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過年（上）

　　林簡起床翻了翻日歷，12月31號。

　　要翻年了呀，林簡站在日歷前感嘆：“時間過得真快?！?p>　　“怎么了？”楚闊端著碗走過來，聽到林簡一個人在那兒嘀嘀咕咕的。

　　“你看，今天12月31號啦！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p>　　“對哦，那明天就是元旦了。那我們可以過元旦節(jié)！”楚闊點點頭。

　　“那我們什么時候過年呢？也沒有農(nóng)歷，不知道什么時候過年。”

　　“不如元旦和除夕一起過好了，反正都是過節(jié)?！?p>　　兩人商量了一番，決定今天就過年，新的一年即將開始。

　　林嘟嘟還在睡覺，他的小衣服在爐子邊烤著，前幾天楚闊用熱水給他洗干凈了。林簡一番長吁短嘆后，也裁開了幾件衣服，縫縫小給林嘟嘟穿，美觀什么的就管不上了，林簡就追求一個方便暖和。

　　但有個問題就是鞋子，林嘟嘟的鞋子已經(jīng)破得不行沒法穿了，楚闊和林簡苦苦思索，決定用棉布和膠皮給林嘟嘟做一雙鞋子，做得偏大，畢竟小孩子還要長。

　　膠皮是從雨靴上剪下來的，楚闊負(fù)責(zé)把雨靴的鞋子底絞成合適的大小，再把膠皮的邊緣融化后粘在一起，確保不漏水，形成一個有底有邊的膠鞋，就像是林簡小時候?qū)W芭蕾舞時穿的舞鞋一樣，只不過粗糙難看得多。然后再由林簡把之前裁衣服剩下的棉布縫縫補補，做成較厚的鞋面，縫在上面，一雙鞋就做好了。

　　挺丑的，但林嘟嘟很喜歡。

　　楚闊還給林嘟嘟做了一雙在家穿的拖鞋，是用蘆葦草搓成的草繩編的，林簡在草鞋里面縫了好多層棉布，確保林嘟嘟穿起來不咯腳，林嘟嘟也特別喜歡，特別珍惜。從來不把他的小拖鞋穿到外面去。

　　楚闊和林簡坐在爐子邊商量過年的事，爐子上咕嘟咕嘟煮著今天的早飯：紅薯粥。

　　“啪嗒啪嗒”

　　“猜猜我是誰？”林簡突然被蒙住了眼睛。

　　林簡嘴角帶笑，捂在眼睛上的小手溫溫?zé)釤岬模班拧蚁胂搿绷趾喺f著說著一把把身后的小家伙摟到懷里撓癢癢。

　　“哈哈哈哈哈哈……啊……姨好癢……哈哈哈……別撓了……”林嘟嘟被撓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地求饒。

　　林簡看差不多了，把腿上蹦噠的林嘟嘟扔進楚闊懷里：“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林嘟嘟摟著楚闊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知道了！下次還敢~”

　　楚闊哈哈大笑，林簡忍不住輕輕扭了扭林嘟嘟那張小臉。

　　林嘟嘟和他們住了幾個月了，現(xiàn)在開朗了很多，和他們兩個也親近了很多，林簡對林嘟嘟的改變感到特別開心。

　　“嘟嘟，以前你們家過年吃什么？”林簡把紅薯粥盛出來，鍋里蒸好的花卷也拿出來擺在桌上，花卷是林簡做的咸味花卷，灑了點花椒粉和鹽，小蔥粒嵌在花卷上，花卷一個個白胖胖的，擺在盤子上，旁邊配了一小碟辣白菜。

　　林嘟嘟虛捧著桌子上放著的裝滿了紅薯粥的小碗，想了想回答：“不記得了，不過有一道糖醋里脊我愛吃，所以媽媽經(jīng)常做?！?p>　　“哦……糖醋里脊……好的！”林簡略微思考后又轉(zhuǎn)頭問楚闊：“你呢？你們家原來過年吃什么？”

　　“粉蒸肉、咸燒白、雞鴨魚一定會有、還有臘肉香腸之類的，再配上幾個小炒?！背熉月运妓饕院髨罅艘淮嗣?。

　　“啊，我家也差不多，魚的意思是年年有余，所以肯定會有魚。但我們能撈到的魚都在池塘那邊，現(xiàn)在大雪封路肯定沒辦法去撈的，所以魚只有算了，粉蒸肉，咸燒白，還有甜燒白也會有……嗯……那我們今晚的菜肯定會有一個糖醋里脊！我最喜歡粉蒸肉！這個也要有！”林簡先總結(jié)了兩道菜。

　　“嗯……”楚闊摸著下巴：“我們沒有咸菜，所以咸燒白pass掉，做個甜燒白吧！反正我們也有紅豆和糖！嗯……我還想吃餃子！北方人過年不就是要吃餃子的嗎！”

　　“我們沒有白菜或者韭菜誒……”林簡有點為難：“難道做純?nèi)獾膯?？?p>　　楚闊眨眨眼：“我們不是有蘿卜干嗎！”

　　“……好吧……那就定一個白蘿卜豬肉餃子！好不好吃我可不保證哦！”

　　“相信你！”楚闊比了個大拇指。

　　林簡清清嗓子開始總結(jié)：“那今晚的晚飯有糖醋里脊，粉蒸肉，甜燒白……全都是肉……還有餃子！”

　　楚闊聽完以后也有點汗，全都是肉，吃下去還是會有點膩的吧：“說著也有點想吃蔬菜……我一會兒去看看菜地里有什么菜還能吃?！?p>　　“好啦好啦！商量完畢！快吃早飯吧！”林簡拍拍手，三人開始享用今早的早飯。

