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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破天下

第027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盜破天下 正眼說蝦話 3559 2017-06-18 18:59:48

  接連幾天行軍,隊伍中總有一種異樣氣氛,很多士兵都在試圖尋找那種全軍氣勢整齊劃一的方法,但卻總是沒有最初那次那般令人鼓舞,讓人心生慷慨豪邁氣概的感覺。

  當(dāng)然,可能的原因是因為李無解無心再哼唱《我們的隊伍向太陽》這樣的調(diào)兒了吧。

  李無解覺整個人覺得很矬,一路上都垂頭喪氣的。其他人卻覺得李無解挺逗,老譏笑他那兩個腫脹如掛了兩根豬腸在嘴上的大嘴。

  要論原因,還要歸結(jié)于那晚好奇地去跟冷秋,結(jié)果這一跟,就聽到了意外的事情不說,還遇到了尷尬的事情。

  ……

  當(dāng)晚,聽見冷秋“啊”的一聲驚叫,李無解刺溜一下就躥到了冷秋跟前。到了,才看見冷秋蹲地上,抱著腳腕嘶氣,而李無解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到達時,一道隱約的蛇影嗖的一聲躥進了草叢。

  卻是冷秋將草叢當(dāng)作了李無解使勁腳踩撒氣,竟然讓隱身其中的一只蛇受了好幾腳,蛇終于不打算替李無解背黑鍋,抬起頭直起身子就在冷秋的右腳腳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了趕緊開溜。

  “怎么了,怎么了?”李無解看著蹲地上一臉痛苦的冷秋,趕緊問道。

  一瞧是李無解,冷秋不覺楞了下,“你什么時候來的?”

  “別管我什么時候來的,我問你怎么了?”李無解蹲下身,拉開冷秋壓在腳脖子上的手,瞧了起來。

  “什么東西咬了我!”

  “被咬了?”李無解一聽,掀開冷秋的褲腿一瞧,卻是兩滴暗紅的血珠正在月光下反射著妖冶的冷光。

  “估計是蛇!”李無解一瞧,心中已經(jīng)有了大概。

  “蛇?”冷秋一聽,身體神經(jīng)都繃緊了,渾身居然開始打顫。

  “就是不知道有毒沒有!”說著,李無解抬起了冷秋的腳,細看起來。

  冷秋的腿感受到李無解的鼻息,突然一陣發(fā)麻的感覺,忍不住低呼一聲“不要”,只是,在想說其他時,竟覺得雙眼發(fā)暈,而且,語氣都支吾起來。

  李無解一聽冷秋語調(diào)含混,一瞧,只見冷秋眼神恍惚,臉上發(fā)白,知道是蛇毒發(fā)作了,趕緊舉起白嫩的玉腿,嘴湊上被蛇咬了的傷口就開始吸毒療傷。

  最終,在李無解及時的救治下,冷秋保住了一條命,而李無解吸完了蛇毒后,卻突然發(fā)覺自己的一張嘴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一樣,完全麻了。

  ……

  第二天,冷秋醒來后,整個人雖然有些萎靡,但卻依然坐在馬上隨軍前行。終于,冷秋再瞅了李無解好多次之后,張口問道:“昨晚上你為什么會在那里?”

  李無解嘴上頂著兩根豬腸,端坐馬上,目視前方。

  冷秋咬著牙,又細聲問道:“你是不是聽見什么了?”

  李無解嘴上頂著兩根豬腸,端坐馬上,搖頭不語。

  冷秋瞧了李無解的模樣,恨不得一劍砍了那顆撥浪鼓一般的腦袋,但卻心又舍不得,思量一陣,不覺長嘆一口氣。

  李無解聽了冷秋的嘆息聲,不覺心虛地轉(zhuǎn)過頭看看,卻發(fā)現(xiàn)冷秋正冷眼看著自己,嚇得趕緊轉(zhuǎn)過頭,目視前方。

  冷秋看了李無解這般模樣,不覺好笑,眼珠卻咕嚕嚕一轉(zhuǎn),一會兒后,又嘆息一聲,“哎……”

