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程東君傷勢見好,我父母要回安陽,我也定好機票準(zhǔn)備回蘇州,正要去書房找司棋與程東君告別,他們的對話讓我打了個寒顫,司嵐被蒙特家族扣住了。
“我馬上要飛去法國一趟,司嵐現(xiàn)在在他們手里,不知道蒙特他們要做什么。”司棋很慌張的對程東君說。
還沒等程東君回答,我就推門而入,“你說什么?司嵐被誰扣了?”
他倆一怔,隨即司棋就說,“你不是已經(jīng)去機場了么?”
“我來和我哥打個招呼再走,別廢話,司嵐被誰扣了?為什么?”
“沒什么為什么,對方就是想要錢而已。”
“要多少?我也有錢,對方要什么你都答應(yīng),我,我要跟你一起去法國。”
“我妹妹不是把你甩了么?你如此多情做什么?”
“對啊,她是把我甩了,但我還是喜歡她,只要她好好的,和不和我在一起沒關(guān)系?!蔽液苡矚獾幕卮?,司棋也表示帶上我也無所謂,而程東君則被留在了BJ處理公司的事情。
因為簽證問題,我比司棋晚了幾天到的巴黎,要不是杜有漁,我可能還不止晚幾天。根據(jù)司棋給的地址,我找到了她在巴黎住的地方。
我在客廳壁爐邊找到了正在抽煙的司棋,果然還是沒有看到司嵐的身影,于是我問她:“這多少天了?怎么還沒救出來?對方到底要多少錢?”
司棋笑了笑,“你當(dāng)真以為對方要錢?錢只是一個度量衡,形容詞,他們要的未來的錢。因為司家的人礙了他們的事兒,需要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住上兩個月?!?p> “那也就是說司嵐也要在他們那里待上兩個月?”我問。
“你說呢?”
“你看著像黑社會大姐一樣,為什么不派人保護她啊?”
“你怎么知道我沒派?我派的都是最好的保鏢,只是司嵐這丫頭行蹤不定,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司棋惡狠狠瞪著我,似乎反過來埋怨我。
我想了想,就對她說,“不然,你告訴我,他們把司嵐關(guān)在什么地方,我去陪她?!?p> 聽完,司棋將煙按滅,向我走了過來,“沒看出來,你這么有情。不過,我要是知道地址,你覺得我會只是這么坐等嗎?”
看我不信,司棋又說,“他們給我看了司嵐的視頻,她人很好,只是被禁錮了。除了要我在這待上兩個月,他們還要我拿司家的名冊換,所以司嵐是個籌碼,他們不會把她怎么樣的?!?p> “什么名冊,直接給他們唄。”我著急的說。
“你說的真輕巧,不過你簽證可以待幾天?”
“一共十天。”
“給你個選擇,要么到時你就回國等,你要是想在法國,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p> “那,那我聽你的,我只要看到司嵐安全就行?!?p> 司棋派人幫我處理了簽證的事情,可以在法國待三個月,并在二樓給我安排了間屋子,讓我別打擾她,剩下我干點什么都可以。而我怕耽誤聽到信息,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會在客廳。
司棋出去的次數(shù)并不多,其余時間不是在客廳,就是在書房。
在我聽來,司棋確實給對方提供了一些名單讓對方驗證,對方似乎很滿意,終于在一個月后的一天,接到一通電話。雖然我聽不懂法語,但我給錄了下來,找朋友翻譯了過來。
于是在司棋離開后,我攔了輛出租車,用非常蹩腳的英語加上軟件的幫助,終于也趕到了巴黎郊區(qū)的一棟房子附近,我沒敢太靠近,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但還是被對方發(fā)現(xiàn),直接打暈。
等我醒來,脖子一陣酸疼,比落枕還難受,但一睜眼司嵐就在我眼前。她見我醒來,舒了一口氣,道:“真沒想到你這么癡情?!闭f完想我眨了一下眼。
我猜傍邊可能有人,于是說,“你不用回報我,只是讓我知道你安全就行?!?p> 司嵐嗤笑了一下,說:“回報?你差點兒誤了事兒,還回報你?身體舒服點就趕快回國吧。我感謝你心里還有我,但感情勉強不來的,懂么?”
