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美兄,子玉兄,你們今日好像是要當(dāng)值的,怎么穿著一身官服便來了?”
江統(tǒng)臉色頓時迷糊起來了。
今日他只邀請王敦潘滔來,就是因為王敦的黃門侍郎與潘滔的散騎常侍就是一個虛職而已,只是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侍奉在陛下身側(cè)罷了。
但當(dāng)今陛下的情況在場的人誰都知道,自然沒有去巴結(jié)的必要。
是故一個月兩人去宮中當(dāng)值一兩次便好了。
可杜蕤與魯瑤可不一樣。
杜蕤是博士,博士可不是一個清閑的工作,至于魯瑤是地方官職,也就只有七日休沐的時候才能與他們聚一聚。
今日可不是休沐日,他們兩人都是有事情做的。
杜蕤哈哈一笑,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
“原本我是不想來的,不過是去見太子殿下罷了,我等可是見了不止一面的,沒什么可稀罕的,只是我昨夜聽說了太子宮前天發(fā)生的事情,知曉太子此時正在氣頭上,而長秋宮也派了黃門侍郎潘岳、黃門令董猛去了太子宮,似乎是要追究太子之前做的事情,現(xiàn)在太子宮恐怕都是亂成一鍋粥了,若小郎君身后無人,去了太子宮恐怕會白白被人欺辱?!?p> 太子宮亂成一鍋粥了?
王生嘴角微微勾起。
看起來他這次去見司馬遹會很熱鬧??!
“長秋宮?”
江統(tǒng)臉上卻露出擔(dān)憂之色。
“郎君,此時太子宮如此混亂,我看你今日也不要去見殿下了,待長秋宮的那些人離開了之后再去也不遲。”
潘滔也是點了點頭。
“潘岳與董猛都不是等閑之輩,而太子宮的那些人也不是好相與的,現(xiàn)在去太子宮,郎君說不定連太子都見不到。”
“不,非但要去太子宮,而且必須今日去!”
必須今日去?
江統(tǒng)潘滔開始迷糊起來了。
在江統(tǒng)身側(cè),身著白色襦裙的晴姑姑也趕忙說道:“小郎君,太子冼馬與散騎常侍所言極是,若是殿下不想見人,便是你去了太子宮也是見不到殿下的?!?p> 她也是看在王生能夠有這么多貴人朋友,心中起了結(jié)交之心,這才與王生多說了一句話。
能夠與江統(tǒng)王敦這些人做朋友,這小郎君即便才學(xué)平庸,將來的成就也差不到哪里去。
王生對著晴姑姑微微頷首,臉上卻是不置可否的表情。
“郎君的意思是...”
王敦好像明白了王生的意圖。
“沒錯?!?p> 王生輕輕點頭。
“若是太子宮無事,便是小弟胸中滿腹經(jīng)綸,恐怕殿下也只把我當(dāng)成尋常人,不會青眼相待。但如今太子宮有難,太子定然焦頭爛額,此時我前去,雖然有風(fēng)險,但何嘗沒有機遇?”
風(fēng)險?
機遇?
“郎君是想要替太子破局?”
“不?!蓖跎p輕搖頭。
“我可沒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夠與長秋宮那位博弈的,從來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我要做的,便是讓太子出來破局?!?p> “哦?”
王生這句話說出來,杜蕤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郎君心中已經(jīng)有章程了?”
“章程倒是沒有,但已經(jīng)有些思路了?!?p> 思路?
“小郎君可否透露一些思路出來?”
現(xiàn)在連沉默寡言的魯瑤都比王生勾起好奇心了,更逞論其他人。
“天機不可泄露。”
王生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這廝甚是可惡?!?p> 杜蕤咬牙切齒,他平時最惱的就是這樣的人,沒想到這小郎君居然如此可恨!
哼!
若不是怕壞了事,便是將王生的衣服扒了他都要把這所謂的‘天機’給套出來。
杜蕤心中如是想道。
王敦心中自然也是好奇的,不過他倒是不著急想知道王生的‘天機’。
反正今日他也會知道王家郎君的這個天機到底是什么的。
何必急于一時?
“罷了,小郎君不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既然打算去太子宮,那我們便早些出發(fā)罷?!?p> 江統(tǒng)當(dāng)然也很想知道王生所謂‘天機’,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那便快些走罷。”
王敦江統(tǒng)晴姑姑等人朝著莊外走去,王生卻是轉(zhuǎn)頭看向紅袖張氏還有囡囡。
“二娘,你們回去罷,不必心憂,我去去就回?!?p> 這哪里是去去就回的事情。
方才紅袖在一旁可是把話聽得清清楚楚的。
“郎君,若是真有風(fēng)險,那便先不去了罷?”
王生輕輕搖頭。
“富貴險中求,若總想著安逸,如何取得功名?!?p> “可...”
紅袖臉上有著擔(dān)憂之色。
“紅袖,大郎說的對,我知道你是擔(dān)憂大郎的安危,但大郎也長大了,也有本事了,他們男人的事情,便由他們男人去決定怎么做吧?!?p> 張氏心中其實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幾個月前,自家這個木木吶吶的郎君,如今居然要去太子宮拜見太子殿下!
身側(cè)還有許多貴人子弟作為摯友。
什么散騎常侍,什么太子冼馬,一聽這個官職便是非同一般。
若是三個月前有人在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絕對是不相信的,但是現(xiàn)在,事情就發(fā)生在她眼前。
若是夫君見到大郎如此有能耐,恐怕在泰山府君那邊也可以安心閉眼了。
“哎...”
紅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言語了。
若不是她真的心憂王生安危,以她原來的性子,加之美姬的身份,也不敢說出如此越矩的話來。
王生倒是不覺得紅袖有什么越矩,他知道紅袖只是關(guān)心他罷了。
對著紅袖與二娘微微頷首,王生的手輕輕放在小蘿莉頭上。
“囡囡,今日我去太子宮,可有什么要哥哥買給你的?”
囡囡搖了搖頭,整個人直接抱了上來。
“剛才幾個大哥哥說了,兄長這次去太子宮可是很危險的,囡囡什么都不要,但兄長答應(yīng)我一定要在蹦蹦跳跳的回來?!?p> 什么蹦蹦跳跳的回來。
我就是去太子宮見太子一面,即便有長秋宮的那些人和稀泥,自己總也不會把命搭在哪里。
別搞得要生離死別一般。
紅袖張氏就算了,你這個小蘿莉才七八歲,想這么多做什么?
將懷中的襦裙蘿莉抱下來,王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兄長我肯定是蹦蹦跳跳回來的。”
“拉鉤。”
拉鉤...
又是小孩子的把戲。
“拉鉤就拉鉤?!?p> 對于這小妮子,有時候不順著還真不好。
“拉鉤,一百年,不許變?!?p> 和小蘿莉拉完勾之后,王生揉了揉這小丫頭的小腦殼,也不再耽擱時間了。
他快步走出莊門,迅速的上了太子宮的馬車。
之后,太子宮馬車碾過青石板路,咕嚕嚕的,桃柳園在王生眼中也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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