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錯愕地說道:“要不是前輩親口訴說,小子還真不相信。”
李紹元有些懶洋洋的神態(tài),說道:“修行重要打好根基,這是我對后輩們的忠告,只可惜。。。時候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欲言又止,顯然是滿肚子的難言之隱。
他可沒有想挽留虞江承的意思,原因有兩點(diǎn):其一,這里可是隱世李家的地盤,或多或少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虞江承畢竟是外人,呆在這里時間長了,難免會被盜聽一些;其二,他雖然對虞江承很感興趣,尤其是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高超的劍意,實屬難得,不過,以目前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就算有心了解,虞江承未必會如實相告。
所以,索性打發(fā)虞江承離開,以防發(fā)生什么事端來。
虞江承來這里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自然不想繼續(xù)呆下去,道了聲別后,轉(zhuǎn)身離去。可是剛走幾步,突然折回過來問道:“臨走前,小子可以問一個事嗎?”
李紹元一眼就猜出他的心思,欣然說道:“但說無妨。哦!你想了解大虛?”
虞江承果斷說道:“沒錯。”
李紹元點(diǎn)了點(diǎn)不遠(yuǎn)處的亭子,說道:“坐下來慢慢說?!?p> 兩人并肩來到亭子,隨意而坐。
李紹元倒是個爽快人,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大虛是李家第六代家主,聯(lián)合另外三家的一流強(qiáng)者合力開辟的空間。其實初衷并非是用來困住火龍,而是為了便于培養(yǎng)自家的后輩?!?p> 虞江承“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說道:“開辟空間和修行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倒是引起他的好奇心。
李紹元微微一笑,說道:“你有沒有聽過,原生質(zhì),質(zhì)生空,空生時,時生萬物?!?p> 虞江承默然地?fù)u了搖頭。
李紹元解釋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利用新創(chuàng)的空間來改變時間的流速?!?p> 虞江承一怔,突然大笑說道:“懂了,懂了,這就和虛無幻境一樣,內(nèi)部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p> 相當(dāng)于一名修真者在一個開辟的空間里,修行個十年,也就等于外界的兩三年。
李紹元對于虞江承會知道虛無幻境沒有絲毫驚訝,點(diǎn)頭說道:“大虛的空間并不大,面積大概兩百平方公里,但是給后輩們拿來修行之用,還是很合適的。我記得里面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比大概是二比一?!?p> 換句話說,在大虛里面呆上兩年,相當(dāng)于外面的一年時間。
這比虛無幻境稍微弱了一些。
不過,虞江承很快就想到了珍寶--乾坤玲瓏塔。
依稀記得,這件珍寶內(nèi)部的時間流速更慢,為什么當(dāng)年得到這件珍寶的人沒有很好地利用起來呢?
而且,似乎很少人提起乾坤玲瓏塔。
他在修真界呆的時間久了,見世面比剛來要寬廣很多。
李紹元繼續(xù)說道:“再后來,和火龍交手的時候,有人想到了大虛。結(jié)果正如大家所愿的,火龍被完美地封印在大虛內(nèi)。只可惜。。?!?p> 虞江承反問道:“可惜什么?”
李紹元笑了笑,說道:“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個地方?!?p> 虞江承欣然一笑,說道:“既然前人可以做到,我們難道做不到嗎?”
李紹元暗忖你這小子說了一件連我都不敢去想的事情,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說道:“江承,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虞江承點(diǎn)頭說道:“當(dāng)然可以?!?p> 李紹元毫無顧忌虞江承感受那般細(xì)細(xì)地上下打量著,說道:“我原本對未來的修真界并不看好,但是遇到了你之后,不得不改變想法。未來的修真界,你可是要多費(fèi)心的。”
虞江承暗忖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嗎?真看不出來吶!豈料李紹元看透他的內(nèi)心一般,繼續(xù)說道:“靈蘊(yùn)之體,百年難遇?!?p> “砰!”的一聲,虞江承身后的花盆被推翻在地。
一時間,兩人以極為尷尬的眼神互視對方。
李紹元輕咳兩聲,笑道:“花雖名貴,不過今日算你撞到好運(yùn),就不讓你賠了?!?p> 虞江承知道他說的玩笑話,搭話說道:“哪能啊,必須賠,而且要照價賠償?!?p> 李紹元擺了擺手,緩緩說道:“你有心就好,哪天我不在了,這里一旦出現(xiàn)戰(zhàn)事,你總不會袖手旁觀吧?”
