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氏華錦
一行人順著廊道而走。
這回曲晗跟曲哲安靜了許多，兩人靜靜跟在他們身后，只是曲晗眼中帶著一股氣憤。
她看著馬玲兒嬌小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狠狠躥上一腳。
馬玲兒跟夜馨像是故意的，兩人手挽手，面上笑意滿滿，而馬玲兒，更像是故意的，不斷講述穆澤他們這些年不在府中跟曲晗她們發(fā)生的糗事。
…………
曲府位于城南，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也是占據(jù)了幾畝之地，從中有人工湖，奢華的小院房屋。
穆澤他們還在廊道上便聽到對面小屋傳來一陣木魚聲，咚咚咚在清晨格外震耳。
剛下廊道的木梯，馬元突然頓住了腳步，“二公子，老太太在里面”。
“都這個時辰了，奶奶都是這樣嗎”？穆澤扭頭看了一眼，示意夜馨她們稍等一下。
“今天比較久了一點(diǎn)”，馬元面上也是一陣疑惑，隨即微笑道：“可能幾位公子回來，老太太正在為公子們祈福，時間久了點(diǎn)”。
穆澤同樣跟著笑了笑，并沒有說話，只是內(nèi)心微微有點(diǎn)詫異，馬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拍馬屁了。
廊道后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一位下人服侍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著馬元遠(yuǎn)遠(yuǎn)說道：“管事大人，府中后門發(fā)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馬元抬頭，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大清晨的，府中后院又能發(fā)生什么事，還需要跑來找他。
“是這樣的”，下人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措辭，而后恭敬道：“府中今日送菜過來的錢老二說帳不對，硬是坐在門口不肯走，導(dǎo)致一些新購買的棉被沒法運(yùn)進(jìn)來”。
“噢，知道了”，馬元揮手喝退了下人，一臉糾結(jié)，府中在賬房這這些年一直都是他親自打理，現(xiàn)在出了問題，自然也需要他自己處理。
隆冬以至，新購買的棉被，今晚就得給各房的下人丫鬟們鋪上，這件事情也是耽誤不得。
可老爺?shù)姆愿浪植荒懿宦?，現(xiàn)在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穆澤一看，而后便笑著說道：“馬叔叔還是先去處理吧，老太太這邊就不用陪著了”。
“那我就先走了”，馬元皺起的眉頭舒展，越發(fā)覺得穆澤這些年成長了不少，路過馬玲兒身旁時臉色又是變得嚴(yán)肅，“不可胡鬧”。
“是”，馬玲兒笑嘻嘻應(yīng)了一聲，沖馬元做了一個鬼臉。
…………
對面簡樸的小屋門口站了一位貴婦，氣質(zhì)優(yōu)雅從容，似乎早已在這里等候了許久，此時眼神若有若無看向了廊道旁。
“小桃，這三位就是昨夜回來的公子小姐”？貴婦扭頭，對著身后唯一伺候的丫鬟低聲詢問著。
昨夜她用膳后便去陪老太太聊天了，后來只聽聞府中來了三位年輕俊俏的公子小姐，并沒有見到，而曲坤，也并沒有跟她談到此事。
“是的夫人”，身后的丫鬟也跟著看了過去，見馬玲兒跟夜馨手挽手，兩人好似一對姐妹，不滿道：“這馬玲兒速度這么快，南邊臥房竟然這么快整理好了”？
“小桃”，貴婦略帶不滿的聲音響起，轉(zhuǎn)向了一旁栽種的花草，隨后道：“你是進(jìn)了曲府便是我挑中的丫鬟，馬玲兒的事你不要多嘴，心中也不要有任何不滿”。
