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手指發(fā)抖的指著小兒媳婦“你們快給我滾。”
大兒媳婦不屑的說“讓誰滾呢,該滾的是你吧,是你賴著不走的。”
何桃看著眼下的局勢,難解難分的,她也不能過分干預,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她哪能管明白,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們要是還想討論也可以,我給你們找個地方,你討論結(jié)束再回來。”
“去哪?”他們異口同聲的問。
“走廊盡頭公共衛(wèi)生間?!?p> 小兒媳婦面露不悅“你安的什么心,衛(wèi)生間臭氣熏天的你讓我們怎么進去說話?”
何桃心想你們一個個心和嘴比衛(wèi)生間還臭呢,誰給你們權(quán)利嫌棄衛(wèi)生間臭,心里雖想但面上仍過得去“哪是要熏你們,一看你們就想歪了,主要衛(wèi)生間在走廊盡頭,離病房遠,誰也吵不到,哪個病房都有獨立衛(wèi)生間,公共衛(wèi)生間很少有人去,因為地點特殊,圍觀的人也不會有幾個,我這也是為你們考慮,再說你們也犯不上因為家里的事把醫(yī)院保安驚動上來,把你們請出去吧?!?p> “他們憑什么攆我們,我們是來住院的,是消費者,敢攆我們,我去消費者協(xié)會告你們?!毙合眿D不服氣的說。
“沒說要攆你們呀,我說攆了嗎?你們一個月來醫(yī)院大鬧一回,病房患者家屬都要起民憤了,人家要找院里,院里肯定會給解決方案的,保安肯定會來請你出去的?!?p> 大兒媳婦為首幾個人浩浩蕩蕩前往衛(wèi)生間去了,連推帶搡的把老太太拽走了。
何桃搖搖頭,嘆息著干活去了。
要說2號房間是高間病房,和楊老太太住的是一個等級,老頭姓王,叫王鐵柱是抗美援朝的老兵,離休干部,能走能蹽的時候妻賢子孝,歲數(shù)大了老伴先他一步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兒女工作忙,給他找了個保姆,也就是剛剛坐地上的老太太,胡阿姨。
胡阿姨這一照顧就是五六年,天天形影不離的,兒女也不能盡孝在床旁,一來二去,日久生情老頭拿這個保姆就變了味,總向兒女透露想找個老伴。兒女們一商量,老爺子這么大歲數(shù)還找什么老伴,大家都反對,老爺子鐵了心就要找,兒女拗不過,找就找吧,尋思找個門當戶對,有點文化水平的,準備張羅張羅,沒等張羅到合適的,老頭告訴他們要和保姆結(jié)婚。
兒女們當時炸了毛,老爺子的話觸了他們逆鱗,保姆要和他爸結(jié)婚,目的可不單純,他家老爺子一個月退休工資不少,胡阿姨外地來的,家里條件不好,比他爸小了接近15歲,明顯是看好老頭的錢和房子了,哪能同意。
老頭一氣之下就病了,在神經(jīng)內(nèi)科住了好幾個月,所以就出現(xiàn)上面的情形,每個月發(fā)工資兒女們都要鬧上一鬧,主任護士長也很頭疼,每次來都要費一番口舌。
何桃回到辦公室,李甜看她回來“搞定了?你說他家也是,每個月都來鬧一回,兒女也不嫌丟人?!?p> “可能是看到一個居心不良的人,將他媽和他爸積攢的畢生心血要搶走,心里不甘唄。”
王佳依也湊過來“那也不能不顧形象的每個月都鬧吧。桃子,你嘴皮子厲害,沒給他們評評理,擺平他們?!?p> “王姐,這件事本來就說不好誰對誰錯。”
“要你說還講不出理?”
“人老了,需要陪伴,害怕孤獨寂寞,可兒女呢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要養(yǎng)家糊口,要工作,偏偏沒時間陪老人。人老了,總盼著兒女繞膝,一到孩子要回家的日子,早早地坐在家門口等著,那種滋味并不好受。兒女呢忙碌著可能忘了回家的承諾,一次次守望一次次失望。恰巧有個人天天陪在身邊,哪怕她不夠美,不夠高雅,沒有文化,能陪伴他不在寂寞,她總是好的?!?p> 李甜崇拜的看著何桃“桃子,沒想到你比我們小,卻看的如此深刻,聽的我都想哭了,想我媽了?!?p> 何桃苦笑著說“甜甜,你離家近,體會不到,我離家遠,每次回去我媽提前好幾天興奮的睡不著,幸好有爸爸陪她?!?p> 王姐也附和著嘆氣“是啊,我們老了更不知道怎么辦?一個家里一個孩子,離的遠不遠先不論,我們要是有個病家里好幾個老人,就一個孩子,忙也忙不過來,咱們干這行的,醫(yī)院看的最多,人老了不好過?!?p> 韋浩民拿個病歷下完醫(yī)囑走了過來,看著一個個沉重的表情“都怎么啦?世界末日了?”他又看看何桃,何桃理都沒理他,低頭執(zhí)行醫(yī)囑,他不放心的問“剛剛你去2號病房了?他們罵你了?”
李甜吃驚的問“你怎么知道何桃去的?難道不可能是我和王姐去的?”
韋浩民欠揍的表情,欠揍的話蹦出來“有她在還能顯著你們,這種沖鋒陷陣,不怕死的事她能不去,我韋浩民倒著爬出去?!?p> 何桃咬牙切齒的望著他“有多遠滾多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p> 韋浩民篤定的說“看看吧,看看吧,被我說中了,應該慶幸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要是戰(zhàn)爭年代,我得給你收多少回尸了?!?p> 何桃氣的站起來,一字一句的說“謝謝你,不用那么麻煩,你還是讓我暴尸荒野吧?!闭f完話,走也匆匆的干活去了。
李甜怒其不爭的搖搖頭,無限憐憫的看著韋浩民“哥們,你和何桃是越走越遠,你根本沒在那條路上,半路掉坑里了吧,你也太坑人了?!?p> 韋浩民一臉白癡相“我又怎么啦?你才掉坑里了。王姐,你看她們一個個脾氣大的。”
王姐笑了笑“小韋,你還是好好工作吧?!?p> 韋浩民迷茫的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好心好意來關(guān)心你,沒落著好惹一屁股騷?!?p> 林欞一直在角落里聽她們交流,不知從什么時候她把自己和何桃自動分成兩派,何桃在的時候她不出聲,掩蓋存在感,何桃不在時她才會和大家有說有笑??匆婍f浩民像大腦短路似的,癡癡傻傻的,她緊緊攥著手,絲毫沒注意手里的筆已經(jīng)握斷了,她的手不會痛,或許痛不及心。
何桃的手機在辦公室里充電,電話響的時候她在病房,忙完回來,李甜告訴她“桃子你電話響了3聲,然后就掛了,不過應該有微信進來,滴滴了好幾下。”
何桃笑著看李甜“看來你挺關(guān)心我啊,觀察的有點太仔細了吧?!彼蜷_手機一看,是譚飛的電話,他記性不錯,她說過一次,如果響鈴3次不接就是在工作,有心他記住了。隨即打開微信,一條信息映入眼簾“桃子,晚上和我參加一個答謝宴,等我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