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也不能緩解兩人之間的氛圍。
“哧”金澤輕嗤一聲。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你不會過問了呢。”金澤鄙視,“這么多年都過去了,現(xiàn)在找回來還有什么意思?!?p> 瀲滟夫人輕笑,“讓他野了十多年,自是該接回家接受家主之位了。”
“那河烙硯?”
“庶子而已?!遍h瀲滟偏頭一笑。
“你可真是狠,”金澤頓了頓,“他參加此次比賽了,你總能看見的,他與河烙出瑕很是相像?!?p> “謝謝?!?p> “不過他跟不跟你們走就不是我說了算了?!?p> “多謝金公子?!?p> 閔瀲滟走后,金澤喝了口酒,又喝了口酒,越喝越不是滋味,收起來躺下睡覺。
往事近在眼前,愛恨糾葛是從什么時候起的呢,是閔漣漪嫁入河烙時,還是他將房杓送入梨園時?
‘梨園落’一事之后,梨園被閔家收入囊中,這樣一片大好的地方,可見河烙家是多么信任他們。
梨園落之后,金澤也欠閔家一個人情,在閔瀲滟出生后,金澤將還是幼子的房杓送入閔家,想讓房杓長大之后保護閔家,可惜,他沒料到之后之事。
……
“房杓!你給我下來!我送姐姐的禮物被你藏在哪了!”閔瀲滟氣急敗壞的站在梨樹下大喊,她從小怕高,身為靈修世家,且資質(zhì)不若的她苦惱了十幾年。
偏偏這點被房杓抓得緊緊的,一招惹她就要往樹上跑,這梨樹長了不知道多少千年,大火都沒能燒死,反而越長越高,閔瀲滟從小就不敢爬,害她沒辦法捉他下來給他教訓。
“你上來啊,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上來呀~”房杓搖晃著手上的大方盒,沖樹下的閔瀲滟挑釁。
“你!”閔瀲滟手中的劍滋滋作響,想要擲上去,又想起閔家家規(guī),不得傷梨樹分毫,頓時頭大,“房杓!你再不下來我不帶你去四相山看姐姐了!”
“別?。≌O!你耍賴!”房杓見閔瀲滟要走,一步踩一躍,縱身于梨樹內(nèi)。
“誰先耍賴!你自己要跑上去的!”閔瀲滟大喊,“我要告訴姐姐你欺負我!還想毀了我給她的禮物!”
“嘿!你真是!讓你上來一次那么難嗎!”房杓咬牙,飛掠下去,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身為靈修,怕高,多丟臉啊?!?p> “哎呀,這不是還有你嗎?”閔瀲滟從房杓手中搶過木盒,“我丟臉你不丟臉就行了,是吧,房大爺?!?p> “別,我可沒那么大年齡。”
“你整天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馬上頭發(fā)就會白完了,我提早改一下稱呼,適應(yīng)適應(yīng)。”閔瀲滟調(diào)侃。
“你就仗著漣漪姐姐,我不敢收拾你是吧?”房杓快速上手,胳膊鎖住閔瀲滟咽喉。
“那可不,我姐是我的保命符?。 狈胯茧m然控制住了她,但是她不亂動,根本不會有半分傷痛。
“哼!”房杓甩袖,嫌棄的看著她,“你真是沒出息?!?p>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禮物怎么還沒準備好?”閔瀲滟暗笑,“我姐馬上就要生了,沒禮物你就等著她討厭你吧?!?p> “漣漪姐姐不會因為我沒準備禮物討厭我的,倒是你,送這么一些破布,嘖嘖嘖…”房杓見過盒子里面的東西,一些小孩子的衣裳,應(yīng)該是閔瀲滟自己做的。
怎么說呢,做得真的是一言難盡的丑。
“滾??!不會說話就把嘴巴縫上!”閔瀲滟又氣惱又委屈,這已經(jīng)是她做得最好的成品了,可是還是丑不拉幾的,明天就要前往四相山,等過去了她得趁此機會多和姐姐玩玩兒,不然下次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所以沒有多少時間準備衣裳了。
“嘁~做得丑還不允許人說了嗎?”
