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ㄇ把裕?p> 從一扇門逃生,
通往另一條死亡的道路。
(正文)
2050年6月7日凌晨3點12分
我和陰姬兩個人急忙地趕到了小木屋的門口,可門卻是敞開著的,乍眼望去并沒有看到任何人。
我們互相望了一眼,我奔跑在了最前面,迅速朝著屋里沖去,然而屋里卻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焦急地找了一圈,又將目光停留在了打開的地下室通道口。通道無限往下延伸,黑暗卻又仿佛指引著我們前去。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停頓了一秒,直接跑了下去。陰姬則緊跟在我的身后,與我寸步不離也一起跑了下來。
光,亮著,微微弱弱,好似輕輕一吹就會被吹滅似得。
我依著微弱的燭光,站在了地下室的門口,掃視著四周:并排著的牢房、各式各樣的刑具、形狀不同的鑰匙、還有那詭異的鏡子……
等一下?詭異的鏡子?
我仔細看向了鏡子——從那鏡子與墻的縫隙之間,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光亮。
難道它背后的門竟開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鏡子,停在了鏡子的面前,慢慢地挪開了它,將手伸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推向了門……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門“哐”地一聲,從內朝外彈了出來,它瞬間碰觸到了我的鼻子,將我的鼻血也撞了出來。
“夏亞,太好了,你還活著!”
阿瑟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眼眶之中似乎還浮閃著淚水。
“夏亞,你的鼻子怎么了?”阿瑟斜著頭,看著我血流不止的鼻孔,突然“噗”地笑出了聲。
我揉揉了自己的鼻子,用手堵在了鼻子的前,用著粗厚的鼻音說道:“不小心撞到了。”
小雨探出了頭,從阿瑟的身后走了出來,用手拉住了我的衣角,眨巴著圓溜的眼睛盯著我的眼。
她突然開心地把眼瞇成了一條縫,抱住了我的腰,一個勁兒地“嗚~嗚~”的叫了起來。
“她是?”阿瑟的目光停留在了躲在我身后的陰姬上,她上下打量了番她,隨后向我問道。
我拍了拍陰姬的手,示意她放輕松,陰姬探出了腦袋,張望了一番眼前的幾人,慢慢地走了出來,來到了阿瑟的面前,向她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陰姬,我和你們不同,并不屬于這個星球?!?p> “陰姬?這個名字……好奇怪,聽上去感覺像是古代人。你不屬于這個星球?難不成你還是外星人?”阿瑟問道。
陰姬笑了一下,也許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如此詢問,她答道:“的確,我來自外星,從你們的角度看,或許我就像是個外星人。但我和人又有著本質的不同,我的全身大多由量子構成,我的思維來自宇宙,接受著宇宙?zhèn)鬟f的信息,同時也將信息返還給宇宙。
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誕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睜開眼的我,并沒有名字,是你們人類擅自給我取的名字。取名字的人曾經告訴過我,這個名字是來自一本書,那本書的名字叫《何以紅塵怨》,而陰姬這個名字原本是屬于那書中的鬼官的。
陰姬和血紅蝶,她們穿越了無數個時代,無數個世界,看盡世間,最終各自走了不同的道路。
她覺得她們就像是我和“The X”,我們也同樣跨越了時空,跨越了次元。因此,她便給我取了陰姬的名字,而給“The X”取了血紅蝶的名字。
其實我和血紅蝶一樣,都有代號,我的代號叫做“The Y”,而血紅蝶的代號叫做“The X”,只不過我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而血紅蝶卻十分抵觸這個名字。
她們最終還是以“The X”稱呼了她,而我則堅持了陰姬這個名字。也許是我想成為人,而不是一個代號罷了?!?p> 陰姬說到這里眼中忽而掠過了一絲傷感。只見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一個人自言自語著道:“雖然這么說,但我其實也只不過是‘粒子結晶體’……”
“‘粒子結晶體’?”
這個稱呼阿瑟從未聽過,只見她張大了眼睛,疑惑地盯著陰極的臉,仿佛要將她給看個透徹。
陰姬尷尬地笑了一笑,接著補充道:“準確的來說,是‘人形量子晶體具現體’?!?p> “‘人形量子晶體具現體’?”阿瑟更為疑惑了。
“是的。”陰姬點了點頭。
阿瑟的眼睛張得更為碩大,而她的腦子卻似乎超過了負荷,完全停在了原地,她皺起了眉頭,歪斜著脖子,一個人開始神游太虛。
我看了看阿瑟,又看了看陰姬。
陰姬的話,別說是阿瑟,就連我已經了解過些的人,此時也是云里霧里,著實難以理解。
我望了一下四周,突然發(fā)現少了幾個人,便立馬打岔道:“對了,其他的人呢?他們上哪兒去了?”
阿瑟搖了搖頭,說道:“我和小雨從巨蛇洞逃出來的時候和于博他們走散了,回來時小木屋的門便開著,沒有見到周秋賢,也沒見到從巨蛇洞中逃出來的他們。”
“那這地下室呢?地下室的門為什么也是開著的?”我接著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和小雨發(fā)現這里的時候,它的門已經開了。”
我沉默了,一個人走到了“蛋”旁邊的門前,伸出手去仔細地摸著這扇打不開的門。
鏡子后的門是開著的,他們應該來過這里,可是這里卻怎么也找不到他們。
難道他們是逃到了這扇門后?