虞江承倏地起立,正容說道:“外敵入侵,豈會讓隱世李家獨(dú)擋?小子再不濟(jì),也要插上一腳。當(dāng)然,小子可沒有您那通天的本事,到時候可別嫌棄小子笨手笨腳的就成?!?p> 李紹元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說道:“怎么覺得,你是故意在阿諛奉承我?不過,我聽了很舒服?!?p> 虞江承聳肩說道:“這是小子的心里話?!?p> 李紹元欣慰地說道:“你有心就好。對了,慕容軒那小子還好吧?”
虞江承點(diǎn)頭說道:“前段時間有惡人來山莊鬧事,太爺爺為了阻止那個惡人,差點(diǎn)掉了性命,不過,幸虧有貴人相助?!?p> 李紹元一愣,說道:“我可聽說慕容軒已經(jīng)突破到玄階,這么多年。。。哎,還真是不容易啊。。?!?p> 虞江承嘻嘻一笑,說道:“你常年在洞內(nèi)修行,消息倒是挺靈通。”
李紹元輕咳一聲,說道:“畢竟。。。曾經(jīng)是患難兄弟,雖然好些年沒見,但是,偶爾還是會關(guān)心下的?!?p> 他口中的好些年,可能是一百多年了。
虞江承“呸”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既然如此,不幫襯也罷了,竟然還幫著隱世慕容家對我們下戰(zhàn)書?”
李紹元的目光在虞江承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說道:“我這么做,其實是在保全慕容世家?!?p> 虞江承待要答話,李紹辛走了過來,湊到李紹元耳畔說了幾句話。
李紹元微微點(diǎn)頭,輕聲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無需擔(dān)憂?!?p> 李紹辛走后,虞江承問道:“可有什么大事?”
李紹元微微一笑,說道:“無礙,無礙。我們說到哪了?”
虞江承直接說道:“你說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保全慕容世家?!?p> 李紹元的眼眸里射出一道精光,淡淡說道:“我們?nèi)羰遣粨胶鸵荒_,只怕慕容飛雪不會善罷甘休的?!?p> 虞江承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都有道理。算了,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何必再去深究。我這個人有個優(yōu)點(diǎn),就是不記仇。。。哦,還是繼續(xù)講講火龍和大虛吧。”
李紹元哈哈一笑,接著說道:“我們言歸正傳。火龍雖然被困在大虛,但是大虛畢竟是創(chuàng)造出來的空間,想要維持是要付出很多的能量的,一旦能量不足以封印火龍,火龍就會從大虛里面逃出來。于是我們祖祖輩輩都成了大虛的守護(hù)者?!?p> 虞江承心想:如果大虛能夠像虛無幻境那樣,自給自足,不斷地自發(fā)生成能量,是不是就能將火龍永久地困在大虛呢?不過,即便如此,也很難辦到,畢竟想要在大虛里面再創(chuàng)造出一個生生不息的生態(tài)圈,何止容易?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而且,虛無幻境有一位豫讓這樣天神般的人物,才能更好地約束和限制內(nèi)部的發(fā)展,不然,脫離管控,虛無幻境估計早就蕩然無存了。
或許,有機(jī)會找豫讓咨詢下,可能會獲得一線幫助。
想到這里,虞江承的嘴角溢出一絲自信的笑容,說道:“你們這樣對付火龍,只會是無休止地循環(huán)下去,何時才能到頭呢?”
李紹元長嘆一口氣,說道:“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任誰都不想這樣?!?p> 虞江承淡淡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等火龍?zhí)映龃筇?,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戰(zhàn)斗,到時候死傷難免。。。所以,最佳的辦法就是先發(fā)制人?!?p> 李紹元疑惑地問道:“怎么個先發(fā)制人?”
虞江承做了個短暫的停頓,平靜地說道:“入大虛,滅火龍?!?p> 李紹元愕然地瞅著他,忽然仰天笑了笑,說道:“入大虛不難,可是滅火龍,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就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夠擊傷火龍?!?p> 顯然他有進(jìn)入大虛的辦法。而且火龍的能力在地階之上。
虞江承的嘴角溢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淡然說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多力量大嘛!”