“是”，見自家主子生了氣，小桃趕緊低頭，不過看向?qū)γ胬鹊赖难凵駞s是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惱怒。
“走吧，既然碰到了，我這個做姨娘的，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貴婦起身，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轉(zhuǎn)身道：“前幾日我命你準(zhǔn)備的禮物帶來了嗎”。
“帶來了”，小桃伸手從環(huán)中掏出三個香囊，而后恭敬遞到了貴婦手中。
接過香囊，貴婦像是不經(jīng)意劃過鼻梁聞了聞，見香味依在，便將其藏在了大青渡金衣袖下，這才離開小屋向著廊道走了過去。
穆澤他們早已注意到了這邊，此時見一位貴婦走來，心中便知道了這位是林氏華錦，不由感到微微詫異。
林氏華錦早已過了三十幾許，但卻保養(yǎng)的極好，膚白貌美，說是剛出閣幾年的少女也不為過。
也不知是天生麗質(zhì)，還是駐顏有術(shù)。
迎著初升的陽光，林氏華錦微微走了過來，人還未到，曲哲跟曲晗便走了上前。
“娘”。
“嗯”，林氏應(yīng)了一聲，抬頭看穆澤，穆澤趕緊帶領(lǐng)夜馨余力她們低頭，微微弓著身子道，“姨娘”。
“嗯，路上還好吧”，林氏撇下身前兩位孩子，站在幾米遠(yuǎn)處對著穆澤問到。
她仔細(xì)打量著穆澤他們，極好的將眼中那一股厭惡隱藏了起來，笑吟吟看著廊道下的幾人。
“還好，就是路上耽誤了，澤兒這次出去給姨娘帶了點(diǎn)禮物，只是忘記帶出來了”，穆澤抬頭，略有歉意的看著林氏。
“是嗎？你們幾個孩子真有心”，林氏走了上前，將藏在衣袖下的香囊遞到了穆澤手中，懊惱道：“小晨跟小羽怎么沒回來，不然你們兄妹幾個可以聚一聚”。
“謝姨娘”，穆澤直接將香囊收了起來，接著道：“他們不久可能就會回來了”。
“是嗎？馬上就小年了，你得讓他們早點(diǎn)回來，老太太可是一直在念念叨叨你們，我這個姨娘的話，你們也未必聽得進(jìn)去”，林氏微微退了幾步，意味深長看著穆澤。
隨即，她又轉(zhuǎn)向穆澤身后的夜馨，“小馨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紀(jì)，我看城中不少公子不錯，改明兒跟老爺談一談，擇一門好婿”。
夜馨微微一笑，掙脫了馬玲兒的手，弓身應(yīng)道：“謝姨娘，只是馨兒還不想嫁人，恐怕要姨娘費(fèi)心了”。
“這樣啊”，林氏上下打量了夜馨一眼，見這個多年不見的女孩確實(shí)長的亭亭玉立，雖不及沉魚落雁，可也是傾國傾城，面色遺憾道：“振威將軍府上的文大人跟你姨父一直有往來，他兒子也是不錯，老太太也很鐘意他……”。
林氏并沒有把話說滿，而是淡淡看著夜馨，她口中的話，想必在場所有人都懂。
一旁的曲哲露出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暗想還是自己娘親厲害，三言兩語便能夠讓對方說不出話來。
夜馨面上露出一副牽強(qiáng)的表情，為難看了林氏一眼，最后還是說道：“姨娘恐怕聽信了謠言，文將軍府上那位德行如何，恐怕出門便知，號稱京都四少的，他便是其中之一”。
“啊”，林氏面色驚訝，一臉不可置信，“可我聽聞的，是那位公子文韜武略，無一不精，竟然是號稱京都四少的人”。
她面色惱怒，面上頗有一股歉意，自語道：“差點(diǎn)把小馨推向了火坑”。
穆澤他們只是齊齊一笑，并沒有應(yīng)話。
簡樸小屋中清脆的木魚聲漸漸停止。
不久一位丫鬟打開了木門，出來一位和尚，對著林氏遠(yuǎn)遠(yuǎn)施禮，順著屋檐去了一旁。
在其身后是一位由丫鬟攙扶著的老太太，她楊著頭，沖廊道上望著，“是林氏嗎？小澤他們來了沒”。
“奶奶”，穆澤喚了一聲，由林氏華錦在前，引著余力夜馨她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