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溜達(dá)了不短的時間,白天長的耐心快要被磨了個干凈,再加上對徒弟安危的擔(dān)憂,整個人開始顯得焦躁不安起來,平日里的氣定神閑消失全無,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晃蕩著。
沒有等來夏日久,白天長卻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熟人”,通天曉。
這個身居高位的一國之師,此時正站在白天長對面的不遠(yuǎn)處,一臉笑意地望著對方,頭上的發(fā)型依舊是滑稽可笑。
白天長想要假裝沒看見,掉頭要走,卻不曾想背后的通天曉縮地成寸,一步邁到了他的身后,一拍白天長肩膀,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笑瞇瞇地說到:
“小和尚,巧啊?”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白天長還是一個出家人,雖然已經(jīng)給對方記了仇,可是當(dāng)著人家面兒他又能說什么呢?
對方既然已經(jīng)來到了身后,無奈之下白天長只好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通天曉先施一佛禮,然后雙手合十,面帶微笑地回了句:
“滾?!?p> 通天曉臉上的笑容一僵,頗為不滿地說到:“小和尚,老朽可是一國之師,你如此對老朽,是不是有些過于不尊敬了?”
“阿彌陀佛。正所謂逢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至于跟國師之間,小僧除了氣話,再沒別的想說的了?!?p> “有性格!”通天曉一挑大拇哥,贊嘆到:“不愧是老朽夜觀星象的天命之人。既然小和尚你這么硬氣,那老朽便不必多說,還是通過衙門,讓欽差捕快來聯(lián)系你吧?!?p>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天長心里一驚,心說這貨怎么這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連忙上前一把拽住國師的袖子,解釋到:“國師大人、國師大人,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吧?”
“誤會?”通天曉冷笑一聲,“多大的誤會讓小和尚你,見了老朽便是一句‘滾’?”
“國師大人這就有些顛倒黑白了吧?明明是今日早些時間國師戲耍小僧在前,小僧這才有了剛才的反應(yīng)!”
通天曉道:“這么說你是要跟我仔細(xì)掰扯掰扯了?”
……
白天長一聽這話當(dāng)場慫了,心說這是個流氓加混賬啊!
他連忙擺手說到:“不掰扯不掰扯,咱倆之間純屬誤會有什么好掰扯的,您說吧,這次來找我是有什么事?!?p> “上車,跟我走一趟?!?p> 說完不容對方拒絕,通天曉抬手一揮,遠(yuǎn)處一輛加長轎車緩緩駛來,停在路邊,還有專職司機下來給他開門關(guān)門。
這待遇,嘖嘖。
白天長感嘆到。
民不與官斗??!
白天長只好繞到對面開門上車。
車上的裝飾很豪華,白天長卻沒有心情去仔細(xì)觀察,他將禪杖放到腳下,正襟危坐,問到:“國師這是要帶小僧去哪?咱們之間好像并不是很熟吧?”
通天曉閉目養(yǎng)神,頭不抬眼不睜地回到:“你不認(rèn)識老朽,但老朽卻知你甚早。人間大亂,天地自生異象,不僅是老朽,但凡是有點道行的高人,都早已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老朽不過是先人一步罷了?!?p> “至于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京都?!?p> “京都?!”白天長驚訝地說到:“可是我徒弟還沒回來呢,他要是回來找不到我怎么辦?您這也沒提前打聲招呼啊我說!”
“寬心?!蓖ㄌ鞎员犻_眼睛,打懷里掏出來一張白紙,手指靈活翻飛,不多會兒白紙被折成了一只小巧的紙鶴,通天曉滿是白須的皺唇一撅,往紙鶴身上吹了口氣兒。
這老東西是不是大蒜吃多了?
白天長聞著充斥著整個車廂的口臭味兒,一邊閉上口鼻憋氣,一邊在心里吐槽到。
紙鶴扇著翅膀撲騰飛了起來,通天曉又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擱置于上,然后打開車窗,呵斥一聲:“去!”
