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亮了,雖然還看不到陽光,在早上的清冷中,我對我居住的環(huán)境隨手拍了兩張照片,紅色的房子、紅色的路還有藍天和寂寞的斑鳩。
回到家門口時,艾買提新出爐了一爐馕,兩三個大媽們圍在桌子邊上在挑著馕。我了隨手拿了兩個還很熱的酥脆的馕,丟下了兩元錢。一堆馕的邊上有個油乎乎沾著干面粉的木制盒子,用來放零錢。
和內(nèi)地一些賣油條的一樣,這里也是半自助的找零錢。由于我丟到盒子里的是兩元的鋼镚,這立即引起了一個大媽的注意,她拿出了那兩個鋼镚,然后放入了兩張一元的紙幣,并且對我和艾爾肯不斷的說著話。
“孩子拿去玩兒,這個,少的很?!卑瑺柨系睦掀趴次乙荒樀拿H?,她對我解釋著。
“這兒不用硬幣?”我又掏出一個硬幣問艾爾肯的老婆。
“不用,以前是都不收,這幾年我們也收,但用的人少?!卑瑺柨侠掀呕卮?。
我吃了一個剛烤出來的馕,因為我剛才散步時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任何商店和飯館開門,除了熱乎乎的馕,我還真不知道我能吃點什么。
回到家里,華雯還沒有起來,我看了看冰箱,除了昨天買的一些東西,還有有雞蛋、牛奶、蔬菜等常見的食品,應(yīng)該是華雯之前買的。
我打算做點早餐給華雯,也不知道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姑娘會睡到什么時候,因此,我沒有立即開始,只是做了點準(zhǔn)備。
早餐比較簡單的就準(zhǔn)備好了,又開始比較無聊了,于是我忍不住好奇心,上到三樓的平臺上看四周,順帶想看看日出。
我從來沒有在一個城市里專門看日出,因為高樓很少,我確實看到了紅紅的日出,不過它已經(jīng)在地平線以上了,朝霞仍然還在,沒有那么紅了。
我拿出手機,拍了日出的照片,坐在天臺上,看著炊煙裊裊的這個城市,內(nèi)心生出了一些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這個清晨不錯,我不用擔(dān)心工作壓力,不用考慮吃什么早飯,一塊錢一個馕已經(jīng)算早飯了吧?我悠閑的看一個才認識的人打馕,我看城市日出,我看鄰居的鴿子在天上飛翔,我看斑鳩在路上覓食。
我在記事本上寫了一首詞:
西域春,無雨無風(fēng)無雪,高原艷陽純凈,今晨難得云在天際,紅云伴日升。
游客暫無,氣溫漸暖,日照強烈,早醒天未亮,日出九點后。
此刻,無晨練之老叟,無孩童嬉鬧,看炊煙裊裊,內(nèi)心平靜。
艷陽不寒,碧空無霜,空巷馕香!
石州慢·KS噶爾
蔥嶺草色才淺,遠客萬騎還慢。
笑望黃墻,浸染翻鷂黑鴉,無風(fēng)吹盡迷眼沙。
燈暗怯疆南,恐逢無雨天。
紅晨。霜華聚眉,冰露洗歌,不言豪情。
幾番夕陽,宵聞鷹哨清楊。
臂瘦須長,共話漠東跡寥,石榴映紅土城灰。
慕士在天涯,古道忘春暖。
寫完,我沒有去看平仄韻是不是正常,反正給瑤瑤看的,以前經(jīng)常寫點給瑤瑤看,她喜歡古風(fēng)。特別是喜歡我只為她寫東西的感覺,現(xiàn)在我就當(dāng)做是我一邊在寫,她一邊在看,我突然有了種錯覺,我感覺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我甚至能感覺到女性身體散發(fā)出的溫暖。
“這是你寫的?”華雯不知道啥時候站在了我的背后,她突然說了一句話。
“咳!咳咳!咳!嚇我一跳!你什么時候上來的?我亂寫的!除了字數(shù)是對的,很多都不對。”我是理工科出身,出于義務(wù)教育時的功底能寫點東西,但不是很專業(yè)。
“挺好的,怪不得瑤瑤說你是才子?!?p> 我挺不好意思的,就沒再客氣,而是說:“剛才醒的早,出去溜達了一圈,又跑到三樓看了看日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樓頂?我這就去給你做早飯!”