我艱難地起了起身,這時司棋在一旁酸澀地說,“知道世上有個人肯為自己這么付出也不錯,總比你那些走馬燈一樣的男朋友好?!?p> “呀,我的姐姐,你什么時候連想法都變了?你不是說男人靠不住,這輩子打算一個人過么?”司嵐打趣著自己的姐姐。
而司棋好像不想讓司嵐知道自己和程東君的事兒,瞅了我們一眼就出去了,客廳就只剩下了我和司嵐。于是我問她,“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司嵐眼里忍不住泛起淚花,小聲對我說,“謝謝你?!蔽倚α诵Π参克K耪f,“你不用擔(dān)心,其實這是我和他們二太子設(shè)下的圈套,為的是讓他們大太子想要速戰(zhàn)速決刺激他用過激的方式,而這也是讓他們老太爺相信他不是好的接班人而已?!?p> 司嵐繼續(xù)說,“只是沒想到我姐姐可能真的會為了我拿出名冊,我以為她一點也不會松口?!?p> “她挺緊張你的,能看出來?!蔽胰讨尢壅f。
“我也能看出來,你也很緊張我,只是下次不要這樣魯莽了,一旦對你下手狠點,你小命兒就沒啦?!彼緧箵芰藫芪业念^發(fā),又檢查了一下我的脖頸。
“對了,我還看見尤明來找過你姐姐,在BJ。”我對司嵐說。
“你還真是挺機靈,尤明資金一定是遇到問題了,而且他無形之中也幫了我,他是大太子的人,在亞洲攪合的烏煙瘴氣,搞了一個大資金缺口要蒙特家族填,他們父親早看尤明不順眼了?,F(xiàn)在就是等Alphonse信兒了,希望他不是豬隊友?!彼緧剐α诵ξ艺f。
就在我和司嵐在客廳能說上幾句悄悄話的時候,司棋也顧不上時差,給程東君打去了電話,“司嵐救出來了,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順利,原來尤明背后并不是蒙特家族,而是他們的大公子,而綁架司嵐的主導(dǎo)者也是他們大公子,看樣子他自己的地位也難保了,尤明算是徹底斷了后路?!?p> 程東君忍了這么多年,聽到這個消息卻也高興不起來,眼見這么多年仇恨的人即將要倒下了,心里卻不是想象的那樣暢快,反而有種難以描述的孤獨感,這種感覺他毫無掩飾地說給了司棋:“見他起高樓,見他宴賓客,見他樓塌了,但我心里卻不爽,這會不會也是我的下場?”
司棋因為經(jīng)手的是家族生意,這個歷經(jīng)了幾百年的家族讓她沒有白手起家型人物的擔(dān)憂與困擾,要說困擾也只是家族仍缺少下一代人的填充,所以她此刻更渴望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與司棋不同的是已經(jīng)懷有身孕的莊瑾妍,身在美國的她雖然很熟悉這個國家,但和程東君的一段靜謐的生活,讓她不再渴望聚光燈下的光彩,而是渴望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哪怕是過很平凡的日子。
這與她剛畢業(yè)時的想法大相徑庭,那時,她也有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并身價不菲,當(dāng)她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時候,沒想一切變數(shù)僅在一天就逆轉(zhuǎn)了眼前的一切,一想到那天血泊里的兩個人,她想也許只有她才真的了解當(dāng)時的真相。
因此,她也堅信司棋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自己之所以如今還活著,不是司嵐就是程東君在默默幫助自己,她如今的任務(wù)就是安全生下孩子,如今也只能靠自己,因為已經(jīng)一個月聯(lián)系不上司嵐了。
她知道,假使自己覺得委屈,甚至覺得天光都暗淡下來,也不打緊,因為哪怕沒人告訴自己,自己也堅信有人會把你當(dāng)成心底的光。她拿出和程東君拍的婚紗照,這還是程東君得知莊瑾妍懷孕后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
他說肚子在大拍起來就不好看了,她沒想到其后連在一起都成了奢侈,這一小本匆匆?guī)С龅南鄡运徽撊ツ睦锒紩希@是她最后的一點勇氣來源。
這個時候她渴望親人的陪伴,但想到同樣還在國內(nèi)的親生父母和哥哥,莊瑾妍則變得冷漠,從小到大,家中的一切都是給哥哥留著的,連大學(xué)也是因為老師資助才得以上的,不然父母早就將她換了彩禮。
不僅如此,為了給父親頂賭債,在莊瑾妍十五歲那年就被按了天燈,其后每年總會有幾次被父親推去平賭資,這在他們當(dāng)?shù)卦缫巡皇敲孛埽郧f瑾妍從小到大都沒什么朋友,相熟的鄰里是絕不會容易自家的孩子同她玩的,因為她臟。
而還在念大學(xué)的她為了給家里帶來經(jīng)濟來源,不得不一邊做家教,一邊做禮儀,幸好司嵐小叔的出現(xiàn),讓她不僅得以喘口氣,更是將她徹底從苦海中拖了出來,連平時對她冷言冷語的父母和哥哥,也對她珍視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女兒帶回來的這個男人出手闊綽,足以讓他們?nèi)齻€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正是自己親人的這幅嘴臉,才讓莊瑾妍后來打定主意出國,不再讓他們再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