  李無解聽了,沒有回頭。

  “人家都說男女授受不親,昨晚上,你摸也摸了,親也親了……”

  “大姐,我是給你吸毒好不好!”李無解悶著嗓音趕緊辯解起來,因為嘴唇腫脹的緣故,有些口齒不清。

  冷秋瞧了李無解的模樣,不覺捂嘴低笑一聲,不過卻白了一眼,“我不管,反正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你白白摸了,也白白親了,反正我這輩子已經(jīng)不指望嫁給別人了!”說完,已是粉頸紅臉,含羞起來。

  李無解瞧著冷秋的模樣,微微有些失神,瞧著冷秋的模樣,隱隱和記憶中的孟陽重疊起來……

  ……

  乞拉茸的傷勢好多了,臉色也紅潤起來了。不過,一路上,乞拉茸幾乎沒有怎么說過話,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偷偷觀察李無解——行軍的隊伍中,對于冷秋老靠近李無解的馬兒側(cè)身和李無解咬耳朵最在意的,差不多就只有乞拉茸一個人了吧。

  這一刻,瞧著李無解窘迫的模樣,再瞧了瞧和李無解并馬而行的那個女子——是的,乞拉茸在當(dāng)初由冷秋背下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覺了冷秋是女兒身。

  看著冷秋居然讓李無解出糗,而再瞧一瞧冷秋那得意的模樣,乞拉茸突然才覺得,或許這種情景,才是真正談戀愛該有的樣子吧。

  ……

  連云堡中,邊令誠已經(jīng)派出了人馬,前去接應(yīng)高仙芝的凱旋之師,同時,又吩咐堡中士卒殺羊宰牛,準(zhǔn)備在高仙芝所領(lǐng)軍馬到達之后犒勞一番。

  邊令誠布置完事務(wù),正在堂上思謀待節(jié)度使大人率軍而來后,如何討得高仙芝歡心,然后將此前自己畏縮不前的事情遮掩過去,從而讓自己在此次西征功勞簿上多賺一點,突然聽見外邊一陣哄鬧聲,不覺皺眉,正要吩咐侍衛(wèi)去查問,抬頭就見一隊士兵押著兩人走了進來。

  “大人!”進來的是隨邊令誠鎮(zhèn)守連云堡的郎將梁洪,此人也是一員老將,善守卻不善攻,此次被高仙芝留了下來。

  “怎么回事?”邊令誠看了一眼梁洪,又看向了被士兵押解著的兩個小勃律國裝扮的人,卻見兩人面對持刀而站的眾人,并不懼色,甚至其中一個年輕的居然還有一種鼻孔朝天的高大感。

  “稟大人,方才將士們在巡防時,發(fā)現(xiàn)了此二人,以為是小勃律國的探子,所以擒拿了下來,結(jié)果……”

  “結(jié)果什么?”

  梁洪朝身后瞧了一眼兩個人,回過頭,這才說道:“結(jié)果……兩人說自己是節(jié)度使大人麾下信差,要前往京城報捷!”

  “嗯?”邊令誠一聽,神色一緊,立馬盯著兩人,“你們說是節(jié)度使大人麾下,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大人!”二人之中年長者較之年輕的到底機靈一些,瞧著眼前的狀況,知道對邊令誠這樣的高位者,不能再像對其他人一樣硬嗆,于是客氣地抱拳施禮:“我們平日只是在我家大人手下做些送信之類的小活,平日多奔波在外,在我家大人身邊的時間少,也少入大人的眼,所以也不奇怪大人沒見過我等!”