紙鶴馱著瓷瓶,便從窗縫中飛了出去,越飛越遠(yuǎn)。
“國師您這是…”
“小把戲。我讓紙鶴給你徒弟報個信兒,順便給他送一瓶外傷圣藥?!?p> 白天長不解,問到:“外傷圣藥?我徒弟受傷了?傷勢怎么樣,嚴(yán)重嗎?”
“不打緊,只是斷了條尾巴,以他的自愈能力應(yīng)該很快便會恢復(fù)。給他這藥,只是為了保證他能在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每天都能把受到的傷勢迅速治好而已?!?p> “斷尾???!!!”白天長一下子從車座上跳了起來,“咚”地一聲腦袋磕在了車子頂棚上,他顧不上疼痛,十分焦慮地追問到:“我徒弟為什么會斷尾?他現(xiàn)在是不是很危險?還有,聽您的意思他接下來每天都會受傷?這又是為什么???”
通天曉看著白天長焦躁的模樣,白了他一眼,呵斥到:“坐下!毛毛躁躁的哪有一點兒佛門子弟的樣子!”
有求于人的白天長只好乖乖坐下,然后聽通天曉繼續(xù)說到:“斷尾是命中注定之事,不必多問。至于你徒弟為什么接下來每天都會受傷,那是因為老朽剛才送出去的紙鶴上,給他傳達(dá)的消息是,你這個當(dāng)師傅的,是被靈珠山上那幫妖精給擄走了。現(xiàn)在的靈珠山對于外人來說,危險性比那龍?zhí)痘⒀ㄒ膊粸檫^,他要硬闖,受點兒外傷當(dāng)然不足為奇。”
“什么???”白天長這次是真急了,他指著鼻子罵到:“你這個老幫菜!老不死的東西!你為什么要騙我徒弟去闖那龍?zhí)痘⒀??!你到底是何居心????。?!?p> “再罵老朽,就將你從車上扔出去!”
轎車此時已經(jīng)上了高速,車速極快,窗外的景色在不斷地向后倒飛著。
“不用你扔!老子自己下去!”
白天長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不顧高速上跳車的危險,拉著門把手就拽。
拽了兩下沒拽動,車門被鎖上了。
他轉(zhuǎn)身對著國師吼到:“給老子開門?。?!”
通天曉不為所動,完全不理對面瘋狗一般的白天長,而是自顧自地說到:“看看你的樣子,以你這般心境,要想修到成佛那天,得等到何時何日?好好修修你的禪心吧小和尚,莫要白白浪費了上天給予的這番大機緣!”
“要你管?!開門!”
“開什么門開門!”通天曉也被他惹毛了,“你徒弟有多么中看不中用你自己不知道嗎?空得一身天下間最是浩瀚磅礴的妖力,卻連一只小小的天妖都對付不了,將來又如何降妖除魔,恢復(fù)人間清明?不去面臨死亡的威脅,怎能獲得質(zhì)上的飛躍,脫胎換骨為將來獨當(dāng)一面打下基礎(chǔ)?鼠目寸光!”
白天長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喪失了剛才那股氣勢,他唯唯諾諾地說到:“我,我沒想…”
沒等他繼續(xù)往下說,通天曉便出言打斷:“那是你沒想!不代表天意也沒想!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以為上天,會按照你心里所想去行事嗎?!”
一番猛激烈的爭吵過后,車內(nèi)在此刻突然間陷入了寂靜,氣氛很是尷尬。
車內(nèi)二人一妖,偏生這妖精地位最高,身居國師之位,兩個人類卻一個是司機,另一個是個半大和尚。
三位不再言語,許是覺得過于安靜,司機自作主張地打開了車載電臺,電臺中舒緩的歌聲響起,唱的是: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白天長突然覺得原本尷尬的氣氛,在此刻又凝固了幾分,真是神一般的背景音樂。
通天曉聽了更是氣得青筋暴起,他怒斥一聲:“換臺!”