　　紅薯粥香甜柔潤，蔥香花卷一小個一小個的，楚闊就著辣白菜連吃三個不帶喘氣兒的。

　　林嘟嘟看楚闊吃得香，嘗試著也吃了點辣白菜：“好辣好辣……嘶……呼……嘶……”林嘟嘟一邊給嘴巴扇氣，一邊哀號。

　　林簡哭笑不得：“你個小饞豬，這個可辣了，快喝兩口粥，吃兩口花卷，一會兒就好了?！?p>　　林嘟嘟淚眼汪汪地乖乖喝粥，林簡看他那樣忍不住笑：“姨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吃不得辣，家里炒個青椒炒肉，爸爸媽媽讓我吃青椒，我就會說好辣好辣，但出去吃燒烤之類的，灑再多辣椒面我都吃得下去，一邊喊辣一邊吃?！?p>　　林嘟嘟聽她說完，也笑，笑完就繼續(xù)喝他的紅薯粥了，大人的菜果然不是輕易能嘗的，不過辣白菜的味道真不錯，林嘟嘟咂咂嘴，決定下次做好準(zhǔn)備再吃一點兒。

　　三人吃完飯開始為晚上的大餐做準(zhǔn)備，連綿的大雪讓他們只能在家待著，閑散的生活讓他們常常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因此三人最近基本都是一天兩頓就完事兒了。

　　林簡在家準(zhǔn)備食材，楚闊帶著林嘟嘟出去給小雞們喂吃的，打掃雞舍。

　　林嘟嘟最喜歡這個活動，叔叔和姨嘴里的小雞們雖然不是他印象中顏色嫩黃的小雞，但是它們毛絨絨的，是林嘟嘟唯一能見到的活著的小動物。

　　楚闊把雞舍頂上堆著的雪掃下來，在雞舍外墻邊堆上一圈雪，這樣能給雞舍保溫。林嘟嘟在雞舍里給小雞們倒吃的，雞們一看有吃的，對著食槽就是一頓猛啄。

　　楚闊就趁這個時候給它們換干草，順便再偷幾個蛋。今天又有三顆蛋，楚闊手一翻給林嘟嘟看，兩人都笑得賊兮兮的。

　　關(guān)上雞舍大門，兩人手拉手回到小院里。楚闊去菜地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蔬菜可以吃吃，讓林嘟嘟先回屋里。

　　“姨！你看！小花又下蛋了！”林嘟嘟興奮地給林簡展示今天的收獲。

　　“哇！真棒！把它們放到籃子里去吧！楚叔叔呢？”

　　林嘟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雞蛋放到雞蛋籃子里后才回答林簡：“楚叔叔說他去菜地看看?！?p>　　林簡正在邊炒米邊教林嘟嘟背詩：“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p>　　楚闊空著手回來了：“菜都凍上了，算了。”

　　林簡正在炒米，粉蒸肉里需要米粉，米粉是炒干之后磨碎而成的。見楚闊回來，把磨米粉的活兒交給了楚闊：“早知道夏天的時候應(yīng)該做個番茄罐頭的，這樣冬天了還能有個蔬菜吃，辣白菜雖然好吃下飯，但天天吃也膩了，更何況嘟嘟又吃不了辣?！?p>　　楚闊點點頭：“明年夏天我們就多摘點番茄做成罐頭?！?p>　　林嘟嘟左等右等，沒等到林簡給自己派活兒。“姨，我做什么??？”林嘟嘟仰著小臉問她。

　　“嗯……嘟嘟你也要幫忙嗎？”

　　“嗯嗯，我也想幫忙！”林嘟嘟興奮地蹦噠。

　　林簡急忙制止他：“好好好……快別蹦了……嗯……這樣，你坐到那邊剝蒜好不好呀?！?p>　　“好！”

　　林簡給了林嘟嘟兩瓣蒜：“去，坐在爐子邊把這個蒜剝了，慢慢來哦，還有就是剝了蒜的手就不能揉眼睛哦，會很辣很辣然后你會流眼淚的?！绷趾喺J(rèn)真叮囑一番，林嘟嘟一臉嚴(yán)肅地領(lǐng)命去了。

　　林簡想了想做甜燒白還需要豆沙。于是把紅豆拿出來，開始煮，要煮到很耙很軟，然后搗成泥。

　　紅豆在鍋里咕嘟咕嘟煮，散發(fā)著香甜的氣息，林嘟嘟剝著蒜，咕嘟咽了下口水，林簡好笑地看看他，也沒說話。

　　只是等到紅豆咕嘟咕嘟煮化了以后，盛了三小碗出來，加上糖，攪一攪就是紅豆沙了，再把削得薄薄的年糕扔進去攪一攪，一遇到熱度年糕就變得軟乎乎的了。

　　林簡一人面前擺了一碗，林嘟嘟看到以后眼睛一下就亮了，剛想伸手端起來吃就被林簡無情打斷：“洗手洗手，吃飯前都需要洗手的哦！還有楚闊！你也要洗！”

　　楚闊汕汕的收回準(zhǔn)備端碗的手：“我又沒做啥……”語氣極度心虛。

　　兩大一小排隊去洗手，林簡洗完先走了，剩下楚闊和林嘟嘟。楚闊把林嘟嘟抱起來，讓他夠著水盆洗手，林嘟嘟洗著洗著，回頭問楚闊：“楚叔叔，你是不是就是耙耳朵?。俊?p>　　“什么耙耳朵！我不是哦！”

　　“那你為什么那么聽姨的話，姨讓你洗手你就洗手?！?p>　　“那是因為你姨說得對啊，說得對的話肯定要聽??！”楚闊理直氣壯。

　　“是嗎？”

　　楚闊叉腰：“當(dāng)然！”耙耳朵什么的，他是不可能承認(rèn)的！死也不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