華雯并沒有回答她怎么知道我在樓頂?shù)膯栴},也沒有反對我給她做早飯的殷勤。
這房屋的廚房不大,廚房里有一半是一個炕一樣的高臺,我琢磨著這個炕的用途,最終認為它就是類似料理臺或桌子一樣的。
我坐在炕邊上把菜板擺在炕上切菜,很奇怪的體驗,但我似乎還比較適應(yīng)和享受。煎雞蛋、熱牛奶、把一個還沒涼的馕切成小塊,打開了一袋榨菜,炒了一盤醋溜白菜。
東西有限,只有華雯一個人吃,給一兩個人做早餐不算是太容易的事。
“我也不知道一般你早餐喜歡吃什么,今天隨便吃點,以后你可以提前點菜?!?p> “你不吃嗎?”華雯看到似乎是單人份的早餐。
“我醒來的早,在艾買提那里吃了兩個現(xiàn)烤的馕,挺好吃的,已經(jīng)飽了。這里和上海不同,我剛剛溜達了一圈,沒看到有賣早餐的地方?!?p> “可能有一些,也許沒開門呢,我也不熟悉,在學(xué)校時我們都是吃食堂,一天三頓吃食堂。我不挑,有現(xiàn)成的吃就可以了,花樣交叉著來,別每天都一樣,先謝謝了?!?p> 看著華雯吃完早飯,院子里的氣氛又陷入了沉寂,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度過這一整天。
我是真的沒有想法,我給華雯說:“其實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就來KS了,我是前天才決定來的,昨天就到了,我只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就昨天的機票最便宜。我如何開始創(chuàng)業(yè),如何安排現(xiàn)在的時間,都還沒想好,你能否給個建議?”
“建議沒有,都是你自己的事,創(chuàng)業(yè)還要挑個日子?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虧你比我大一歲,沒想好沒關(guān)系,做你擅長的或者感興趣的事,這幾天你就暫時跟我到處玩,走走看看的過程里順便考察一些這里的商業(yè)環(huán)境,我覺得先從做點小買賣開始吧?!比A雯估計沒想到我一個男的會說出這樣的話。
“瑤瑤在日記里說希望我過來KS陪她,了解一下她的生活,和她一起生活,我感覺她希望我留在這里,她的日記我才看到?jīng)]幾天,如果早看到可能早就來了。”我不想解釋那么多,但已經(jīng)說的不少了,華雯是瑤瑤最好的朋友,沒必要對她有隱瞞。
華雯不說話了,而是去拿了毛巾、洗面奶什么的開始洗臉,院子里靠樹的地方有個水龍頭?,幀幋┲滤澰谙茨?biāo)⒀罆r,我就看著她的側(cè)面,從寬松的睡衣褲仍然能看出她的身材比較好,凹凸有致,長發(fā)披肩,散發(fā)著女性的魅力。
她披散的頭發(fā)有些亂,偶爾能露出一點白皙的脖子,而她也不在乎我這個‘陌生人’,把見不到外人的真實一面展示給了我。
一時間,我看的有些失神,仿佛是瑤瑤在那里洗漱。我意識到,我再也不能從背后去抱住正在洗漱的瑤瑤,再也不能在抱住她后在她耳邊吹氣,也不能去嘗她嘴里牙膏的味道,更不能輕輕的說我想她。
所有一起都已經(jīng)是無法再現(xiàn)的過去了。
“二傻!二傻!你看什么呢,魂不見了?”愣神的我被華雯的嬌喝拉了回來。
“真尷尬啊,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洗漱不在衛(wèi)生間為啥跑外面這個水龍頭?”我用一個我真的想問的問題掩蓋我偷看的尷尬。
“我小時候,每到暑假就住四合院,四合院里就有這樣一個水龍頭,我每天就在水龍頭下洗漱,沒想到在這里又找回感覺了?!比A雯一邊洗臉一邊說道。
“被你震驚到了!在BJ有四合院現(xiàn)在可是超級富豪的存在??!美女、香車、大宅子,你能說說上輩子你做了什么嗎?”我半真半假的說,這樣既能贊美她又能掩飾我的尷尬。
“信你才怪!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有兩個四合院,我爺爺奶奶家有、我姥姥姥爺家也有四合院,而且因為只有我一個繼承人,現(xiàn)在產(chǎn)權(quán)都在我名下你會相信嗎?”華雯把毛巾掛在了鐵絲上,邊說邊端著她的臉盆進屋了。
我想相信,但我又不知道華雯是不是在開我的玩笑,我沒有接話。
“你早上洗過臉?biāo)⑦^牙了嗎?如果洗過了就去換衣服,姐姐我今天帶你出去玩!”遠遠的,隔著打開的房門傳來華雯的問話。
其實,我洗過臉?biāo)⑦^牙了,到確實沒有換衣服,還穿著昨天的一身,但聽到華雯這樣說,我識趣的又裝模作樣的洗了臉,換了衣服和褲子。
“你真的是個富家女嗎?我該怎么和一個富家女相處呢?”我問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