄。

  桃齊瑞的身子看上去有些瑟縮,狼狽。

  桃夭夭撤開步子,俯身看著他,“我不為難你,桃家的店鋪,祖上創(chuàng)立起來的,不歸我管,我只要兩萬兩銀子,作為母親的供養(yǎng)費用,你可有意見?”

  兩萬兩銀子相對于桃家百萬家產之巨,不算什么。但桃齊瑞的心還是狠狠跳疼了,借著夜色掩飾,他盡量平和道,“只要你盡心去完成任務,這些銀子,拿去就是,不過,祖上創(chuàng)業(yè)不易,希望你能明白,若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索要,那也是很為難的。”

  很為難,一而再,再而三?

  桃夭夭抿了抿嘴,站起身來,火光映在她眼仁里,發(fā)出琥珀色的光芒。

  花亭清寒,不足留戀。志不同者,親者,亦不相為謀。

  走吧。

  拿了秦嬤嬤弄來的兩萬兩銀票,裹在懷中,兩手一背,去廚房抄了把細刃菜刀,悠悠然出了桃府。

  紅色的纖細身影,和著身后手上的刀光,漸漸在桃府人們驚恐的眼中越走越遠。

  快走出視野了,卻驀然回頭,沖著一個個惶惑的眼,邪魅一笑。

  很滿意地看著她們懼怕又崇拜的眼神,長睫忽閃,抬步走出桃府。

  深夜清寒,一個人出來,頗帶了汩汩涼意。

  月色如霜,如練,灑在她的肩頭,鍍一層銀光。

  街面上一層厚厚的黑暗,貼著濡濕的青石板地,暗自浮動。

  紅唇垂下謹慎的弧度,大眼睛機警認真。沿著墻根陰影處慢慢的走,有窩在暗處的乞丐,突然跳出來,像大老鼠一樣迅速的躥到街對面。

  嚇了她一跳,輕輕一聲驚叫,似清泉叮咚點破寂靜的寒潭夜。

  呼啦啦喚醒許多渾濁的心靈。

  暗處里,陰影浮動,周圍的空氣在清寒的涼意里將人的皮膚收緊,一股真實存在的危險氣息迅速彌漫,蟄伏著的各處人影,如蜉浮動,向桃夭夭迫來。

  桃夭夭緊緊攥著手里的刀,眼神如鷹般,打算看準時機,先跑為上。

  忽聞一道清越的金鈴相擊聲傳來,緊接著是一聲長長的馬嘶,渾厚如浪,穿透人的耳膜,貼著緊繃的寒夜,汩汩襲來。

  桃夭夭周圍令人窒息的危險暗涌,霎時如潮水般褪去。

  抬眼望去,長街對面,清冷的月華之下,亮出一道銀白的光,一人身著玄衣,騎在一匹通體雪白,戴著金鈴的駿馬之上,當街而立。

  看不清容貌,只覺少年腰身,利落如竹,月光將他優(yōu)美的線條,綴上銀白色的一層柔光,細細的描畫在桃夭夭的大眼睛里。

  

寒聲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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