李紹元知道虞江承的想法,就是聯(lián)合眾多家族,一起擊殺火龍。
無奈地?fù)u頭說道:“表面上各個世家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是真到了危難關(guān)頭,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更別提讓他們聯(lián)起手來對付實力超絕的火龍。”
虞江承說道:“利益面前,誰都會心動的?!?p> 李紹元問道:“什么利益?”
虞江承說道:“只要把創(chuàng)造空間的訣竅告訴他們,不就可以了?”
李紹元橫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道:“絕對不行。”
虞江承細(xì)細(xì)分析說道:“就算給了他們訣竅,可能做不到呢。”
李紹元沉思片刻,解釋說道:“你也只是說可能,萬一呢?過多的空間層疊,會讓這個世界混亂起來的?!?p> 虞江承點(diǎn)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就當(dāng)是小子胡說八道了?!?p> 李紹元沒好氣地說道:“你想以退為進(jìn),誘導(dǎo)我入坑,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們用鮮血捍衛(wèi)家園,也不愿意將祖上傳承下來的秘密告知他人?!?p> 對于李紹元的倔強(qiáng),虞江承亦是無可奈何,但是,換位思考下,又是同理之中的。
虞江承長嘆一口氣,說道:“看來,只有另外一條路了?!?p> 李紹元眼睛一亮,說道:“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不要在這里繞彎子?!?p> 虞江承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哦?!?p> 李紹元補(bǔ)充說道:“前提是不能損害我們李家的利益?!?p> 虞江承笑道:“那是自然。若是小子有辦法永久地困住火龍,你只需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李紹元不悅地說道:“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p> 虞江承灑然說道:“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不是地宮馬上要開啟了嗎,我希望隱世李家的人能夠幫助我們?!?p> 李紹元問道:“你想要什么寶藏,我可以讓他們給你找尋出來。畢竟天池地宮危機(jī)重重,你想要靠一人之力,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他知道慕容世家的底細(xì),更知道虞江承這次前往絕對沒有高手作陪,所以,并不看好他。
虞江承微笑說道:“多謝前輩關(guān)心,小子更傾向于親力親為?!?p> 可是這次他不僅是進(jìn)去探寶,更重要的是進(jìn)去找尋商鈞口中的那條“蟲”,所以不得不舍身冒險一次。
李紹元感慨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的,也罷,你若是進(jìn)去,我必當(dāng)吩咐下面的人,給你多一些關(guān)照?!?p> 虞江承樂呵呵地說道:“那就再好不過咯?!?p> 辭別了李紹元和李紹辛,虞江承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回到慕容莊園。
這個時間點(diǎn)正好是飯點(diǎn),一家人正歡聚在餐廳,有說有笑。
虞江承深深地嗅了一把,說道:“這才是家的味道?!?p> 陳雅靜連忙起身拉開身旁的椅子,微笑道:“一切都順利嗎?”
虞江承就像是個浪子那般摸了摸陳雅靜細(xì)嫩的臉蛋,說道:“還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倒你老公我的嗎?”
陳雅靜習(xí)慣了他的胡謅,輕聲說道:“大家都看著呢。。?!?p> 虞江承坐了下來,聳肩說道:“這有什么的,公共場合難道不允許秀恩愛咯?”
慕容旌德沒好氣地說道:“某個人已經(jīng)開始飄了?!?p> 虞江承啞然失笑,說道:“這不叫飄,而是自信的表現(xiàn)?!?p> 陳雅靜偷偷地在他的后腰上掐了一把,疼得虞江承哇哇直叫。
“讓你胡說八道,哼!”
虞江承感慨說道:“唯有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哦!這還差不多。”
陳雅靜心疼他,在腰部的位置溫柔地揉了起來。
虞江承麻利地扒了兩口,嘴里含著米飯,模糊地說道:“太爺爺,李紹元方才還提到了你?!?p> 慕容軒苦笑說道:“那家伙說了什么?”
