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泉湖邊,唐楚和齊羽隔火相坐,郝英則在另一個火堆處烤著魚,齊言躺在他的邊上,雙眼閉著還未醒來。
此時已是夜間,唐楚對今天發(fā)生的事還是一肚子的疑問,現(xiàn)在坐下來剛好可以問清楚。
“齊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齊言會突然把我扔那不管,然后又受了傷,還有那些砍傷齊言的人又是誰 ? ”
一連拋了好幾個問題出來,唐楚就一臉等你回答的表情。
“那些人具體是受誰指派還不得而知,四哥是從馬蹄印上看出了端倪。”
“馬蹄印 ? ”唐楚大是不解。
齊羽點頭“不錯,從那些馬蹄印的大小,深淺以及相間距離不難看出,過去之人不下十個,可是春獵最多兩人一組,在這深山里兩組碰到的機會本就渺小,更遑論好幾組了?!?p> “再說,就算真的好幾組相遇,不互相爭奪就不錯了,又怎會一同前來這獵物不少的仙泉湖?!?p> “所以四哥斷定這些人來者不善也屬正常,若換做我,也會這般想法,這個時候來這里,不為狩獵,不是心懷叵測又會是什么?!饼R羽給唐楚解釋了一番。
唐楚這才明白,當下又不解道 : “那他干嘛還送上前去,既然知道前面有埋伏,應該換個方向,躲著才對吧?”
齊羽搖搖頭“四哥的做法是對的,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留著始終是禍害,這次他們留下了這些馬蹄印,是個破綻,下次卻不一定了,若不抓住機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怕是后面幾天會更危險?!?p> “那他可以放示警器叫上統(tǒng)軍監(jiān)司的哨兵啊,干嘛一個人去。”唐楚發(fā)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
齊羽卻道 : “四哥向來如此,很多事情都不愿他人插手?!?p> 原來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真是醉了,唐楚一臉無語。
“這些人雖然尚未查清來歷,但背后之人既然能把他們安插到統(tǒng)軍監(jiān)司里而又不被郝英察覺,證明這些人在統(tǒng)軍監(jiān)司的時間,可能比郝英還要長久?!?p> “這次發(fā)動這些暗手,想必那人也是想借機一擊必殺,除掉四哥?!?p> “聽你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唐楚插嘴問到。
“我從來不會拿懷疑的態(tài)度去揣摩任何事情,不管什么事情,總會有跡可循,待我查清楚自然就一目了然,懷疑除了會讓事情變得復雜之外,毫無意義。”
“你福爾摩斯附身了?”唐楚聽得一愣一愣的。
“福爾摩斯是何物 ? ”這次是齊羽發(fā)懵了。
“福爾摩斯是一個人,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還是繼續(xù)分析吧,我安靜的當個聽眾?!碧瞥疽恺R羽繼續(xù)。
“統(tǒng)軍監(jiān)司的高級使司只得四人,分別是留在齊都的郝英和玄素,還有外出公干的張浩和戍守迭州的許年,這四個人中,有一個,是知情者?!饼R羽繼續(xù)說到。
“這么肯定 ? ”
“如若不然,那人不可能往統(tǒng)軍監(jiān)司里安插人手,除非 ... ”齊羽說到此處停住。
這次唐楚識趣的沒問,她知道只要齊羽說話突然掐了,就不會有然后了,問了也是白問。
“總之,這次我會從張浩那里入手,希望那人不要過早把這條線索斬斷?!?p> “為什么是張浩?郝英是你的人,玄素跟你也是熟識,這兩個你不懷疑倒還說得過去,那個許年你怎么也排除了?”
“你忘了戍守迭州的人是誰了?”齊羽卻笑問到。
唐楚這才反應過來“哦,我明白了,這個許年是我爹的人,對不對?”
“他是唐將軍以前的老部下,后來調去統(tǒng)軍監(jiān)司任職,此人忠信耿直,絕不會做出謀害皇子這種事情?!?p> 唐楚知道齊羽一般不會無故放失,既然他說不會,那應該就不會了,當下問到 : “那這個張浩是什么背景?”
“他是統(tǒng)軍監(jiān)司的老人了,是從下面一步步晉升上來的,只不過統(tǒng)軍監(jiān)司和掌監(jiān)司一樣,向來只尊皇命,所以平時也沒見他與哪些身份高貴的人有過深交?!?p> “他此時奉父皇之命在順州公干,短期之內(nèi)不會回齊都,春獵結束后我會讓郝英暗中查清。”齊羽說完就往火堆加了些干柴。
另一邊郝英也把魚烤好,拿了過來。
“他怎么樣了?”唐楚接過烤魚問到。
“齊王殿下受傷不算太重,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了,只是失血過多,現(xiàn)在還在昏迷著?!焙掠⒒卮?。
唐楚點點頭。
郝英躊躇了一下,便對一邊的齊羽說到 : “今日之事都怪卑職沒能發(fā)現(xiàn)混在哨兵里的賊人,請殿下責罰。”
說完單膝下跪。
“你先起來吧,這事錯不在你,我已有決斷,只是暫時不宜稟明父皇?!?p> “謝殿下”郝英站了起來。
“你先去照應四哥?!?p> “是”
齊羽又對吃著魚的唐楚說到 : “經(jīng)過郝英的排查,哨兵里面已經(jīng)沒有那人的暗手,等明天四哥醒來,你們可安心狩獵?!?p> 唐楚卻意外道 : “狩獵 ? 都這樣了還狩獵 ? ”
“你覺得自己可以說服四哥 ? ”
“你是說齊言不會放棄狩獵 ? ”唐楚臉色微變。
“你覺得四哥為什么不讓統(tǒng)軍監(jiān)司的人幫忙 ? ”齊羽卻反問一句。
唐楚竟無言以對。
齊言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自問沒辦法說服,心下不禁暗暗咒罵。
這姓齊的是不是都屬牛的,命都快沒了還狩個毛啊。
本以為經(jīng)此一事自己就可以跟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說拜拜了,沒想到這個齊言竟然如此變態(tài)。
“我會讓郝英跟在你們后邊,之后的時間我怕是不能離你們太近了?!?p> “是不是齊言察覺了?”唐楚小心問到。
齊羽點點頭。
唐楚沒再說話。
氛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其實 ... ”齊羽看了看低頭吃著魚的唐楚,開口卻只得兩個字。
唐楚疑惑的看著他。
齊羽卻沒有再說下去。
唐楚對他說話說一半的本事早已司空見慣,也沒在意,繼續(xù)吃起了晚餐。
其實以四哥的本事,縱然不敵那些人卻也可以全身而退,之所以拼著重傷也要將他們盡數(shù)殺掉,不過是因為 ... ,齊羽想到這里看了一眼一副女漢子吃相的唐楚,眼里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