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山西太原西南有一個地方古稱“晉陽”。傳說此地曾是夏朝的都城;商代之時又成為古唐國都城。古唐國姓祁姓,開國君主是帝堯的后代。唐人后來將都城南遷至今山西冀城西。西周政權(quán)建立后,唐人不恭王命,聯(lián)合戎狄與西周搞對抗,周成王便出師滅亡了古唐國。
后來周成王將弟弟叔虞封在唐國故地,國號仍為“唐”。叔虞的兒子燮父為了將姬姓唐國與祁姓的古唐國區(qū)別開來,便以古晉水為名,將國號改為“晉”。
周成王在封建唐國時把屬于鬼方(赤狄前身)族隗姓的九個大宗和部分殷商遺民遷徙到唐,用來充實國家人口。唐國故地本就是華夷混居之地,現(xiàn)在又加入了周、鬼方和商民,因此成為人口成分極復雜的國家。
晉國是西周千里京畿之內(nèi)的甸侯之國,肩負著阻止北狄南侵的重要使命。晉國公室與王室關系密切,晉軍經(jīng)常追隨周王征戰(zhàn)四方,晉國的國家地位也高于一般諸侯。
從燮父到晉靖侯歷經(jīng)五代君主,這期間的歷史已經(jīng)無從可考。晉靖侯十七年,周厲王出逃彘地,西周開始實行“共和制”。
晉靖侯七年(BC805),王室軍隊在鳴條山(中條山)被條戎擊敗,隨同作戰(zhàn)的晉軍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這一年太子出生,晉靖侯為了牢記戰(zhàn)敗的恥辱,為太子取名為“仇”。
晉靖侯十年(BC802),晉軍在千畝之戰(zhàn)中擊敗西戎。晉軍舉行了隆重的凱旋儀式,這一年晉靖侯的次子出生,他為了紀念本次勝利,為次子取名為“成師”。
晉大夫師服說:“君侯給兒子起名的方式真是太奇怪了!名表示道義,道義產(chǎn)生禮儀,禮儀規(guī)范政事,政事端正民風;所以以正治國人民就服從,否則就產(chǎn)生動亂。古語說‘嘉偶為妃,怨偶為仇’。現(xiàn)在太子叫仇,他要仇視誰呢?弟弟叫成師,名子大得可以稱君;這恐怕在昭示禍亂了吧?哥哥恐怕要被兄弟廢替了吧!”
晉靖侯在位二十七年去世。在大喪期間,晉靖侯的兄弟殤叔驅(qū)逐太子仇自立為君。殤叔三年,周宣王去世,周幽王即位。
殤叔因為得位不正,所以他采取的統(tǒng)治手段也十分殘酷。四年,太子仇卷土重來,在支持者的幫助下殺死殤叔奪回君位,是為晉文侯。
晉文侯十年,鎬京被西戎攻陷,周幽王被殺。晉文侯與衛(wèi)武公、鄭桓公、秦襄公出師救亡,將犬戎趕出鎬京。西周東遷時,晉軍一直不離周平王左右,將天王和周人安全護送到成周。周平王為了表彰晉文侯為王室做出的巨大貢獻,把河西部分之地封給晉國。如此一來,晉國的版圖便首次越過黃河。
晉文侯在位三十五年去世,太子伯即位,是為晉昭侯。
晉國在立國后有過幾次遷都經(jīng)歷,晉人為了躲避強敵曾將國都遷曲沃(古曲沃在今聞喜縣東北),后來又遷到絳。
曲沃做為晉國故都,它的城市規(guī)模大于絳。人們將這種情況稱之為“耦國”,即一國兩都的意思。曲沃在晉國的戰(zhàn)略地位相當于制邑在鄭國的地位,因此曲沃一直處于公室的直接控制之下,從來沒有被封給大臣。
文侯的叔叔成師(曲沃桓叔)是個野心勃勃、老奸巨猾且十分精明的人物。他特別想取得晉候的地位,但是他吸取了殤叔篡位失敗的教訓,不敢直接使用武力手段。成師認為自己應當首先占據(jù)一個大本營,然后依托這個大本營蠶食公室勢力,最終奪取君權(quán)。
晉昭侯元年(BC745),公子成師請求昭侯將曲沃賜給他,昭侯沒有頂住成師一派的強大壓力,被迫答應了叔叔的請求。晉國從此走上了七十年的分裂道路。
有著玄鳥之喙(烏鴉嘴)美稱的師服又說:“晉國的動亂就發(fā)于曲沃,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亂又等到什么時候呢?”
后面的七十年是晉國史上最為黑暗、最為動蕩的時期:絳與曲沃兩大政治集團激烈對抗,在六位晉侯之中,四位被殺、一位被驅(qū)逐;國內(nèi)各大宗族或各為其主,或左右搖擺;鄭、虢、霍、耿、魏、赤狄、白狄、大戎、驪戎諸多敵對勢力、或插手晉國內(nèi)政而不遺余力,或趁火打劫而樂此不疲。晉人陷入無休無止的內(nèi)憂外患之中。
曲沃桓叔對晉昭步步緊逼毫不留情,對國民卻展現(xiàn)出仁慈寬厚的嘴臉:他薄斂賦稅、勤于政務、公正無私。他經(jīng)常只帶著一兩個隨從出現(xiàn)在市井田間,對于需要幫助的人——哪怕只是一個乞丐,他也毫不吝嗇施以援手。他就這樣為自己博得了一個極好的名聲。
晉靖侯之孫欒賓被晉昭侯任命為曲沃大夫。欒賓的主要任務是監(jiān)督成師的一舉一動,并向公室打小報告。
欒賓是個有原則但并不堅定的人,他本來是忠于公室的?;甘逍蕾p他的才干卻苦于無法把他拉過來,于是指示安插在都城的黨羽在晉昭侯跟前不停地造欒賓的謠,欒賓的政敵們也跟著上躥下跳,昭侯受到了蒙蔽和欺騙,漸漸地就不信任他了。
后來昭侯命令欒賓回國述職。但欒賓的朋友卻暗中傳信給他說,昭侯把他召回去的真正目的是要將他處死。欒賓無路可走,最終投靠了曲沃桓叔。
桓叔治理曲沃幾年,政績斐然,國民歸之如潮水。他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經(jīng)足夠強大,企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絳城里那個渾渾噩噩的小君主趕下臺。
晉昭侯七年(BC739),曲沃桓叔率軍進攻絳都?;甘宓膬?nèi)應、大夫潘父同時在宮中發(fā)動政變。潘父率領宮甲成功劫持了晉昭侯,絳人見大勢已去,只好放棄抵抗。絳人打開城門準備向曲沃桓叔投降。但是就在曲沃人得意洋洋地列隊進城時,潘父以為大事已成,激動之下竟然把昭侯殺了,還把他的首級掛出來示眾。
昭侯被劫持時,絳人投鼠忌器;他現(xiàn)在死了,人們便無所顧忌。絳人頓時爆發(fā)出排山倒海的力量,向敵人發(fā)動暴風驟雨般的進攻,結(jié)果又把桓叔推出去了?;甘孱I著殘兵敗將逃回曲沃,潘父重傷被俘,最后被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