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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此芳鄰

第一百零五章 記否憶否

我的如此芳鄰 希音兒 2126 2018-05-13 08:30:00

  料想義莊的人說得都是實(shí)話,只是在經(jīng)過于恒這個負(fù)責(zé)總記錄的人手下出了差錯。

  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偽造供詞的元兇,也就沒有耗功夫的道理了。

  “收兵。”

  蘇云起對著屋內(nèi)一聲不吭的男人微微頷首:“抱歉,讓大家受驚了?,F(xiàn)在諸位便可以回去歇息了?!?p>  男人陪著笑臉:“兩位大人辛苦了?!闭f這話時,他的笑容有些許的僵硬,一看就是還未從剛才的一派祥和突然變成了審理現(xiàn)場中掙脫出來。

  小屋外排起的長隊(duì)終于散去,沒有人知道屋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那些許暴怒的聲音沒來由地搞得眾人人心惶惶。

  不過,這不知所措連片刻都不存在。因?yàn)楹芸?,義莊的人們就得以被下令放走。這對他們來說,才是好事。

  “看住他,他要是死了,后果你們可擔(dān)不起?!碧K云起一抓馬鞍,人已經(jīng)飛身上馬。

  該有的人證在手,物證也已經(jīng)被掌控。對于蘇云起和凌玨二人來說,未免夜長夢多,終于是時候入宮面圣了。

  白日里一股子莊嚴(yán)不可侵犯的皇宮,原來沒入了夜色,也會被稀釋沖淡。

  一行人馬急匆匆在宮門落鎖前趕到,在行至殿前,得了御令可以入殿的侯府世子和少將軍二人又紛紛上交了器械。

  “臣,拜見陛下?!奔幢阃饷嬉股缢?,但進(jìn)得殿中,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幾只牛油蠟燭將殿里照得一片明亮。正埋在書案中批閱著奏折的明燁聞聲抬頭:“二位此時入宮,是抓到什么證據(jù)了?”

  “進(jìn)去,跪下。”幾名士兵隨后押著于恒也跟了進(jìn)來。

  “他是?”明燁自然不認(rèn)識。

  于恒倒是個有骨氣的,只是骨氣明顯用在了不恰當(dāng)?shù)臅r候。

  事情已然敗露,若擱尋常人,盡早招供,以求輕判才是明哲保身的選擇。

  于恒立在原地,任由背后的幾人不斷推搡著,可一對膝蓋還是那樣不屈不彎。

  明燁打量著于恒,扯出一個笑來:“朕極欣賞有骨氣的人,但是卻厭惡極了如你這般冥頑不靈的不識時務(wù)的人?!?p>  他年少登基,人人都說他還算是一位明君。可便是明君,眼里也容不得挑戰(zhàn)皇室權(quán)威的沙子。

  一名士兵聽出了明燁隱藏的怒氣,當(dāng)即一腳踹向了于恒的小腿腿腹。

  耳中終于聽得了那“噗通噗通”相繼地兩下跪地聲。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同出了一口氣。

  就是蘇云起心頭也跟著輕松了不少,整個人的后背都不再緊繃著了:“于恒在知曉部分事情原委之后隱瞞不報(bào)。”

  蘇云起很是想多加一句諸如“陛下,萬不可輕放此人”的言論??稍挼阶爝叄€是咽了回去。

  決策還是得靠陛下來定,他這樣不過腦子地諫言,總覺得有點(diǎn)越俎代庖的嫌疑。他既不能給自己找不痛快,也不能給蘇家攬事上身。做好本職就已足夠。

  君心本是難測,有著怪異行為舉動的人很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別樣的注視。但大部分這樣不尊于君的人,下場就很慘了。

  明燁不想親自提審:“于恒任由二位卿家處置,務(wù)必要套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來?!?p>  原本或許還尚有一線生機(jī),可正如明燁所說,冥頑不靈終是將于恒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粗重的鐵鏈被拴在四面堅(jiān)硬如鐵的墻壁上,不大的逼仄狹窄空間里,它們得以以各種盤曲錯節(jié)的姿態(tài)死死禁錮住了牢內(nèi)的男人。

  “我想跟他單獨(dú)談?wù)??!绷璜k提出了他的請求。

  打從一開始,蘇云起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止是上下屬那么簡單,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抓緊時間?!彼肆顺鋈?,并且還很貼心地將守在牢房兩側(cè)的幾名獄卒一并叫了出去。

  “你就沒有想要為自己辯解的嗎?”凌玨走近于恒身邊,將右手中握著的酒壺遞了上前。

  于恒心情很是低落,不言語。其實(shí),為了防止他自盡,下巴早被卸掉的于恒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為自己辯解了。

  凌玨知道他說不出話來,卻沒有替他接下巴的打算,只是哀嘆了一聲:“你如今手腳被縛,這杯酒我替你干了?!?p>  右手的酒壺宣泄出一條細(xì)細(xì)的水流,一滴不落地全部匯入了左手手心中的酒杯。

  喉嚨上下翻滾,于恒的目光移到了那只酒杯上。

  凌玨將右手的酒壺也一同置于左手,空出一只手心向上的手掌出來:“你要是想說什么,不妨寫下來?!?p>  于恒的指尖依言輕劃過凌玨的掌心。

  收回掌心,思及于恒要說的話。凌玨手下倒酒的動作一滯,幾滴酒灑在了虎口處。

  于恒他說,他也想飲酒。于恒還說,說自己是真性情。

  于恒喝不了酒了,在他招供之前都喝不了酒了。但他還是將酒杯舉到了于恒的面前:“你我滿飲此杯?!?p>  他們第一次見面,應(yīng)該說是第一次正式認(rèn)識對方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好像也是這句“你我滿飲此杯”。

  “世子,你找我?”于恒裹挾著一身的風(fēng)雪而入,他身后是北風(fēng)凌冽侵襲呼嘯而過。

  “坐?!绷璜k對于恒的遲到不以為然,已經(jīng)為他斟滿了一杯酒。

  于恒顯得有些局促,人坐在客棧的一條窄凳上始終不曾碰過那杯已經(jīng)被煮得溫燙的酒。

  凌玨溫言一笑,酒杯被他不住地把玩著:“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于恒這才卸下心防,先是主動動手解去了肩上厚厚的斗篷,而后更是仰頭將面前的一杯酒盡數(shù)灌入了腹中。

  小二很有眼色地接過了濕漉漉的斗篷,上面還未融化的雪花簌簌而落,感慨一聲:“也不知道這鬼天氣什么時候才能放晴???”

  于恒看了一眼窗外:“古人那是大雪未下,可我們是大雪封路。這杯酒,不喝倒是我的過錯了。”

  大雪封路,已經(jīng)有很多行人被困在這里了。他們也不例外。

  于恒自覺地為自己和凌玨分別又新添了一杯酒:“世子,你我滿飲此杯?!?p>  凌玨笑得不置可否,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如遠(yuǎn)山秋嵐一樣云淡風(fēng)輕:“先干為敬。”

  乓的一聲巨響,客棧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耧L(fēng)夾雜著大雪卷了進(jìn)來,所有的人都將身上的衣裳緊了一緊。

  小二蜷縮著身子上前準(zhǔn)備關(guān)門:“客官,我們小店的門不結(jié)實(shí),經(jīng)不起您這么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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