虞江承笑道:“他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小子看得出來,李紹元并非是個冷血絕情的人?!?p> 慕容軒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無奈地說道:“你是沒有見識過他那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李紹元什么手段,小子懶得去了解,只要不針對我們就成。哦,對了,他說這么多年來,可是有一直默默地,暗地里,護(hù)佑我們慕容世家的周全,嗯,聽起來,這個糟老頭還有點(diǎn)良心?!?p> 慕容軒驚嘆地說道:“這話從李紹元口中說出來,屬實難得。”
虞江承說道:“可惜,不管他說什么,我都沒有反駁的機(jī)會,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p> 在場的幾人皆是渾身一怔,慕容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道:“你在他手里能走上幾個回合?”
虞江承老實交代說道:“他要是不放水,小子一招就完敗。不過,李紹元還是和小子耗上了那么幾個回合。”
慕容旌德喃喃說道:“既然和李紹元都能斗上那么多個回合,怎么和李躍騰、李木謹(jǐn)他們花上那么多時間呢?”
虞江承深深瞧他一眼,說道:“小弟如果愿意,可以一招取勝?!?p> 他這話還真不是吹的。
慕容旌德疑惑地問道:“三弟,既然你可以一招就擊潰他們,為什么不使出來呢?”
虞江承心平氣和地說道:“這三人的實力我確實不放在心上。別看小弟才玄階中期的實力,地階以下,還真不帶害怕的。之所以陪他們玩了那么久,完全是因為想借這個機(jī)會,了解下隱世李家的招數(shù)。”
這次擂臺比武,虞江承可是連熾焱劍訣都沒有用上,否則,完全可以提早結(jié)束戰(zhàn)斗。
慕容旌德反問道:“僅憑李木謹(jǐn)他們就可以了解隱世李家的招數(shù),未免太過于兒戲?”
慕容軒呵呵一笑,解釋說道:“這就是虞江承過人的地方。你可以想象一下,李木謹(jǐn)作為隱世李家在外界的媒介,自然會特別受到家族內(nèi)部的關(guān)照。所以,這次比試中,李木謹(jǐn)就用了很多珍寶,這就是計劃之中的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一旦了解對手的底牌,能夠一面防備對手的陰招,又能夠一面攻取對手的薄弱之處?!?p> 慕容旌德老臉一紅,苦笑說道:“我受教了?!?p> 虞江承提了提精神,說道:“這次的無極島之行沒有白費(fèi),我已經(jīng)和李紹元私下定了個盟約,天池地宮之行,他們會給我們多加關(guān)照。”
慕容軒呆了呆,接著大笑說道:“還有這等好事?”
虞江承連連點(diǎn)頭,說道:“千真萬確?!?p> 慕容軒說道:“這樣你就不用擔(dān)心隱世慕容會在背后搞鬼了。不過,我聽雅靜說,你要帶她們一同前往,是不是太過于冒險?”
虞江承苦笑說道:“太爺爺,這事還要您出馬,勸勸雅靜,小子我可是無能為力了?!?p> 慕容軒把目光落在陳雅靜的臉上,又轉(zhuǎn)移到虞江承的身上,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多花點(diǎn)心思照顧好她們便是?!?p> 慕容軒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保持局外人最妥。
慕容旌德插嘴說道:“三弟,你這哪里是探險,分明是去旅游度假哩?!?p> 虞江承用力狠狠地抓了慕容旌德雙肩一把,沒好氣地說道:“既然大哥閑來無事,不如隨小弟一起去旅游唄。”
慕容旌德皺著眉頭說道:“別。。。大哥我瑣事纏身,抽不了身吶?!?p> 虞江承哪里聽不出他的意思,冷哼一聲說道:“做兄弟,一點(diǎn)都不仗義?!?p> 慕容旌德苦笑說道:“我是這種人嗎?好吧,你就當(dāng)我是這種人?!?p> 虞江承當(dāng)做沒聽到,轉(zhuǎn)頭看向慕容軒,說道:“對了,太爺爺,我爸媽去閉關(guān)是甚么一回事?”
慕容軒和慕容信交換了個眼神,后者無可奈何地說道:“弟妹的悟性實在是太高了,心法剛上手一年,就踏入修真者行列。”
換言之,虞江承的父母出關(guān)就等同于黃階一等的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