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盜賊從一側(cè)房門中閃出,在一蘆大師前一晃,那石磨上的一刀一劍便雙雙入得他手。
紫衣盜賊將刀劍舉在身前,刀刃霜白一色,劍身秋水蕩漾,具是世上無二的刀劍。
“老五,小心!”地上的老三喊道。
那一蘆大師將佛珠手串持于身前,那手串無風(fēng)而動(dòng),在其手腕上輪轉(zhuǎn)不休。
“這是菩提伏魔功!”墻頭上的桑仲提醒道。
“嘭!”
一蘆大師手上手串炸開,那念珠循著不同的軌跡朝著紫衣盜賊打去。
四方上下皆被念珠封死,這紫衣盜賊一下子陷入絕境。
他倉惶的揮舞刀劍,只聽得兩聲急促的碰撞之聲,那一刀一劍竟被念珠撞飛。
幾個(gè)呼吸間,這紫衣盜賊已被砸成肉泥,骨渣混合著血肉被沖擊力打到墻上,形成一副抽象的畫。
老三驚駭欲絕,這一蘆大師沒有刀已經(jīng)這般殺性,讓其成功取得戒刀那還了得。
一蘆大師行走于血肉泥土中,欲將那戒刀拾起。
“桑公子,怎么辦?”老三已是怕極,再無膽色面對一蘆大師。
桑仲盯著那墻角陰影,心中已是有了計(jì)較。
只見他一個(gè)鷂子翻身從墻上下來,腳下一滑,身形已經(jīng)閃至一蘆身邊。
別的不說,桑仲這一手輕功的確出色,簡直如那鬼影憧憧般。
一蘆大師幾乎毫無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桑仲將刀劍從眼前順走。
一蘆手掌一合,內(nèi)勁隔空攝物,直接將桑仲手中刀劍攝住。
桑仲感覺手中一刀一劍似被無形大手摁住,根本無法把握。
“桑公子,小心他的菩提伏魔功!”老三在一旁喊道。
桑仲卻好似沒聽到這話,更似看不到周圍飛撞而來的念珠,徑直往那角落陰影中跑去。
“接劍!”
桑仲手中那秋水般的長劍拋出,一直投到陰影中。
眼看念珠就要打在他身,陰影中急促的劍鳴響起,寒芒自黑暗中發(fā)散,如鐵花綻放般,將四周飛射來的念珠罩住。
“叮叮?!?p> 一連串的清脆擊缶聲在桑仲耳邊響起,那些念珠炸開成細(xì)小碎屑,在他身邊散落開。
陰影中竄出一道矮個(gè)身影,身影直沖一蘆大師而去,那秋水長劍在他手上如銀蝶翻飛般。
“著!”
一蘆大師合十的雙掌猛得一開,藏在手腕上的三串念珠直接散開,被他的絕強(qiáng)內(nèi)勁定在空中。
“如意輪!”
矮個(gè)身影速度再快三分,手中長劍已成一道劍輪,在周身交閃而過。
念珠如箭矢紛紛射去,打在劍輪上崩成碎屑,一顆顆念珠上具是帶著斐然大力,但那劍輪始終穩(wěn)定,不曾有一絲動(dòng)搖跡象。
老三與桑仲背靠墻根,眼前這一幕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超越武學(xué)上的認(rèn)知。
“我知道了,這是六合劍,乃妙丹道長的絕技?!蹦抢先蝗灰慌氖值?。
“六合劍!”