  “哦,是嗎?”邊令誠冷哼一聲,瞇著眼瞧著兩個人,突然,大喝一聲:“大膽,居然敢冒充節(jié)度使大人麾下!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敵軍的探子!”說著,吩咐左右,“來人,拉下去砍了!”說完便轉(zhuǎn)身欲走。

  “大人,我們真是節(jié)度使大人手下!”兩人被幾個侍衛(wèi)架在胳膊下就要拉下去砍頭,年輕之人嚇得趕緊叫了起來。

  “哦,是嗎?有什么憑證?”邊令誠收住腳步,回過頭來問了一聲。

  “這!”兩人之中的年紀大些的一人聽了邊令誠的詢問,不覺有些猶豫。

  而年輕之人聽了,看著架在自己項間的寒刀,趕緊喊道:“有,有,有節(jié)度使大人的印信為證!”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同伴。

  年長的同伴一聽,苦澀地笑了一聲,嘆口氣,這才舉起雙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把前襟提起,挑起一根線頭扯斷了線頭上的疙瘩,用力一拉,刺啦一聲,前襟裂開,卻是兩層布縫在了一起,其間夾層夾了一封書信。

  那人將書信拿出,猶豫一陣,才交到了邊令誠手中。

  邊令誠接過,展開一瞧開首,卻是高仙芝寫給皇帝陛下報捷的信件,而越往下讀,邊令誠的臉色就越難看,只是邊令誠此刻低頭讀信,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瞧他的臉色,所以不曾發(fā)現(xiàn)罷了。

  終于,邊令誠讀完了信,抬起頭來,展顏一笑,“還真是節(jié)度使大人的印信,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兩位見諒!”

  年長之人聽了,趕緊抱拳:“也是我二人不懂事,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才是!”說著,瞧了瞧邊令誠手中的信,“那信……”

  “哦,這個,”邊令誠揚了揚手中的信,“既然是節(jié)度使大人的,那就沒什么可懷疑的了,給你!”便將信遞了過去。

  “多謝大人!”年長之人接過信,感謝一聲,抱拳退了幾步,這才又轉(zhuǎn)身往外走了,其后跟著年輕的同伴。

  看著兩人離開,邊令誠神色漸漸變冷,“你們下去吧,梁洪留下!”

  待其他人離開,邊令誠終于忍不住大罵起來:“好你個高仙芝,如此折辱我等,我邊某與你不共戴天!”說完,氣呼呼地回轉(zhuǎn)到桌后,一屁股蹲進了椅子中。

  “大人?”梁洪小心地問了一句。

  “哼!”邊令誠余怒未消一般哼了一聲,抬起頭,朝著梁洪問道,“你可知道剛才那信中都寫了些什么?”

  “這個……”梁洪不覺支吾起來,心道,“就只你一個人看了信件了,我又沒看,我怎么知道!”

  邊令誠瞧著梁洪的樣子,哼聲道:“那高仙芝居然直接向皇帝陛下報捷,但報捷的功勞名單上,根本不提我們什么事,相反,除了他一個人和一幫奪了孽多城的人攬下了所有的功勞外,居然還大贊特贊一個叫李無解的無名小卒,真是欺人太甚!”

  “???”梁洪有些吃驚起來,“難道他連大人您防守連云堡也沒提嗎?”

  邊令誠聽梁洪這么問起,臉皮不覺抽了抽,“哪里有提,所有的功勞都是他掙得的,根本沒我邊某人什么事!”

  “我們不能讓這封信傳出去!”梁洪聽了,突然皺眉恨聲道,“信還在路上,我們還有機會,而信一旦到了皇帝陛下手中,我們連爭功的機會都沒有了!”說著,梁洪抬起頭,看著邊令誠。

  邊令誠猶豫一陣,終于一咬牙,“你去!”說著,比畫了一個割喉的手勢,梁洪會意,轉(zhuǎn)身就走,到了門外,叫了幾名正在執(zhí)勤的侍衛(wèi),出了大門牽了馬匹就縱馬飛奔而去。

  連云堡外,剛剛離開了連云堡的送信二人組正在駕馬而行,年輕之人回頭看了一眼連云堡,不由得吁了一口氣:“嚇?biāo)牢伊?,終于出來了!”說著,一臉輕松。而年長之人卻愁眉深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咦,他們怎么出來人了?”突然,年輕之人嘀咕一句。

  年長之人聞言,回頭一瞧,卻是幾匹駿馬馱著幾名士兵,正縱馬狂奔而來。

  “不好!”年長之人大叫一聲,“快跑!”說完,不顧還猶自不解的年輕同伴,掄起鞭子,使勁地抽著馬的屁股,就往前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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