閔瀲滟將木盒放下,房杓疑惑的湊過去,閔瀲滟起身就又錘又踢,“我讓你說!讓你說!……”
“誒!別打別打!要死啦!……”
……
一百歲的河烙出瑕對閔漣漪一見鐘情,二十幾年過去,兩人才有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對兩家都是頂重要的。
“姐姐?。 遍h瀲滟遠遠的看到閔漣漪,激動的快跑過去,想給閔漣漪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看見閔漣漪大大的肚子,又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抱上去。
閔漣漪笑著輕輕抱過去,“這只是看著嚇人罷了,你不用如此小心。”
整個人如一縷清風,暖乎乎,入人心。
“出瑕大人,漣漪姐?!狈胯挤€(wěn)重的打招呼。
閔瀲滟這才看向河烙出瑕,小聲的叫了聲“姐夫”,河烙出瑕除了對閔漣漪會呵護非常以外,對誰都不假辭色,包括與閔漣漪有七八分像的閔瀲滟,所以閔瀲滟很是怕他。
“既然已經(jīng)接下妹妹,就先回去休息吧,你站了那么久,可還好?”河烙出瑕攬過閔漣漪。
“哪有那么脆弱,”閔漣漪笑答,“滟滟,走吧,去看看住所你滿意不滿意,家里東西簡陋,不比梨園,你可不要嫌棄?!?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能見著姐姐就行了!我要是嫌棄姐夫家,就不會求著爹爹讓我過來了?!?p> “是啊,漣漪姐,你可不知道,她當時撒潑打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叔叔苦求,丟臉死了,要不是叔叔忙著做事,非讓她自生自滅不可。”房杓在一邊掀閔瀲滟老底兒。
“房杓!我今天非給你點兒顏色瞧瞧!”閔瀲滟氣得跳腳,拿出劍刺了過去。
房杓輕飄飄躲過,又隨意擋了兩下,化解了攻勢。
閔瀲滟更惱怒。
“行了,瀲滟,”河烙出瑕叫停,“漣漪還在這兒,等會兒驚動了肚子里的孩子。”
閔瀲滟聞言手一抖,后知后覺的想起,這肚子里的孩子最是受不得驚嚇,萬一姐姐早產(chǎn)了她自己都得埋怨死自己,更何況父親與河烙出瑕。
閔瀲滟后怕的收回劍,“對不起啊姐姐……你也知道…”
“我知道…你倆從小打到大的,我還能不知道你們嗎?好好說不上兩句就打起來?!遍h漣漪左手摸著肚子,右手撐在河烙出瑕的右臂,他的左手正護著她的腰。
“嗯……”閔瀲滟擰了擰腳下的土。
“嘿,漣漪姐,還是怪我控制不住這張嘴,別怪她,她還小嘛,經(jīng)不得說?!狈胯紝⑹址旁陂h瀲滟肩膀上,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
“噗嗤,”閔漣漪彎了彎眉眼,“你們是越打越感情好,我怎么會怪你們呢?”
“噫……”
兩人互相嫌棄的搓著手上長起的雞皮疙瘩離對方遠點。
房杓沒看見閔瀲滟望后面過來的神色,閔瀲滟也不知道后來房杓盯著她后背的灼灼目光。
傍晚,兩姐妹終于有兩人的空間說話。
“姐姐…”閔瀲滟躊躇的望著閔漣漪,“姐姐…我準備了給小侄女兒的衣裳…”
“???你自己做的嗎?”閔漣漪接過盒子,“你有做衣裳的時間不如多修煉修煉,爹爹會很欣慰的?!?p> 百年之約即將到來,可是閔家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靈術(shù)或者靈器,上一個百年之約閔家就因為拿不出東西而被迫分了一部分一部分收益,并約定在下一個百年之前一定要拿出東西來。
現(xiàn)在整個家族都投身創(chuàng)造納物術(shù)的想法內(nèi),可是納物術(shù)虛無縹緲,指望這個不如指望家里有人一飛沖天。
家族的事迫在眉睫,閔瀲滟還將珍貴的時間用在這種小事上,閔漣漪不贊同的搖搖頭。
“不耽誤修煉的!”閔瀲滟反駁,“就是做得不太好看…你以后給小侄女看看就行了,讓她知道她小姨對她好,嘻嘻……”
“再難看也得給她穿,你親手做的,意義不凡。”閔漣漪抖了抖小衣裳。
“……看吧,不能穿?!遍h瀲滟神色緊張起來,因為看到了沒理干凈的線頭。
閔漣漪好笑的看了看她,“沒關(guān)系,我改一改就行,反正我也無甚事做?!?p> “那好吧,姐姐,房杓他給你什么東西了?”閔瀲滟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這……”閔漣漪頭疼,這兩人,今天你一把野花,明天我一簍野果,今天你一只珠釵,明天我一身衣裳,還非得讓她評個高低。
“哼,姐姐你不說就算了?!遍h瀲滟背過身,“你又偏心他,我就知道?!?p> “給了一捧蓮心,”閔漣漪扳過閔瀲滟身體,看她露出的不滿表情,道:“房杓說這是能救命的東西,讓我不要小看這些靈藥?!?p> 閔瀲滟撇嘴,難過道:“是是是,他送的自然是好的?!?p> “不許吃醋!”閔漣漪耐心道:“我對你們倆都是一樣的,你在生什么氣?”
閔瀲滟悶悶道:“我就是覺得自己明明與他差不多大,他卻每每能拿出好東西,我感覺自己有些沒用而已?!?p> “可是你送的我更喜歡?。∧阆氚?,他送好東西,我要是沒用上,不就要給其他人用啦?你送的衣裳確實小孩子能用上的,對不對?”
“真的?”閔瀲滟眼神熠熠生輝。
“當然!”
“好姐姐~你最好了!哈哈哈哈,我把房杓比下去了,哼!看他還笑我!”
“你們都鬧騰了那么些年,還不夠啊。”
“不夠!怎么可能夠!哼,他還想和我爭你寵,我不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