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好似陰冷毒蛇,悄無聲息的盯住陸山的后背,而后迅速發(fā)動襲擊。
就在匕首刺入后背之際,憑空一股力量攝住它,讓其死死定在原處。
殺機(jī)臨身,陸山還未察覺,直到后背皮膚感受到一股寒意,他才轉(zhuǎn)身望去。
“好膽!”
陸山反掌拍去,印在老三胸膛,這一記開碑掌力直接震透他的胸骨。
一蘆赤著上半身走來,露出那銅色皮膚,雙掌一合,那把匕首飛入他手。
“道友,這些霧十二盜也算救我一命,可否手下留情?!?p> 陸山朝一蘆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中秋影劍架在老三脖子上,“你我素未謀面,為何突下殺手!”
“你是妙丹弟子,那我殺你就沒錯(cuò)。”老三口中含血道。
陸山突然想起來,他那位阮師兄好像殺過霧十二盜的成員,也是在三大考中殺的。
“滾!”
陸山反手又是一掌,這掌力震傷其肝臟。
老三趴在地上如死狗,他知道自己受此兩掌,絕活不過兩日。
他滿是怨毒的望著陸山,甚至是一蘆大師,而后手腳并用的爬出荒宅。
桑仲站在一邊,此刻表現(xiàn)的如同一個(gè)隱形人,他隱約感覺到這少年對他有一種惡意。
這種惡意說不上多強(qiáng)烈,但讓桑仲心中越發(fā)忐忑不安。
“采花盜桑仲?”
陸山并未收起秋影劍,劍尖微微壓低,隨時(shí)能夠施展殺招。
“正是在下,我似乎并未得罪過少俠!”桑仲側(cè)身拱手道。
陸山看著這張雌雄莫辨的臉龐,心中升起一種異樣情緒。
“實(shí)話實(shí)說,我來樂平鎮(zhèn)便是取你性命?!?p> 陸山說完,那桑仲忽然大笑起來,這笑容竟比女子更嬌柔,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少俠應(yīng)該不會同一死人說這些廢話!”桑仲此時(shí)已經(jīng)不再擔(dān)心。
“桑施主總是能夠化兇為吉,不如請道友講一講為何要對付桑施主?!币惶J大師道。
桑仲擺了擺手,“這位妙丹弟子劍法如此了得,相必已經(jīng)快要拜入妙丹門下?!?p> 陸山收劍而立,目光隱含欣賞之意,“你怎知我未入妙丹門下?”
“原本便是亂猜,少俠如此反應(yīng),我更加確定你乃是為了完成妙丹考驗(yàn),故而來到此處?!?p> 對于桑仲的戲弄陸山?jīng)]有絲毫怒氣,相反他極為欣賞這種膽氣。
陸山一直將殺人視為最低級的處理方式,但這個(gè)世道殺人卻最為有效直接。
不過一些人命如草芥,他們的死亡不會給陸山帶來任何煩惱,桑仲顯然不在這種人的行列里,這也是陸山能心平氣和與他交談的原因。
桑仲抱拳道:“請少俠等候半月,桑某定會奉上項(xiàng)上人頭。”
陸山雙手垂于身前,并不答話,心中對于桑仲的話還有些顧慮。
一蘆大師有心化解矛盾,于是插嘴道:“貧僧便作個(gè)保人,如果桑施主到時(shí)沒有完成約定,貧僧會幫他一下。”
“好!有大師作保,我便放心?!标懮叫Φ馈?p> 桑仲剛想走,陸山喊住他,“雖有保人,但少了質(zhì)押物。”
“少俠看上桑某什么東西只管說!”
“你的輕功,白鳥步?!?p> 桑仲愣住,將手一攤,“看來少俠是要留住桑某人了?!?p> “身外物而已,你自己應(yīng)該能夠掂量清楚?!标懮绞置蟿Ρ?。
“你以為吃定我了!”桑仲突然大喝道。
陸山手中秋影劍出鞘,長劍回轉(zhuǎn),直刺背后一物。
“泥像!”
陸山一驚,他感知到有東西在他背后,卻沒想到是一個(gè)蒙紗泥像。
“喜娘,不要糾纏!”
桑仲急忙出聲,同時(shí)施展輕功沖向宅門,一頭水牛攔在他面前。
“白鳥渡水!”
桑仲雙臂一展,真如鳥兒掠向半空,剎那間已經(jīng)掠至宅門之頂。
一蘆大師口誦佛號,寬大的袖口鼓動,墻頭瓦片紛紛飛起,好似層層魚鱗般擋住桑仲去路。
這一蘆也是恩怨分明的人,老三、桑仲、陸山于他皆有救命之恩。
前番攔住陸山痛下殺手,算是報(bào)老三恩情,為桑仲作保人也算償還恩情,如今攔住桑仲便是報(bào)陸山恩情。
桑仲在半空大罵道:“禿驢,你便是這般對待你的恩人!”
“南無壽佛,你之恩乃無意而為,我之報(bào)已是有意為之,如此恩情兩還。”
“好個(gè)牙尖嘴利的禿驢?!鄙V僖贿呍诎肟丈舷麻W避,一邊怒罵道。
“少俠,這押物你便好好保管?!?p> 桑仲抽出一本藍(lán)冊,頭也不回的甩給陸山,正是白鳥步的秘籍。
桑仲走后,那詭異的蒙紗泥像也隨之消失。
陸山抹了一把額頭虛汗,果然這桑仲不是那般好相與的。
月上中天,陸山與一蘆又回返到外院中,他們盯著那焦炭般的門扉。
“一蘆大師,你說這門死了嗎?”
“門非人,又怎言生死二字?!币惶J大師道。
“是極,門與人乃兩個(gè)物種,的確不能將人的觀念強(qiáng)加于門上?!标懮竭B連贊同。
“道友,不如我們將這門打開,或許有不一樣的地方!”一蘆建議道。
“此話怎講?”陸山警惕道。
“這門上原本有一紅掌印,掌印呈三指,比常人手掌大兩倍,且如獸印一般。
我初來宅中便喜坐于樹下念經(jīng),有一夜讀經(jīng)到子時(shí),這門自銀杏樹下升起。
初始門扉還無異樣,直到滿月升上中天,這門扉忽然洞開,剎那間荒宅一變,紅燈滿院,鞭炮聲齊響,鑼鼓喧天,人潮擁擠。
我擠開人潮,見到一頂大紅轎子,這轎子中四面掛畫,面上一副人間慘絕之景?!?p> 一蘆大師說著說著便突然倒在地上,似乎回憶到極其恐怖的東西。
一陣陰風(fēng)吹過,那燒成焦炭的門扉吱嘎作響,上面血漬滲出,漸漸形成三趾獸印。
“走,離開這里?!标懮綄⒁惶J一把拉起。
“嘭!”
拖著一蘆剛走幾步,宅門又一次轟然關(guān)閉,院中陰風(fēng)嘶嚎。
“怎么回事?”
碰到這等邪乎事情,陸山的表情不比常人鎮(zhèn)定,他已經(jīng)隱隱約約聽到嗩吶聲。
這嗩吶聲是如此的悠揚(yáng)、高亢、嘹亮,就像那新娘出嫁時(shí)的嗩吶伴奏。
宅中場景開始變幻,數(shù)道紅紗帳從天而降,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頂掛畫的轎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