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飛羽秘辛
夜深深,幕沉沉。
“楚大哥,你的意思是那個面具客可能會再回來?“杜語若秀氣的眉毛輕輕地皺了起來。
”不錯,此人既然和蘇家內(nèi)部的人有聯(lián)系,那么他的目的絕對不小?!俺蚁蚨耪Z若道明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沉聲說道:“瞧那人的來頭,就絕對不是什么小角色。”
“那我們該怎么辦?”杜語若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禁有些慌亂。
楚烈安慰道:“放心,那人應(yīng)當(dāng)不是針對咱們而來,看樣子,蘇家老宅應(yīng)該是要不安生了,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你身體……”
聽出了楚烈言語中的擔(dān)憂,杜語若搖頭道:“不礙事的,只要盡快找到我二叔,這點(diǎn)傷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p> “那么好,我們明后天就離開?!背野蚕滦膩?。
說著,便站了起來,走向房門。
“楚大哥!“杜語若忽然拉著楚烈的手臂,黯淡的眼睛忽然亮了幾分,說道:“謝謝你?!?p> 楚烈哈哈笑道:“放心,有我。”
走出房間,楚烈一身舍我其誰的氣魄登時消散,眉頭之間好像被鐵環(huán)鎖住,又不禁擔(dān)憂了起來。
抬頭望向朗朗夜空,他真是有一種渺小似塵埃的感覺。
出于習(xí)慣,緩緩地走在圍墻下,將身影藏在圍墻的陰影之中,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忽然,“砰砰砰砰!”
一陣緊密的梆鑼聲從遠(yuǎn)處傳來。
“糧庫著火了!快救火!“守夜打更人的吼叫聲跟著響起。
“起火?”楚烈來不及多想,順著聲音跑去。
“嗖嗖”,一道黑影從上空略過。
“那是?”楚烈扭頭看去,“是蘇家內(nèi)宅?!?p> ……
內(nèi)宅密室之內(nèi),黑衣面具客輕輕打開玉簡密函,不禁笑了起來:“想不到竟然這么輕松?!?p> “來者何人?”蘇睿海大喝一聲。
數(shù)把劍穿破屏風(fēng)刺過來,面具客立即放下密函,雙手合十空手接白刃,震斷了離自己最近的劍刃。
劍陣尚未成型,面具客身影瞬間消失。
昏暗的密室內(nèi),不斷響起筋斷骨裂和眾人慘叫的聲音。
蘇睿海還未看見對手身影,肩膀突然中了一記,重重的摔在地上。
掙扎著坐起,才看到面具客已經(jīng)消失。
面具客在房頂上飛速奔跑,影子在月亮的照耀下拉的老長。
“嗯?”面具客忽然停了下來。
“閣下好高明的輕功,跟了這么久我居然才發(fā)現(xiàn)?!泵婢呖突仡^望去,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上回跟我交手的就是閣下吧。”
楚烈從房屋的影子下輕輕地走出來,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密室里拿了什么,如果現(xiàn)在交出來,話還好說?!?p> “好大口氣!”面具客一掌擊打在屋脊的垂脊獸石像之上,碎裂的石塊受到掌力沖擊,飛向楚烈。
楚烈也不廢話,同時起跳,一手勾住了房檐,翻身上了屋頂,身體像是一個陀螺,掃起瓦片,在空中和碎石子相撞,擋下對手的攻勢。
前招未盡,后手先至。楚烈身形似電,眨眼之間,已經(jīng)欺到面具客的身前。
一拳崩出,直至面具客頭顱。
“好毒辣的小子。”見對手出手便是殺招,面具客冷笑一聲,說話之間,將來招輕松化解。
兩只手像是兩條毒蛇,當(dāng)即纏住楚烈的右手,若是招式成型,勢必將楚烈的右臂絞的粉碎。
楚烈不敢大意,左手向上一竄,用出穿心掌的手法,將面具客的手臂立即震開。
“這是?!”面具客精神忽然一恍惚。
“死來!“楚烈兩只拳頭竟是飽含殺氣,不要命似的擊打過來。
面具客立即清醒,手上速度卻也不比楚烈慢。
二人拳腳并用,如驚雷,似閃電,出手之時,居然用的是相同的手法。
只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碰撞聲后,二人同時悶喝一聲,立即分開。
楚烈中了一爪一掌,左臂衣袖被扯下,露出幾道血痕。
面具客中了一拳一腳,青銅面具碎了一小半,露出下巴,皺巴巴的,像是再鐵蒺藜上滾了一圈。
“你是飛羽營的人!”面具客瞧出楚烈的出處,滿眼殺意,眼珠子幾乎快要凸出來。
“你不也是么!”楚烈凌冽的殺氣竟是一點(diǎn)也不弱。
“想不到全滅的飛羽營竟然還有你這么個孽種存留,真是蒼天無眼。”面具客扯掉已經(jīng)破碎的面具,臉上布滿瘡疤,簡直慘不忍睹。
“不可能!”楚烈怎會相信,怒罵道:“放你媽的狗屁!”