桑仲精神一振,他聽說過這門劍法,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一蘆大師念珠已經(jīng)只剩三四顆,那劍輪中的身影也欺身而上,劍刃極速揮舞,反射的寒光晃得人眼暈。
一蘆大師突然雙掌再度合十,盤坐于地面。
那懸于周身的幾顆念珠也沒了后力,紛紛掉落在地磚上,滴溜溜的滾落到縫隙內(nèi)。
持劍之人也停了下來,不多不少正停在一蘆大師面前三步之處。
老三和桑仲這才見識這位劍俠的真面容,可劍俠的面貌讓他們既驚又奇,這擁有一手高絕劍法的居然是一束發(fā)少年。
老三和桑仲對視一眼,而后便是短暫的沉默,二人都有種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少俠,這一蘆雖有金剛法身功,但罩門也明顯。”
老三上前拱手,急忙殷勤的說道。
這持劍少年正是陸山,陸山眼神凌厲,掃了一眼旁邊的老三和桑仲,尤其是那桑仲。
“前番我與他已有一場大戰(zhàn),那罩門之處我也摸索到,但每到絕境之時(shí),他便施以千斤墜功坐于地面,根本無法攻擊魄門。”
一蘆有三門奇功,金剛法身防御無雙,玉門刀法近戰(zhàn)攻擊,菩提伏魔功遠(yuǎn)程控制,可以說是全能型的武人。
幸好陸山在戰(zhàn)斗之前服用一枚白松子,這顆珍貴的松子令他的力量與感知在短時(shí)間內(nèi)暴增,這才抗住了一蘆的攻勢。
桑仲繞著一蘆大師轉(zhuǎn)了一圈,突然一掌打在其腦側(cè),一蘆大師果然紋絲不動(dòng)。
桑仲也是心急,他知曉這一蘆大師每虛弱一分,那門對于他的侵蝕便強(qiáng)一分。
恐怕要不了多久,一蘆大師將徹底化為鬼僧,再無凡人弱點(diǎn)。
陸山退后三步,“這一蘆不知被各種原因影響,每一次這般打坐禪定之后,那肉身便僵化一分。”
“對,聽說這里有一扇紅印門,頗為邪乎,可能是那門在控制一蘆大師!”老三一拍手掌道。
“不錯(cuò)!”桑仲附和著,順勢補(bǔ)充道:“如果我們能破壞紅印門,那一蘆大師應(yīng)該能夠恢復(fù)神智?!?p> “那紅印門在何處?”老三急呼道。
“銀杏樹根下!”陸山開口道。
桑仲驚訝的望向陸山,實(shí)在想不到他這區(qū)區(qū)凡俗肉胎怎能窺探到這紅印門。
三人來到外院銀杏樹下,灰水牛還在撞擊樹干,彎刀牛角已快要將樹干戳斷。
那裸露在外的樹根裹住三顆人頭,這三具尸身已大半被入土下。
“老七、老八、老十二,我一定為你們報(bào)仇!”
那老三看著三顆慘白人頭悲憤交加,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根火折子,要點(diǎn)火燒死這顆樹。
“你這樣沒用,這樹汲陰氣而生,已對凡火有了些許抗性?!鄙V賱褡璧馈?p> “你有法子!”老三抹著淚道。
“一般會(huì)用黑狗血這等沖邪之物,如今你我身邊都沒有這等物什,也只有舌尖一點(diǎn)陽血可沖邪?!?p> “那還等什么?!”
老三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水,這血水一經(jīng)染上樹干便腐蝕樹身。
“快,將火點(diǎn)上!”
借著陽血破陰的時(shí)機(jī),這火折子一點(diǎn),整顆樹立馬燃燒成火炬一般。
銀杏樹在火中坍塌,那龐大樹根也在土中燃燒,焦土冒出陣陣白煙。
大約半刻鐘后,焦土突然塌陷,露出里面一片焦黑門扉。
這門扉被大量炭黑樹根包裹,只能勉強(qiáng)看出門形。
“我就是被它所迷嗎?真是一種奇妙而難得的體驗(yàn),南無壽佛!”
蒼老而疲憊的聲音在三人身后傳來,三人知曉這是一蘆大師恢復(fù)神智了。
陸山心中一松,他摸了摸灰水牛的頭,多虧了這牛兒,這才能堪破紅印門的所在。
就在陸山心神松懈之際,一把匕首向他背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