我皺起了眉頭。
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個輪回,第一個輪回,我倒在了這里,敲打著那扇打不開的門,最后在絕望下,把針筒刺入了心臟,最終死在了這里。
第二個輪回,我同樣也是死在這里,可在我將要死的那一刻,我卻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看不清臉的女人。
………
?
等一下?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如果這不是我的錯覺的話,那那個時候應該沒有人才對。
可是,她是從哪兒出來的?
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話,那她只能從這扇門后,這扇我從未打開過的大門。
想到這里,我突然捏緊了拳頭,緊盯著這扇門——它沒有鑰匙,也不能開啟,就像一堵墻一樣鑲嵌在了上面。
可是……
白大褂的女人卻從里面出來,既然她能夠出來,那么于博他們應該也從這里進去。
這扇門,就像是隔了兩個世界:一個是無盡的死亡,而另一個卻是未知的希望。
打開它,是不是就能避免死亡?關上它,是不是就只能身處絕望?
我,不知道,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我卻還是無法得知。
可惡!
我一拳敲在了門上,用指甲死死地掐著這扇門。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難道我還是只能無能無力……嗎?
門外慢慢飄進了霧,從我這個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它向里飄來。
我突然想起了侏儒,想起了前幾個世界的陰姬。
我記得每個世界的他們,都是侏儒先死,然后陰姬就失蹤了,接著火山爆發(fā),毒氣彌漫。
如果說侏儒是一切的開端,吳晗是殺死侏儒的兇手,那么每個世界在巨蛇洞中的陰姬大概就兇多吉少了。
這次是爆炸,前幾次呢?前幾次沒有我們,也許規(guī)模就比較小,毒氣一點點地泄漏了出來,侵染了這片土壤,直到火山爆發(fā),徹底彌漫向了整座島嶼。
而這次,這次發(fā)生了如此大的爆炸,一下就引爆了所有的毒氣,彌漫了整座小島,終于飄散到了這里……
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過程,也意識了我們的死期。
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會的,這一天會來臨的,我向你保證。”
“是嗎?那我就相信你吧?!薄?p> 我突然想起了上個輪回,我在夜空下曾對阿瑟許下的承諾。
是的,我明明向她保證過,我會讓她看到這一天的來臨,我也曾經對自己起誓過:如果是世界決定了我們的生死,那么就讓我殺了世界,重新造一個我們誰都不會死亡的結局。
這些明明都是我自己說過的話,這些明明也都是我自己堅持的想法,可到了最后我卻忘了,可到了最后我卻選擇了放棄。
我笑了起來,瘋狂地笑了起來,用手遮擋著臉,快速地跑到了門口,“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轉過了臉看向了身后的這個“蛋”。
我記得在“方舟”的研究室里,“第八人”邱心語就躺在這樣一個容器里;而在巨蛇之洞的研究室里,陰姬也躺在這樣一個容器里。
這兩個容器一模一樣,似乎冥冥之中牽引了我的命運。
這個容器,如果我打開這個容器,是不是我就能夠使用邱心語的能力,是不是我就能夠找到方法打開另一扇門?另一扇通往真相的門?
我慢慢地走了過去,緊盯著眼前的這個“蛋”,在他們所有人的眼前,按上了上面的開關。
“蛋”打了開來,我看著里面的人,他的面孔分明長的和我一模一樣。
我后退了一步,然而卻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我,醒了過來,慢慢地直起了身體,俯視著我的臉龐。
我慌忙地回顧著四周,望著阿瑟和小雨,然而她們卻像根本看不見他一樣,疑惑地看了看“蛋”又疑惑地看著我。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是另一個你?!?p> “你就是我,另一個我?”
另一個我點了點頭,指了指懸掛在一旁的針筒,對著我說:“你已經掌握了‘The X’的能力,開啟過一次時空之門,現在的你能夠自由控制時間,拿起它,刺入自己的心臟,不用前往其他世界,直接回到這個世界巨蛇洞爆炸的那一刻,跟著于博他們,你會找到屬于你的答案?!?p> 另一個我突然大笑了起來,手指指向了我,狂妄地說道:“另一個我,你給我聽好!如果是這個世界決定了我們的生死,那么就讓我們殺了這個世界,重新造一個我們誰都不會死亡的結局!不管是死多少次,不管你的未來有多絕望,都絕對不允許放棄!我會在地獄的盡頭,監(jiān)督著你,也會在美好的未來,等著你的來臨!”
我被另一個我的狂妄壓制住了氣場,只是呆愣地盯著他的眼睛,吞吞吐吐地答道:“是……是?!?p> 他嘴角一揚,瞬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而我也拿起了針筒,一針刺入了我的心臟。
“夏亞!夏亞?。?!”
“嗚??!嗚??!”
阿瑟和小雨向我跑來,而我的視線卻越漸模糊,微笑著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