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二號,校慶日。
早上六點,我那從來不會在八點以前響的手機瘋狂的響起,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將震動轉為鈴聲的。
掐斷鈴聲后直接卸了電池才終于得到我該有的安靜,但,沒等我再次進入夢境,敲門聲又跟著響起。
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我默念著把自己整個縮進被子里,遺憾的是敲門聲依舊。
很好。爬下床用手在臉上扯出個微笑,猛的拉開了門。
蕭葉桐?!
“嘭!”門猛的關住了。
好像,不是我關的……
我站在關著的門后面,非常懷疑的看自己的手。如果不是我關的,難道是門外的那個?
等了很久,敲門聲也沒有再響?;蛘?,真是我的幻覺也說不定。我轉身,又覺得不妥,再次打開門。
呃,那個疑似叫蕭葉桐的男人還站在那里,面容含笑。
“蕭、葉、桐?”
蕭葉桐推開門迫使我給他讓了路,徑直走進我的宿舍。圣光大學的宿舍其實就是沒有廚房的單身公寓,客廳與臥室間沒有隔斷,挺寬敞的。
“我以為你會需要時間整理。”蕭葉桐道,在玄關脫了鞋站在房間中央,環(huán)視我凌亂的屋子。
真是體貼的想法。可惜他遇到的是我,而且他關門也關得太突然了——我做才正常的嘛。
我沖到他腳邊推開雜亂鋪陳的書本,將轉椅拉到他身邊,仰頭對他諂媚的笑笑,“我覺得或許也該讓我的男朋友看看另一面?!?p> 蕭葉桐失笑,像摸寵物似的摸我的腦袋,“快去收拾?!?p> 我把頭點得像個得到獎勵的寵物,迅速沖到床邊的衣柜準備拿衣服,剛開了柜子忽然想到一點:“你這么早來找我做什么?”
蕭葉桐笑,“今天校慶?!?p> “所以……”
“安儀,昨天下午我們說好了,你和我一起去看游行?!?p> “是啊?!蔽蚁肫饋砹耍瑥墓褡永飺斐鲆┑囊路?,“幾點?”
“八點半?!?p> “八點半開始么?”我走進衛(wèi)生間準備更衣。
“八點半開始?!?p> “我一直以為游行這種活動是在晚上舉行?!遍_著衛(wèi)生間門,我邊換衣服邊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六點就給你打電話?!?p> 我有些發(fā)愣,從衛(wèi)生間門口探出腦袋問蕭葉桐:“現在幾點?”
“六點三十五。”蕭葉桐迅速答道。
“哦。”我還是不太明白。
換好衣服出來,蕭葉桐笑意盈盈的看著我,那種笑,那種溫柔,只有一個詞能粗淺的形容我的心境:怦然心動。
“我留了時間讓你發(fā)起床氣的?!?p> “哦?!蔽议L長的應一聲,有些明白蕭葉桐的笑,隨后又分辯道:“我沒有起床氣。”
“所以你掛了電話卸了電池?”蕭葉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我隨手丟在地上的散了殼的手機。
眼可真尖啊!我笑,“下次我會先看看誰打來的?!?p> 蕭葉桐重新裝回電池開了機放到我手心。我將手機移到書桌上,“校慶日,若和你在一起,沒必要帶這個?!背粝殿I導和班干部以及后來加上的蕭葉桐的,這手機上沒記其他號碼,也沒被其他號碼打過。
出門時七點,蕭葉桐帶我去餐廳。其他人早就在七號桌坐著了,除掉沈、韓、洛,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安儀。”韓招呼我。我的位置在他旁邊。
“早。”我說,看了一下,他們面前的盤子里有煎蛋、面包、火腿、牛奶、白粥、豆?jié){、油條,甚至歐陽面前還有兩碟青菜。
“想吃什么?”蕭葉桐問。
雖然我每次挑的食物就那么幾樣,蕭葉桐還是每次都問,而每次他問的時候總是站得離我很近,唇瓣就在耳邊,若有若無的擦著耳朵,氣氛曖昧卻又感覺十分溫馨。我喜歡。
早上我習慣了不吃東西,搖搖頭,到消毒柜取了杯子倒了杯溫熱的白開水到位置上坐下。
蕭端了牛奶、煎雞蛋過來,趕走了坐在我另一邊的洛。他們幾個一般都坐固定的位置,據說我現在這個位置是韓的,我搶了韓的,韓便搶了沈的。
我一口一口的喝著開水,忍不住去看外面的景色。
這個帶著湖的景觀園很少有人,我也只是在用餐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而已。
有些東西十分美好,美好到你只愿隔著玻璃看,卻從沒想過接近。
“在看什么?”蕭葉桐問。
“看風景?!蔽艺f,收回視線,對他笑了笑。
蕭葉桐把盤子推到我面前:“吃掉?!?p> 我有些詫異的看他。
煎蛋被蕭葉桐切成長條,隨意又自然的疊在一起,若不是知道他取的是煎蛋,真叫人懷疑這到底是什么。
“只有半個?!笔捜~桐說,伸手取過我剩了小半杯的白開水與他的小半杯的牛奶做了交換,“慢點吃,可以吃完的。”
我驚得無言以對。為什么他可以將事情做得這么自然而然?他知不知道,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動作,將會如何的在我的記憶里刻下痕跡!
“怎么了?”
我搖頭,拿起叉子往嘴里塞雞蛋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