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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深

第五十章 命案

天深 森千樹 3745 2019-11-09 22:57:09

  云流與澤蘭在殿中摸索了許久,毫無線索,他們突然被關(guān)到黑暗的殿中,門窗也被封死了。

  澤蘭赤手空拳地朝大門沖去,被彈了回來,他發(fā)現(xiàn)大殿下了結(jié)界,憑蠻力根本出不去,只能在殿中找到出去的方法。

  云流一邊摸索,一邊感受澤蘭的氣息,見他冷靜下來,不由驚嘆,原以為他性子沖動急躁,不想他卻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發(fā)現(xiàn)結(jié)界后他馬上冷靜下來尋找機關(guān),情緒一瞬間就控制住了,這樣的男子假以時日,又是北境一員猛將。

  兩人摸索了一圈毫無發(fā)現(xiàn),將目光對準了佛像,只有佛像還沒探索,兩人躍上了佛臺,開始慢慢摸索。

  前山正殿中,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從僧人們手里接過了木牌,便是備選者了。

  暮色斜斜,無我從銀鏡中查看著各組的情況,每組狀況不一,都被困住了腳步,他不由微笑,每個人天資不同,修仙也是需要天分的。

  他側(cè)身問身邊的小沙彌:“靈慧,今日最早出來的是誰?”

  靈慧想了想說:“回師叔,是溫府大小姐一組?!?p>  無我點點頭,繼續(xù)看銀鏡。溫府大小姐天資聰穎早有耳聞,想不到聰慧到這個地步,幾乎瞬間就擺脫了考核的仙尊,回了大殿,跟她同組的似是南境的洛家后人,擅長幻術(shù)。

  夜色沉沉,鐘國寺燈火通明,所有通過考核的香客已經(jīng)被安排住下,其他人還困在局中。

  云流有些困乏,輕輕地伏在佛像面前,澤蘭放輕了動作,午云長公主千金之尊,只怕極少吃過這等苦頭。

  北境不一樣,本就是苦寒之地,他雖身為王爺,夜獵奇襲是常事,便是熬一夜也無事。

  天上人間地底兵器坊中,工匠們正在交接,明珠嵌在四壁,照得坊里更加空曠。膚色蒼白的工匠們挨著檢查了爐子,仔細地交待了一番,才依次走出門去,門口站著高大的守衛(wèi),仔細檢查了每個工匠的衣物。

  蕭珵壓低了身子,盡量將自己縮起來,破舊的衣物遮不住他白皙的身子,他暗中嘆氣,自己也長得太高了些,白了些,若非這些人終年不見天日,膚色蒼白,他如何混得進來?

  守衛(wèi)仔細地在他身上摸了摸,手一揮放行,蕭珵謙卑地低頭出了坊門,跟著工匠們一路往樹洞走去。

  他潛入兵器坊中,發(fā)現(xiàn)工匠極少,個個都是手藝高手,然而他們極為沉默和呆板,每日重復著鍛造兵器,姓名也無,全部以代號稱呼,彼此并不交流,所有人都聽指令行事,言行為人所控,這群人不過是一群傀儡。

  蕭珵走到寫著十七的樹洞前,推開門板走了進去。聽說三日后有一批新的工匠進來,他可要好好查探這些人來自何處。

  樂動被關(guān)在了堡中,樂靜也已潛入糧倉,他們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摧毀地下空間的契機。

  蕭珵躺在狹小的木板上舒了口氣,混進兵器坊已有十日,每日跟著其他人一起冶煉兵器到三更,再回樹上的小洞休息,第二日一早又開始勞作,這里日子相當凄苦。

  他從墻里摸出離鏡,溫柔地點開,入眼一片黑暗,一個女子纖細的輪廓在黑暗中漸漸浮現(xiàn),阿流。

  蕭珵內(nèi)心一片苦澀,看著她慢慢融入大雍皇室,慢慢學會隱忍和躲避算計,慢慢不再提起從前,她在大雍活得越來越好,幽洲森林的一切離她越來越遠,他這個人也不過是過往。

  蕭珵按著心口慢慢地吸氣,鏡中云流已經(jīng)熟睡,旁邊的人………蕭珵仔細看著那人,頓時怒火中燒,竟只穿了中衣中褲,在阿流面前晃蕩!這登徒子,污了阿流的眼!