“你不信?哈哈哈哈!”面具客狂笑道:“三年前,飛羽營三百一十八人就已經(jīng)被殺的干干凈凈了。
你知道么?就是那個被你們活抓又被大魏朝廷放回的南陳守將親自帶兵伏擊的?!?p> “不可能,這不可能!”飛羽營統(tǒng)領(lǐng)的強(qiáng)悍楚烈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被輕易被那個蠢貨伏擊,嘶吼道?!?p> “哈!”面具客冷笑道:“我太了解邊軍作戰(zhàn)的方式了,你的統(tǒng)領(lǐng)就是死在我的手上,他太自負(fù),以為掌握了飛羽營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難不成你這幾年還能收到飛羽營的消息么?”
“身為飛羽營戰(zhàn)士,竟然投降南陳!”回想到以前的袍澤兄弟近年來都沒了聯(lián)系,楚烈漸漸冷靜下來,問道:“你到底是誰?”
“投降?笑話,我現(xiàn)在只為自己做事?!泵婢呖桶寥徽f道:“小子,聽說過姚景山么?”
“你是?”楚烈大為驚訝,只感到不可思議,說道:“姚景山六年前就應(yīng)該死了。”
姚景山乃是飛羽營前任統(tǒng)領(lǐng),兼十萬邊軍總教頭,為防衛(wèi)南陳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但六年前被南陳俘虜,受盡折磨卻是寧死不屈,一年后被南陳殺害在牢獄之中。
“那是你們大魏朝廷的說法!”姚景山吼道:“我為大魏拋頭顱灑熱血,魏庭竟然不顧我的死活!”
“我好不容易從地牢中逃脫,回歸魏庭,沒想到他們居然懷疑我投降南陳當(dāng)了內(nèi)奸,又將我抓起來拷問,我這臉上的燒痕就是大魏朝廷給我的恩典,叫我再無面目見人。”
“還有你的大統(tǒng)領(lǐng),我對他有提攜之恩,反倒是他上諫極力與我撇清關(guān)系,竟然還找到莫須有的罪名陷我于不義,此等不仁不義的王八蛋,我殺他,有何不可?”
“那其他三百多位兄弟呢?他們可曾對不起你!”楚烈呵斥道:“你不過是為了自己背叛找借口而已?!?p> 姚景山聽到這話,欲言又止,臉上暴怒的神色登時弱了幾分。
“哈哈哈哈!”隨后他又突然大笑道:“那也只怪他們運(yùn)氣不好,大丈夫行事,做便做了,我也不找那許多的借口,是大魏對我不起,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楚烈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么今天,我便要替飛羽營清理門戶?!?p> “清理門戶?”姚景山嘲諷道:“看你的樣子已不是軍人,當(dāng)年的軍規(guī)竟然還記得。你們統(tǒng)領(lǐng)都不懂得遵守信義,背叛恩人,你又何必如此頑固不化。”
楚烈氣貫全身,內(nèi)息運(yùn)轉(zhuǎn)至極限,說道:“廢話少說,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p> “哈!”若是以前,姚景山還能理解,此時歷經(jīng)朝廷和袍澤背叛的他,只覺得楚烈不可理喻,“那就來吧?!?p> 悍然出手,姚景山招式又快又猛,一往無前。
楚烈正要凝神應(yīng)招,姚景山忽然招式急變,虛晃一招,毅然逃跑。
“無恥懦夫,往哪跑!”楚烈緊隨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兩道身影在密集的墻頭上快速翻上跳下。
楚烈身法極快,幾個呼吸之間便能追上姚景山。但是近身拳腳功夫卻是稍遜半籌,以至于數(shù)次貼近,都被他用奇特的招數(shù)逼退。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二人一前一后,已經(jīng)接近了蘇家大宅的外墻。
這外墻乃是依傍著天然石壁所建造,足有七八丈之高,上半部分被打造的光滑無比,就算姚景山輕身功夫再厲害也上不去。
楚烈正思索對付此人辦法,卻看到姚景山居然抓住一根藏在陰影里的染黑的細(xì)繩,踏著石壁上升。
心下一橫,楚烈功力極運(yùn),朝天彈射而去,身法矯健,如同乘龍攀云。
就在快抵達(dá)極限時,一把抓住了姚景山的小腿,將他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