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他還是不會陪在我身邊……”言語清淺,語氣中蘊藏道不盡的悲傷。
劍奴將侯嫮抱的更緊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侯脩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對天越,他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最后對不起的,大概就是她懷中這個年幼就失了父愛的女孩了吧。
“所以,我會繼承爹爹遺志,讓天越百姓和樂,不僅因為這是爹爹的愿望,更是因為,”侯嫮掙開劍奴的懷抱看著她的眼睛,“是因為,我希望亂世結(jié)束,每個孩子,每個家庭,都能不再分開?!?p> 劍奴一怔,突然欣慰一笑,到底她還是小瞧了她家小姐,這般胸襟,天下幾人比之?
“小姐會實現(xiàn)愿望的。”劍奴輕撫了撫侯嫮的頭,幫她將碎發(fā)移到一旁,免得刺痛了額上的傷口。
侯嫮將頭靠在劍奴肩上,“所以啊,阿姥,我懂得的,懂得父親為何輔助先帝,懂得他為何要我入朝?!?p> 慢慢閉上眼,“阿姥,我困了,先睡會兒?!?p> 劍奴輕拍侯嫮的背,“小姐睡吧。”
侯嫮輕應一聲,淺淺睡了過去。
馬車行駛著,路面并不平穩(wěn),有些顛簸,所幸劍奴武藝高超,牢牢抱住了侯嫮讓她免受搖晃。
等到侯嫮醒來時,馬車已經(jīng)在侯府門口停下有一陣子了,只是劍奴心疼侯嫮,并未叫醒她。
侯嫮睜開眼后,眼神還有些迷茫,臉蛋無意識輕輕在劍奴懷中蹭了蹭,像只想要討人憐愛的貓兒。
劍奴低頭看著侯嫮,右手輕輕摩挲這她的頭發(fā),“醒了?”
“嗯”侯嫮應下一聲,卻沒有立馬起身,而是接著待在劍奴懷中,“阿姥的懷里真溫暖,我都不想起來了。”
劍奴輕笑一聲,“該起了,下了馬車后,還得用些膳食?!?p> “那我要吃千層糕!好不好?”侯嫮起身看著劍奴,眉眼帶笑。
“好,老奴給小姐做?!眲ε粗顙焓帜罅四笏谋亲?,“來,下馬車吧?!?p> 這一晚,千層糕分外香甜,侯嫮想,大概是因為劍奴多加了砂糖吧。
……
……
休沐結(jié)束后繼續(xù)上朝,教導姬辛,日子平淡如水,就在這樣的日子里,迎來了宮銘的大婚。
侯嫮的馬車在王府停下時,已是熱鬧非凡。
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王府的管家正在大門處迎客,見到侯嫮便急忙迎了上來,“太師?!?p> 侯嫮擺擺手,“今日王爺大婚,王府諸事繁多,管家不必特意過來迎我。”示意身后的劍奴將禮品交給管家,抬步與劍奴二人在小廝的帶領下進了王府。
王府內(nèi)張燈結(jié)彩,與侯嫮上次來時景色完全不同,放眼望去是一片紅,炫目的紅,讓侯嫮一陣恍惚。
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劉侍郎的嫡妹可是難得的美人,王爺好福氣?!敝車藙ε]有她相熟的人,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正當侯嫮發(fā)著呆時,有人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般熱鬧的日子,太師在想些什么?”
侯嫮扭頭,“林丞相。”羞澀的搖了搖頭,“只是第一次見他人大婚,有些好奇罷了?!?p> 林鴻一愣,隨即搖搖頭笑道:“我倒是忘了,太師還是個小姑娘呢!”
“這大婚啊,形式復雜,來的早啊,可是有得無聊了!”
侯嫮笑著點點頭應下。
林鴻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輕聲嘆口氣,“這一轉(zhuǎn)眼啊,王爺都大婚了,老咯老咯。這天下,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語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侯嫮。
這些時日,侯嫮用實力證明了,她擔任太師一職是其父侯脩深思熟慮后的決定,而不是對幼女的溺愛。
侯嫮垂眸淺笑,“林丞相正當年時,談何垂老?”頓了頓,“更何況,這天下,終究是百姓的。”
林鴻聞言拍手稱贊:“到底是脩兄之女,謀略心智都是高?!?p> 侯嫮抿嘴搖頭,“林丞相過譽了?!?p> 話音剛落,那邊就穿了消息請客人入席,二人點點頭,便走了過去。
三拜堂,祭祖,流程確實是繁瑣,侯嫮端是坐著都有幾分倦意。
劉溫雅以紙扇(團扇)掩面,侯嫮看不清臉,自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宮銘倒是始終端著笑意,只是其中幾分真假,叫人難猜。
等到將新娘送入了洞房,侯嫮也都沒有見到劉溫雅的臉。一定很美,她本就是個美人,加之華服美妝,想來一定能讓宮銘憐惜。
侯嫮垂眸苦笑,抬起頭看了看周圍,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旁邊席位的劉思。只是令她有些驚訝的是,劉思身旁坐著的人,劍眉桃花眼,正笑著和劉思說些什么,二人看起來好不熟稔。
劉思和司馬恪認識?瞧著,關系很是親密。又想了想,一個是兵部侍郎,一個是驍驥營備選的大將,二人都是受了父蔭的,又都是京城人士,認識倒也不奇怪。
劉思也恰巧看向侯嫮這邊,看到侯嫮瞧著他們,于是舉杯敬了一分侯嫮,一邊的司馬恪也反應過來,急忙端了杯酒敬。
侯嫮點點頭,輕啜一口杯子里的果酒。果味十足,酒味是淡了又淡。
“是老奴從府里帶過來的。小姐尚且年幼,不宜飲酒?!眲ε拷顙p聲說道。
侯嫮點了點頭,又喝上一口。
那邊司馬恪滔滔不絕,不知抓著劉思在說些什么,引得劉思時不時無奈一笑,手中折扇狠狠一敲司馬恪的頭。
侯嫮看著,眉頭不由皺起,總覺得,好似忽略了些什么。又喝下一口酒,歪頭看著二人,又將目光移向同桌的司馬震和林鴻。
這二人正在行酒令,引得無事的朝臣都圍在旁邊湊熱鬧,更有甚者,壓起了莊。
周圍一片好不熱鬧,侯嫮卻只覺得心里愈發(fā)憋悶,連帶著腦袋也昏昏沉沉起來。
終于還是沒忍住,一下子靠在了劍奴身上,將劍奴嚇了一跳。
“小姐哪里不舒服?”劍奴緊張的問道,“這果酒并不烈?小姐是醉了?”
侯嫮搖搖頭,抬眼望去,都是刺眼的紅色,紅的,桌椅是紅的,燈籠是紅的,什么都是紅的。
頭突然疼了起來,侯嫮猝不及防竟小小喚出了聲,劍奴嚇了一跳,連忙將侯嫮擁起。
古文友
古代婚禮進程超級無敵復雜,有興趣的可以去b站搜一下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