  蕭珵瞇起眼打量著那人,似是北境之人,兩人被困在了佛殿?他細細望著她沉靜的睡顏,即便燈火全無,他依然能勾勒出她的容顏。他仔細地觀察著佛像,高大的佛像隨著他的指尖移動一點點呈現(xiàn)在鏡中,黑暗中的佛像透著隱隱神秘的光芒。

  蕭珵似有所感,指尖停在了殿門人高的靈童佛像身上,他定定地看著靈童,佛像黑暗中隱約透出暗色的光澤,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哪里是靈童像,分明是個年輕女子!

  那光澤是血跡無疑,他再看向云流,只見她伏在正殿如來佛像前睡得正沉,一旁上竄下跳的登徒子正挨著佛像摸索過來,只是他動作越來越遲緩,像是……“咚!”男子倒在了臺上,挨著靈童的腳邊昏睡了過去。

  蕭珵不禁搖頭,沒用的男人,連迷煙都扛不住,如何能護阿流周全?他緊緊地盯著大殿,濃墨般的暗色漸染,鏡中已漆黑一片,吞沒了所有鏡像。

  他一陣心驚,阿流是如何被困在殿中的,殿中分明被人動了手腳,明日只怕會震驚朝野。

  可即便知道阿流涉險,遠在千里,他又如何能護著她?

  蕭珵收了離鏡,靜靜地貼在咯人的木板上,微弱的月光鉆進了洞里,他側(cè)身望著破碎的光影,滿心寂靜。

  他慢慢閉上了眼,和著夜色沉入了無邊夢境。

  云流從夢中醒來,她聽到有人在喚她,一聲聲。四周一片黑暗,似是比之前更黑,連自己的指頭都找不到了。

  她輕聲問:“澤公子,你可在?”沒有人回應(yīng),她有些不安,手指慢慢摸到了腰際,抽出了軟劍,朝佛像摸了過去。

  空的,只有冰冷的臺面,云流有些發(fā)慌,用軟劍朝前拍打著,終于打在了軟實的東西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觸手冰涼滑膩,血腥味終于透了出來,恐懼纏上了她的身子,她強忍著不適喊:“澤蘭!”

  原本昏睡的澤蘭下意識地回:“在!”

  聲音在她左后方,她顫聲說:“澤蘭,你過來……”

  澤蘭掙扎著起身,按住昏沉的腦袋摸索著到了她身邊,感覺她渾身僵硬不由好笑地說:“長公主有何吩咐?澤蘭愿意效勞?!?p>  云流沒空理他,只伸手拽過他的衣袖,往前送去。

  澤蘭的手將將觸及前方,猛地一縮,拉著她退后幾步,隨后警戒起來,往四周劃了一圈,一個火紅的圈升了起來,大殿終于被照亮,兩人用手遮了遮眼,適應(yīng)了光亮后才看向四周。

  只見空曠的大雄寶殿里寶相莊嚴,供品仍在,只無燭火,兩人的身影被火光投映在佛像腳底。

  澤蘭神色肅穆,將云流護在身后,慢慢靠近了門邊的靈童像,他手指一揮一團火光飛向了石像,把佛像照得透亮,這才看清佛像腳底凝固的血液。

  兩人往佛像望去,不由大駭,這哪里是什么佛像,看那輪廓,像是一個年輕女子被封進了石像。

  澤蘭用手在佛像身上輕輕一揩,沾了一指的細沙,什么人能在鐘國寺高僧云集的宣講會上將人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封在大殿石像中?只怕這次鐘國寺會名譽掃地了。

  澤蘭引著云流退到大殿中央,防備著四周,云流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想著剛才的聲音,分明有人在喚她!

  鐘國寺前殿,無我飛身而來,明字輩的僧人們圍了上來。無我壓下僧袍問:“不知師侄們何事召集?”

