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傅云汐還在睡夢中,隱約間便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那聲音淺淺的,帶著溫潤的磁性,她很想知道那人說了什么,可任憑她多努力靠近卻依舊聽不清在耳邊的絮絮叨語。
她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才發(fā)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而耳邊那稀疏的話語已經不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卻沖入耳朵,那就是房間陽臺落地窗前的窗紗在隨風擺動著。
仿佛是窗戶沒關上有風灌進來,又仿佛是窗紗自己在搖曳。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有些躊躇,但還是掀開薄被下床,赤腳朝陽臺走去。
她越靠近,那窗紗便搖曳得越厲害,混著沙沙作響又再次傳來那溫潤的聲音。
直到她站到那擺動不止的紗簾前,那窗紗霎時停了下來,而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清晰入耳。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我要的不僅是她的人、她的身體,我還要她家破人亡!”
傳進耳朵的聲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讓傅云汐猛然一怔。
這不是……秦若白的聲音嗎?
好奇心使她瘋狂,她伸手拽著面前的白沙,想將簾子拉開看看到底是不是秦若白時,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傅晉遲早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區(qū)別?不用在向我匯報,直接動手吧!不過一定要做得不露痕跡,暫時也不要讓那個蠢女人知道,等我玩膩以后再告訴她也不遲……”
原本溫潤的聲音此刻竟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扎在傅云汐的心臟上。
她甚至有些站不穩(wěn),只得將力氣全部依托到進拽著的窗簾上。
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雖然知道秦若白不會這么輕易就放了父親,可也沒料到他竟然要瞞著她將父親殺害。
當初和他達成協(xié)議時,他說的話歷歷在耳。
“你乖乖聽話,我就讓傅晉好好活著,如果你讓我開心了,我就讓他從監(jiān)獄里出來!”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明明都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他還是不肯放過父親?
傅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她穩(wěn)住身子,掀開簾子,在那薄薄的紗帳外,是秦若白挺拔的身姿。
只見他依舊是一身墨黑色的西服,頎長的身形微微向前傾,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支在陽臺上,那慵懶又高貴的姿態(tài),仿佛能將世間萬物都踩在腳下,任他蹂躪宰割!
“秦若白……你不是人!”她看著他的背影,咬牙道。
聞言,他卻優(yōu)雅轉身,將手機放到陽臺上,雙手插進褲兜,臉上一副玩味的笑意。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那我也就省得費力氣瞞你了!”
傅云汐只覺得痛心疾首,都怪她!一切都怪她!是她太笨,太傻……竟然會相信這個惡魔的話。
說什么只要做他的女人,只要聽他的話,他就會放過父親……這些不過都是哄她玩兒的。
他要了她的人、踐踏了她的身子和自尊,到頭來還是要將她傅家趕盡殺絕!
她盯著他,那含著憎恨的眼神恨不得化成一把大刀,一刀刀將他碎尸萬段!
“秦若白!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她向前沖去,同時將秦若白抱住朝陽臺跳了下去!
然而……她終究只是小女子。
被秦若白輕輕一勾,整個人就被他扯到了一邊。
他邪魅的嘴角綻放罌粟般的笑意,大手捏著她纖細的手腕,像是享受一般看著狼狽的她不說話。
“……”傅云汐瞪著他,眼神從鋒利漸漸轉為心灰意冷的頹敗,最后幾乎虛脫倒地。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嘶啞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再通過屋子回音傳回她的耳朵,她才清楚聽見自己聲音里那濃濃的絕望。
可秦若白卻勾起唇角如同看好戲一般看她,而她作為小丑最終也沒能取悅他……
“想死?”他那溫柔得像是能溢出水來的眸子盯著她一瞬不瞬,片刻后卻轉為森冷,語氣也像夾雜了冬日的凌冽,“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一只大手就這樣扣在了她的脖頸上。
傅云汐并沒有覺得疼痛,但隨著那只手的用力,她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大腦缺氧……
“傅云汐你就真的這么想死?”他俯身在她耳邊呵氣,但傅云汐已經沒了知覺。
她不說話也不掙扎,甚至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此時此刻,死亡或許才是救贖她唯一的辦法。
就在她徹底放空自己迎接死亡時,耳邊卻再次傳來他那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
“不!”傅云汐驚恐的睜開眼睛,同時直起了身體。
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變得稀薄,此時的傅云汐如同置身在一個巨大的真空袋里,連脾肺都因為缺氧和壓力而變得扭曲生疼。
眼角早已淚濕,一頭松散的黑發(fā)垂在她的肩膀上,她捂著臉大口喘息著以此來平復狂跳不已的心臟。
耳邊依舊回旋著秦若白那陰冷的聲音——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
許久。
秦若白打開臥室門進來時,發(fā)現傅云汐坐在床上,弓著身子像是在抽搐。
“怎么了?”他走近她,坐到她身邊。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她后背時,傅云汐像是受驚的鳥兒,猛然抬起了頭。
看清她淚濕的臉頰,秦若白英俊的眉宇擰作一團,同時也從她那雙澄澈的眸子里看見了驚恐與迷惘。
她愣愣的看著他,不言不語,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分毫。
秦若白今天是刻意留在別墅陪她的,昨夜兩人折騰到很晚,到最后她又是暈過去的,所以顧慮她的身子,今早起床去晨練時就刻意放輕了動作。
只是此時她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那么無助、無辜的樣子,竟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動,他便喚她:“傅云汐?!?p> 他連續(xù)喊了幾聲,傅云汐才動了動眼珠子。
“做噩夢了?”他問,語氣里透著擔心。
因為他的話,傅云汐在睡袍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清晰的疼痛感從手臂傳來。
她將視線停在面前男人身上,只見他一身灰白的運動套裝,硬朗的面頰微微發(fā)紅,額前的短發(fā)還有些濕潤。
顯然,男人是剛剛運動過的。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剛剛真的是她在做噩夢?
不,那么清晰的感覺怎么可能只是噩夢呢?
在心里反復肯定又否定后,傅云汐才終于意識到,剛剛的確是她做的夢。
“我今天想去看我父親,可以嗎?”她揚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男人,眼里溢出最真誠的乞求,讓男人根本無法拒絕。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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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若初雪
今天因為工作原因,更新晚了,抱歉啦各位~。 明天就周五啦,大家激不激動,歡不歡喜?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