司機連忙調(diào)試,只聽音響之中,變成了一個男子廣播的聲音:
“今日是京都皇宮內(nèi),本國皇帝厘定大宗師的選拔之日,全世界的電視直播與網(wǎng)絡(luò)直播,皆將鏡頭對準(zhǔn)了這一歷史性的時刻,全國各地的高手,也都于今日早些時分抵達(dá)京都?!?p> 通天曉示意司機關(guān)掉廣播,伸手打開前方的電子屏幕,屏幕之上,果然是京城風(fēng)光。航拍的角度看去,皇宮內(nèi)外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宛如盛大節(jié)日般熱鬧。
白天長不忍寂寞,也挪動著湊過腦袋去觀看,卻被通天曉一把推開,“看你自己的去!”
無奈之下,他只好有樣學(xué)樣,好不容易搗鼓明白了眼前的電子設(shè)備,這才靜心觀看起來。
皇宮演武場內(nèi),剛剛舉行完繁瑣的祭天儀式的皇帝,高坐上方,居高臨下,接過旁人遞過來的調(diào)試好的麥克風(fēng),俯瞰底下眾人,說到:
“今日,朕將選拔出合格的大宗師人選,在此,我們首先要感謝此次活動和后期經(jīng)費的支持者,首富錢擁、錢先生!”
皇帝下方左手處,一位兩鬢斑白的削瘦中年男人應(yīng)聲起立,向臺下左右揮手致意。
“這個招手的老頭兒什么來路?居然讓皇帝親自介紹?”
白天長秉著不懂就問的好習(xí)慣,詢問旁邊坐著的國師。
通天曉回答到:“天下第一有錢人,比皇帝還有錢,只可惜,子孫不肖,不得善終?!?p> 白天長不解地問到:“子孫不肖,不得善終?國師大人,不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嗎?為什么您回答得總是這么直白呢?該不會是在胡說八道吧?”
通天曉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白天長討了個沒趣,只好乖乖地繼續(xù)看電視。
電視里,皇帝簡單地介紹完比賽的規(guī)則,那就是勝過皇家親衛(wèi)隊員者,為大宗師。
然后便坐在了那張龐大的金黃色座椅之上,一言不發(fā)。
臺下右手邊坐著的宋秉正心領(lǐng)神會,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對著接到手里的麥克風(fēng),“喂”了兩句,這才開口說到:
“擂臺之上所站之人,皆是我國之棟梁,也都是通過了初步選拔的奇人異士。在這里面,我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那位,背著巨大扇子的美女,我就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看到她除妖的直播啊,甚至還刷過幾次禮物!可惜這位主播沒有搭理過我。金剛蘿莉荊都嘟,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一等一的美女!”
隨著宋秉正的介紹,鏡頭對準(zhǔn)了擂臺上站著的荊都嘟,白天長一看也算是熟人,多少有過一面之緣,對于這位金剛蘿莉直爽的性格,和一言不合便要約一下的舉動,白天長現(xiàn)在想起來仍然是心有余悸。
阿彌陀佛。
他在心里默念一聲佛號。
宋秉正繼續(xù)指著擂臺之上,一位騎著異馬的白衣翩翩公子介紹到:“這位想必不用我介紹,大家都認(rèn)識,‘一劍無敵’楊除歲!這位棄文習(xí)武、大器晚成的劍氣高手,看他身下的坐騎大家便可以認(rèn)得出來,辨識度可以說是極高??!楊大俠,借這個機會,給各位觀眾介紹一下身下坐騎的來歷,如何?”
沒等楊除歲接話,坐下那匹神異非常的馬妖先發(fā)話了,這馬妖遍體通白,長的是人面蛇尾、馬身鳥翼。
只聽那馬妖十分不屑地說了一句:“滿身銅臭,臭不可聞!”
宋秉正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一僵,楊除歲見氣氛尷尬,連忙拱手施禮,帶著歉意說到:“讓宋大人見笑了,這位不是什么坐騎,它乃是我的戰(zhàn)斗伙伴,名叫‘孰湖’,只因它喜好載人、心地善良,又與我頗為投緣,因此結(jié)伴同行。孰湖向來心直口快,還望宋大人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p> 當(dāng)著全國觀眾的面,宋秉正就算是有火氣也不太好發(fā)作,他只好拉著臭臉冷哼了一聲,賭氣似的說到:“剩下的我就不細(xì)說了,待會兒上臺時自有解說員為大家一一介紹。好了,話不多說,咱們開始選拔吧!”