  明覺退到一旁,指著一處銀鏡說:“師叔請看,這是釋迦殿的情況。”

  無我看著銀鏡中的紅光思索,此次考核設(shè)在各處大殿中,大殿中布置不一,各種考核也不一,都是由本寺僧人布置的,拿走了燭火,從殿中出來就算過關(guān)。

  為了防止各家族的人使用秘術(shù)和異賦,特地設(shè)了結(jié)界,此刻大殿應(yīng)是一片漆黑才是。

  “三人立刻隨我去釋迦殿!”無我飛上檐角,明覺三人快速跟上他,其余人留在了原地,繼續(xù)觀察銀鏡的情況。

  無我問明覺:“明覺,你可知釋迦殿是哪家子弟進入?”

  明覺一驚,壓低了聲音說:“師叔,是傾云長公主和北境小王爺?!?p>  無我眉心微跳,兩個皇室中人,若是出了差池鐘國寺可不好交代,他暗暗加速,身形飛快消失在了佛塔上。

  某間漆黑的禪房里,有人在暗中扯了扯唇角,輕輕掩上窗杦,遮住了細縫。隨他們?nèi)グ桑抢镉蟹荽蠖Y給這群老禿驢呢。

  云流和澤蘭在火圈中耐心等待著鐘國寺的高僧,澤蘭有些煩躁地說:“長公主,這群老禿驢睡糊涂了不成?把我們?nèi)釉谶@陰森的破廟,也不見個人影!”

  云流好笑地說:“這般金碧輝煌的大殿,怎就成了破廟?倒是你這火圈是怎么回事?”

  大殿設(shè)了結(jié)界,她的異賦都被壓制了,只怕秘術(shù)也無法施展,他這火圈是怎么使出的?

  澤蘭哈哈大笑地說:“看來長公主果真不知我北境,北境之人自出生便擁有以生命換取火神之祝的能力?!?p>  說著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一團火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上,他朝云流伸手,示意她觸摸。

  云流遲疑著伸手碰了碰,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這火并不傷手,倒是奇異。

  澤蘭見她一臉驚奇,笑著說:“我們北境人生來便在抵御蠻荒妖族,只要我們活著,就能召喚火神祝佑,這結(jié)界雖然困住了我,想阻止我召火神卻是不能。”

  北境一族與其他人不同,任何結(jié)界與地界都不能壓制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從前北境一族可是與寒族相提并論的,只是后來……

  澤蘭臉色黯淡,云流見此不再問話,只專心打量四周。

  “嘶!”結(jié)界消失,大殿門被打開,無我瞬間到了兩人身前,見兩人毫發(fā)無損便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久等了。”

  云流也雙手合十,微笑著問:“幾位大師安好,不知此次考核我與澤公子通過了嗎?”

  無我慈祥地說:“長公主與澤王爺果真聰慧,貧僧代本寺僧侶恭喜兩位通過考核。不知本寺的布置可嚇到了兩位?”

  無我神色未變,笑望著兩人,仿佛沒注意靈童像前面色難看的明凈兩人。

  明覺也是一臉笑意地說:“恭喜兩位貴客,兩位住的禪房一早就備好了,夜深了不如小僧引兩位先去歇著吧?!?p>  說著便退到左側(cè)做了個請的動作,云流與澤蘭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點點頭便跟著明覺出了大殿。

  無我臉色瞬間沉下,冷聲說:“速請執(zhí)法堂和仵作堂的師弟過來,查查是什么人作妖。”

  堂堂鐘國寺竟有人兩次三番地搗亂,上次是林夫人一事,這次竟敢在他們眼皮底下將人弄死,還扔在了大殿嚇唬兩國來使,傳出去鐘國寺就名聲掃地了。看來有人在背后興風作浪,這人在窺探什么?

  云流和澤蘭被引到了各自的禪房,僧人們很客氣地替他們鎖了門。

  云流望著門口隱約的身影嘆了口氣,她怎地又卷入了麻煩中?今日一事分明是被人算計了,好巧不巧遇到北境王族,又目睹了藏尸一事,瞧無我高僧的態(tài)度,分明要將此事捂下。

  背后那人精心設(shè)計讓兩國外使目睹此事,分明是在打臉,鐘國寺這是被人盯上了!

  她輕輕嘆氣,躺在了床上,熄了長燭,望著屋外清冷的月光,她伸出手緊了緊被子,一股漿洗的味道透進鼻子。北方的秋夜真真寒涼,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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