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這樣“謙虛言辭”的李許笙頗為失態(tài)，“受受受受苦？”
聽孫連長搶人殺人都不遮掩的人說起這種文鄒鄒的言辭，確實需要適應(yīng)過程！
體察到李許笙頗為“認同”的氣息，孫連長不知怎的，就讀出了“共產(chǎn)黨不是好東西”的共鳴感，強行地壓抑著胸中跌宕起伏的興奮，那樣子要是背后的桌子在面前，他一定會把它給徒手劈了：“你說說，保長、警察局長、還有好多商人，甚至是趙一趙司令都被抄家、占領(lǐng)、家里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共匪這種喪心病狂的土匪強盜行徑，簡直是前所未有！……”
李許笙的靈魂被按在認同“共匪”行為，表情又得和孫連長的“義正言辭”保持高度統(tǒng)一的巨型石磨中間摩擦。縱使他那張老臉已經(jīng)糙的可以當磨刀石了，他還是感覺到了皮膚細胞被搓爆的聲音，只能飄渺地回來一句：“??！”
孫連長思維清奇倒不是第一次見，卻從沒見他清奇到這種水平：不止是不要臉，還能將這種不要臉解釋得如此周全。
“你放心！”李許笙冷不丁地被他在背上拍了一巴掌，差被把他拍背過氣去，孫連長拍著自己的胸脯，“有蔣委員長做我們堅強的后盾，有國民政府的全力支持，國民的財產(chǎn)安全一定能得到保證！你也回來得剛好，后天，小年夜，灶神菩薩升天的那天，趙一趙司令邀請了城里面所有商會頭目，歡聚一堂，聽羅堂戲！帖子已經(jīng)送到你家了！”
一提到“聚會”李許笙所有神經(jīng)都要瘋了：“嗯？~”
李許笙愿意在山上缺吃少喝地繼續(xù)待一個月，也不愿意參加這種“不去不行、去了更麻煩”的鴻門宴，人家劉邦只有一個項莊需要收拾，這種宴席一般都是一群人舉著劍亂插亂砍。
趙司令、吳保長、孫連長最近一年也不挑了，以前只喜歡掌管商務(wù)的“肥羊”們，現(xiàn)在連他們這種柴雞也變成了磨刀霍霍的對象。
更為心塞的是同行之間也喜歡舉著自己鋒利的嘴到處惹事：不是想找個人踩一腳墊著表現(xiàn)自己強大，就是純粹的同行專業(yè)分歧，那些筷子分分鐘朝著人臉上戳的場景就沒有下過任何碰面的場子。
“憋著”和“吃人”兩種表情在李許笙臉上競相開放，最后又得爭先恐后的往心里藏，落在那些晚輩的眼中就變成了認真“憋著吃人”的表情。
李許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擺脫興奮的孫連長的，這一行人終于進了城。在一家“澡堂”面前，各家接貨的人把東西接過以后，這群野人便鉆了進去。
煙霧繚繞的澡堂子里，年長一點的靠著池子邊緣小憩，年輕一點的恢復(fù)精力以后開始折騰。
“跟著李大夫真好，做完事還可以舒舒服服的泡澡，可是，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踊丶夷?！?p> 李許笙正閉目養(yǎng)神：“夫人會擔心！”
“?。俊辈恢朗悄膫€，突然間蹦出來了：“就為了這個??？”
李許笙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嗯！”
“你對你夫人真的是太好了！”
仰著頭舒坦著的李許笙滿臉的粉紅旖旎：“那是必須的！”
澡堂突然間沉默了，李許笙知道為什么，因為剛才那個問題的當?shù)貥藴蚀鸢甘浅聊?，然后回家降低自家夫人的待遇?p> “我爹說，女人不能慣著，會慣出毛病的！”
“哦！”李許笙睜開了滿是粉紅泡泡的眼睛，瞟了一眼聲音的來源，雖然他還是分不清楚到底是誰說的，然后又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慣和愛，是不一樣！就像找個活的、女的生孩子和找個“你愛她，她愛你”的人相伴一生，是完全不同的！相愛就是彼此用靈魂立定無字契約，把對方變成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不管我們在哪兒、生或死，只要契約不改，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你們現(xiàn)在還不懂！”
澡堂又沉默了！
是不是這樣的人總是能得到位高權(quán)重者的高看一眼呢？至少，李許笙家是整個榕江城里相對最安全的藥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