白天長忍不住問通天曉:“這種貨色也能當(dāng)大官兒?”
通天曉笑了一下,解釋到:“宋秉正此人,于公是皇帝手下的一條好狗,于私是個明目張膽貪財好色的真小人。祖上陰德所致,再加上此人雖然毛病不少,但對皇家卻是忠心不二,因此他能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是無可厚非?!?p> 白天長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比試的順序是抓鬮排出來的,第一位上場的是一位拖著巨刀的矮個精壯男子。
男子手里的刀目測得有兩米之長,自身的身高卻大大低于人均水平,撐死也就一米五左右的個頭。他光著膀子,露出一身曬得黝黑的腱子肉,滿臉雜亂的胡須,此刻正站在擂臺上,用空著的一只手不斷地做出飛吻的動作,向觀眾席上一個固定的方向拋去。
“丑人多做怪?!毙菹^(qū)的荊都嘟看不下去,吐槽了一句。
解說員適時地介紹起來,對著麥克風(fēng)說到:“第一位上場的,是來自南海之畔,極南之地——瓊州的選手,姓高名巨仁,高巨仁選手一看便知是一位用刀的高手。而站在他對面的,是最近剛剛組建的國家護(hù)衛(wèi)隊隊員,這個名字很奇怪啊,瘋?cè)??很有意思的一個外號?!?p> 被稱作“瘋?cè)钡哪腥?,是一個將近兩米的大漢,臺上的兩人身高差距極大,看上去詼諧無比。
瘋?cè)簧砀蓛衾鞯暮谏o身打扮,寬闊的肩膀之上,趴著一條巨大的灰色狼狗,正露著鋒利的牙齒打量著對面的高巨仁。
擂臺中央,裁判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高巨仁仍然保持著拖刀向觀眾席飛吻的姿態(tài),根本沒有將對手放在眼里。
瘋?cè)沂终菩某咸Я似饋?,肩上的狼狗心領(lǐng)神會,將巨大的右爪遞了上去,手爪相交,只聽瘋?cè)蠛纫宦暎?p> “忠誠!”
“噗”的一聲,一股子白煙憑空而起,籠罩住瘋?cè)纳碛啊?p> 片刻,白煙散盡,瘋?cè)麄€人換了副模樣。
只見他原本就極高的身高又憑空拔高了一些,想來應(yīng)該超出了兩米的范圍,兩腿像狼一樣修長健碩,腦袋變成了一顆巨大兇狠的狗頭,呲牙咧嘴,口水橫飛,手腳也全都變成了鋒利的犬爪,身后還豎著一條毛發(fā)炸立的尾巴!而剛才趴在肩上的狼狗,此刻竟是不見了蹤影,與那瘋?cè)隙橐涣耍?p> 通天曉獻(xiàn)技,合體秘術(shù)!
瘋?cè)z毫不顧口水的分泌,他雙拳相擊,“砰砰”作響,歪著腦袋對著高巨仁說到:“國家護(hù)衛(wèi)隊,瘋?cè)≌堉附蹋 ?p> 對面的高巨仁仍然不為所動,被輕視的瘋?cè)異佬叱膳?,也不再管什么?guī)矩不規(guī)矩,只見他雙腿蹬地,略一蓄力,便一個箭步飛了出去,下一刻,揮舞著鋒利的爪子就要落到高巨仁的身上!
背襲!
“鈧啷”,金鐵交鳴之聲刺耳至極!
