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言鏡姑娘!”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抱著個昏迷的小姑娘在洛陽無名樓總部門口哀求守門的大哥能夠讓她見到言鏡姑娘。
守門的人一見這女人身上的傷,立馬跑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綠衫子的姑娘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女子模樣甚是吃了一驚。
“請問你們找言姐姐有什么事嗎?”
女子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草環(huán),遞給綠衫姑娘后提起最后一口氣說了句:“救…救小姐?!焙蟊銜灹诉^去。
綠衫姑娘將那小草環(huán)拿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往樓內(nèi)奔了去,離開時也不忘讓守衛(wèi)將女子以及早已昏迷不醒的姑娘送到客房。
“言姐姐!言姐姐!”
一個月牙白衣的女子坐在湖心亭內(nèi)沖著香茶,對跑過來的綠衫姑娘微笑道:“青兒,又有什么事情那么慌張?”
名喚青兒的姑娘將手中的小草環(huán)遞給了言鏡,言鏡手中的茶壺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你……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青兒喘著氣兒道:“剛才…剛才有個女人拿來的!”
當藍若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內(nèi),正準備慢慢坐起來,一雙素白的手輕輕將她壓了回去,“你還需要好好休息,暫時不能起來?!?p> 藍若看著坐在床邊的纖瘦女子,干澀的嘴唇剛剛開啟,那女子又道:“我就是你要找的言鏡。你抱來的姑娘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還沒有醒過來。”
藍若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可雙眼一滴一滴地滾下了晶瑩的淚珠。
言鏡珍視地拿著手中的草指環(huán),輕聲問道:“這指環(huán)…是誰給你的?”
“是傅玉生臨死前給我的?!?p> “‘玉折扇’傅玉生?你們遇到什么事了?”
藍若將一行人在洛城賞花燈后遇到的事情全說了一遍,“傅大哥最后為了掩護我們從水道逃開…被追來的殺手……”
藍若沒有再說下去,而言鏡一雙澄澈的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她慌忙道:“那個叫蕭琮的人呢?他怎么樣了?”
藍若痛苦地搖了搖頭,“多半兇多吉少了。青見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夠敵得過的,更何況……更何況我還刺了他一刀。”
“不?!毖早R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如果是他的話……不會那么輕易就輸?shù)??!?p> 一個蕭條荒涼的院子里坐著一個比這園子更加蕭條的年輕人。
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映襯得那淡紫色的嘴唇更加妖冶異常。
九月的風已經(jīng)挾了一絲凄寒從四面吹來,可那年輕人只是軟軟地坐在椅中,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另一個青衣男子幽冷地站在他身后。
“無名,你到底還有多少讓我震驚的秘密?”
幽冷的房間內(nèi),供桌上放著兩個牌位,一個牌位上寫著“好友隳堙之靈位”,而另一個上面什么字都沒有。
蘇世海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
蘇峙輕輕喚了聲:“爹?!?p> 蘇無痕也在一旁道:“爹,有什么事要跟我們說嗎?”
蘇世海放下手中的酒杯,嘆了聲氣后道:“看見那兩個牌位了么?”
“看見了,一個是凝夜谷谷主的,另一個……”
“無名樓上任樓主。”蘇世海輕道:“他們都是為父的至交?!?p> 蘇無痕看著兩個牌位道:“可他們卻是水火不容……”
蘇世海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p> 蘇峙與蘇無痕均不解地看著蘇世海,只聽蘇世海又道:“我要去一趟凝夜谷?!?p> “需不需要我們陪您去?”
“不,隳夜那小子暫時還不敢把我怎么樣。但是我絕對不準許他傷害無名!”
蘇無痕驚道:“無名不是失蹤了嗎?為何……”
“半月前朱醍從傲水城離開后是否往西而去了?”
“應(yīng)該是,但是爹為何有此一問?”
蘇世海皺著眉頭道:“我的密探來報,隳夜在洛城帶走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據(jù)說那個年輕人以一枝金桂便破了青見的祖?zhèn)鲃Ψ??!?p> “這……”
“洛城在傲水城以西,我懷疑那個年輕人就是朱醍……”
蘇峙疑道:“可是…這和無名…莫非!”
蘇世海點了點頭,迎著蘇峙和蘇無痕不可置信的目光,道:“從第一天見到朱醍開始我就知道他是無名,只不過他既然不想讓人認出他來我便沒有識破他的身份?!?p> “可是為何無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蘇世海又嘆了口氣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必須去一趟凝夜谷,絕對不能讓隳夜知道秘密!”
“什么秘密?”
“無名樓和凝夜谷的事情你們知道得越少越好,峙兒,安排下去,給我收拾東西,我明天就啟程去洛陽,聯(lián)系好管祁、顧影弱后再去凝夜谷。”
“是!”
“除了我,還有誰知道你的秘密?”
隳夜捏著蕭琮的下巴強行將他的臉扭向自己,可蕭琮的雙眼只是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
突然一陣血腥味從心肺直竄上喉頭,胸前本已稍稍愈合的傷口瞬間裂了開來,濃烈的香味伴隨著鮮血不住的逸了出來。
他痛得閉上了雙眼,沒人能看見他的眼中是否有一絲軟弱與無助。此刻,他只想讓這一切只如同一場清夢,他沒有被隳夜所救,更沒有被隳夜帶至此處療傷……
隳夜放開了自己的手,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他緩緩睜開雙眼,卻沒有看向隳夜。
隳夜將他抱進房內(nèi)扔進了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中,抬手刺啦一聲摒去了他身上的衣物并就勢運功,一股強烈的氣道直沖入無名體內(nèi)。
此刻的無名雖身無寸縷,隳夜卻心無二用,只將那強勁內(nèi)力打入無名體內(nèi)逼毒療傷。
嘩!
一口腥黑的淤血從無名口中吐出,不多時,他蒼白的臉頰終于又出現(xiàn)了一絲紅潤。
“為什么……要救我?”
隳夜冷冷地看著他,“你是我認定的唯一對手,我不會讓你輕易死的?!?p> 蕭琮浸在熱水中,水汽氤氳了他的輪廓,“無名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在華山之巔死了。更何況……我本不配……”
他的話還未說完,隳夜便道:“可是你還未死!我不管你是無名還是朱醍,是蕭琮還是白范……更無論你是男,還是女。只要你還未死,我們之間的決斗就不可避免?!?p> 蕭琮閉上雙眼絕然地道:“那你現(xiàn)在便殺了我吧?!?p> “你不要想輕易死掉,三月之后,衡山斷崖。你如果再同三年前一樣躍崖裝死,我將不惜一切代價消滅無名樓,夷平洛陽!”隳夜一瞬間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你知道,我從來視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