那高巨仁手中的巨刀不知何時橫在背后,擋住了瘋?cè)畡荽罅Τ恋囊粨簦?p> 未曾得手的瘋?cè)诳罩幸粋€后翻,落在了距離高巨仁三步之遠(yuǎn)的擂臺上,“哼哧哼哧”地喘息著瞪著對方,一言不發(fā)。
高巨仁終于有了點兒比賽的樣子,他轉(zhuǎn)過身來正面面對著敵人,無刃的巨刀被他一把抗在肩上,卻不見了剛才的滑稽,反而頗顯威武,只見他那丑陋的面容上露出輕佻的不屑神情,趾高氣昂地說到:
“你不是我對手,還是趕緊投降吧。你應(yīng)該慶幸,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只為求大宗師之位,不想傷人。”
“狂妄!”
瘋?cè)庖宦?,只見他雙目登時染上一層血色,兩腳踏地,土石崩裂!
他要認(rèn)真了!
瘋?cè)p足點地,開始繞著高巨仁高速奔跑起來,速度之快,幾多殘影!
所過之處,石崩地裂!
漸漸的,觀眾們開始發(fā)現(xiàn)不對,因為瘋?cè)咚俦寂芰粝碌臍堄?,竟然漸漸實體化,分出了一具又一具一模一樣的“瘋?cè)保?p> 足足有十個之多!
十個瘋?cè)畬⒏呔奕蕠谥醒耄瑫r仰天長嘯!
“嗷嗚?。?!”
然后,同時向他發(fā)動進(jìn)攻!
夾擊!
高巨仁卻絲毫不顯慌亂,他單手持刀,繞著身子畫起了圓,速度由緩漸快,待那十個瘋?cè)碇畷r,巨刀已被他揮舞成一個鋼鐵一般的罩子,水潑不進(jìn)!
下一刻,各個方位襲來的瘋?cè)?,被他因勢利?dǎo),一個接一個拍到了擂臺的同一個角落上,一個疊一個地壘了起來!
不堪一擊!
高巨仁站在這人堆之前,眼神堅定且無情,罕見地雙手持起刀來。他舉重若輕,像揮舞稻草一般輕松地?fù)]起了沉重?zé)o比的巨刀,只見那巨刀的身影在空中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斷增多,直至覆蓋整個人堆的高度!
不好!
自始至終一言未發(fā)的聞百里將軍雙手一拍椅子扶手,“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可他再想上前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高巨仁手起刀落,數(shù)百道巨刀的殘影此時如同眾神歸位一般匯聚到一起,一刀接一刀,連綿不斷地斬了下去!
隔著電視看到這一幕的白天長,心都揪了起來,這才第一場就要鬧出人命嗎?
“砰!砰!砰!砰!砰!”
有心細(xì)之人數(shù)了一下,高巨仁這一擊在一瞬之間,足足斬了二百五十六刀!
有那心善之人不忍觀看,已經(jīng)早早捂上了眼睛,有的甚至別過頭去,生怕看到接下來的血腥一幕。
二百五十六刀一刀不落,被不知何時閃身上臺的荊都嘟背扛鐵扇,一一阻擋了下來。
有驚無險!
攻勢已盡,收刀的高巨仁、及時趕到的荊都嘟,甚至連來不及插手的聞百里,此刻一齊扭頭向場外的楊除歲看去。
一劍無敵笑了一笑,散盡渾身劍氣,周遭憑空生起一圈波瀾漣漪。
危險解除!
這是被楊除歲劍氣鎖定的高巨仁,心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場內(nèi)外的人,甚至電視機前觀看的觀眾,都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懸著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里。
這要是第一場就見了紅,怕是不太吉利吧?
臺上的皇帝面無表情,他擺了擺手,身旁站著的大臣連忙俯首貼耳,簡單地言語幾句之后,大臣連忙往下一層層通報。
直到傳到裁判那里,裁判先是一臉不可置信,然后又轉(zhuǎn)為恍然大悟,接著,就聽他宣布到:
“第一場比試結(jié)束!勝出者,高巨仁、荊都嘟、楊除歲!”
全場嘩然。
白天長沒看明白,問了國師之后,通天曉給他的答案是:
“高勝,荊更強,除歲最甚,惹百里心驚,故三人皆出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