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亂了,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無風山。無風山上,五峰老祖齊聚。
“任心,即便你萬般不愿,今日也要醒來!”一聲怒吼直驚得山林之中鳥獸四散奔逃。也驚到了無風山各處的弟子,未到十息,所有人盡皆聚于道殿門外。
望海宗門一十三位峰主也應聲而至,齊聚平臺之下。他們要看看,面對五大老祖的責難,沒了任心的庇護,那些弟子該如何應對。
“云虹見過顧直前輩!”云虹看著對面那青臉大漢道。
五位老祖向四處掃視,目現(xiàn)殺意者有之,無奈者有之,失望者有之,卻未有一人理會云虹。
云虹順著眾老祖的目光回望了一眼身后眾人,詫異道:“別離呢?”
蘇荷向前一步,低聲道:“他昨晚和宗前輩鬧騰到后半夜,應該……沒回來?!?p> 云虹心下一沉,暗道不妙?!拔也皇亲屇憧醋e離嗎?”師父有交待,無論如何也要看住華年,未得師父允許,華年不能踏出水牢半步。
在無風山,能自由進出水牢的只有別離一人。如今別離不見人,宗前輩失去蹤跡,她猜測應是華年闖過了山門,否則,五位老祖絕不會同時現(xiàn)身于此。
“叫任心出來相見!”一青臉大漢對云虹喝道。
元極向前一步,深施一禮,淡然回道:“家?guī)熣陂]關(guān),曾吩咐弟子,天若沒塌便不得驚擾?!?p> 那大漢怒道:“這天,已經(jīng)塌了!這兒還輪不到你來答話!”
元極似是不覺,詫異地望了望天,提醒道:“老祖,這天不是好好的?”
那大漢眉間一凝,只冷哼了一聲,眾人便見元極后退了半步,僅半步,元石腳下的青石已然開裂。
剎那間,元極有如置身于無形堅壁之中,雙肩之上突現(xiàn)一道無形之力,竟壓得他額上青筋突起,不僅無法脫身,竟連話也說不得。
無風門眾弟子眼見元極師父受制,心下焦急,立時便有數(shù)人挺身而出。可不知為何,他們剛剛邁出兩步,便撤身而回了。元極心中一苦,心里詛咒秦錚小心眼、勢利眼、走路腳上長雞眼,定然是不過是昨日賭輸了十幾兩銀子,今日便算計于他??杀闶窍肓R,卻連嘴也張不得。
便在他無力抵擋之時,忽覺身后另一道晶壁突現(xiàn),只聽得咔嚓一聲,束縛頓時消失。他方才發(fā)現(xiàn),身后一人,身材偉岸,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間有若一柄無鋒之刃,質(zhì)樸無華,卻可納天地之力于一身,儼然一副神圣氣象。
無風山頂,頓時鴉雀無聲。五位老祖面面相覷,面現(xiàn)疑惑之色。
一身材奇矮的老祖低聲道:“怎么會?譚悟師兄,此等氣息……”
譚悟摸了摸光腦袋道:“不在你我之下。難道明庭師弟要試他身手?”
明庭老祖不住地搖頭道:“不不不,單打獨斗,不是我的風格,我和你不同,我又不是君子。你來,下黑手的事兒包在我身上?!?p> 譚悟摸了摸光光的肚皮,笑道:“我也不是君子,可也做不出那等不要面皮之事?!?p> “你……面皮是什么?”
“面皮?面皮自然是臉面的皮。不過,你別想了,面皮這東西金貴得緊,你是沒有的?!?p> 正當兩位老祖斗嘴之時,元極驚呼:“是……風師兄!”風師兄已閉關(guān)數(shù)十年,為了無風門的威名,他竟然提前出關(guān)了?“風師兄,你可還認得我?你出關(guān)了,師父也……”
施于風伸手止住元極,道:“區(qū)區(qū)小事,還輪不到師父出手?師弟一旁觀戰(zhàn)便好?!?p> 便在青臉大漢再度出手,而施于風接應不及之時,不得已,云虹舉掌相迎。于此同時,施于抖動袍袖,一道元力透過云虹便向大漢反擊而回。
與此同時,明庭也適時出手,一道元力攻來卻是直取云虹下盤,若施于風來抵擋,必會棄了云虹,云虹必受重創(chuàng)。這也算是給無風弟子一個教訓了;可他若是繼續(xù)如此抵擋,云虹的力量雖被束縛其中,自保卻是無虞,可他卻是要以一敵二了,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事情如明庭所料,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當兩道力量相撞之時,山頂之上的天地之氣似已被抽空了,平臺之外的各峰峰主隱隱有些喘息不暢。
眨眼間,便在無風弟子驚懼之間、在觀戰(zhàn)者的注視之下,三道元力對撞產(chǎn)生的沖擊如同天降巨殞,一道連接天地的元力風暴驟然降臨,令數(shù)百丈之外的草木盡皆折伏。當元力風暴消失之時,平臺之外已是混亂不堪,哀嚎聲不絕于耳。但凡未及神境的諸峰弟子,盡被掀翻于地。
一時間,骨斷筋者有之、口吐鮮血者有之、昏迷不醒者有之、道袍破爛不堪者不可計數(shù),便是各峰峰主的面色也極其難看。無人再持觀望之心,盡皆指揮輕傷的弟子收拾局面。
觀戰(zhàn)受了池魚之災,莫說他們實力無法上得如此臺面,便是眼光也打了折扣。忙亂之時,眾人向平臺之上偷看一眼,雙方似乎都并無大礙。如此法力對沖,雙方也僅是后退一步而已。
施于風不再理會眾老祖,折身回到無風弟子所在,剛剛那一擊,便是他使出混身解數(shù),眾多同門也未能幸免。一番問詢,才知道也僅有十數(shù)外門弟子受了重傷,幸好并無性命之憂,他才放下心來。對他來說,接骨療傷才是正經(jīng)事。那些待人接物之事,還是交給云虹好些。
云虹道:“丹行仙師若想代師父教訓師弟,出手也未免重了些!”這一掌倒是接下了,那虛空之力的反噬卻攪得她五內(nèi)俱焚,話音未落卻已立身不穩(wěn),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正待此時,那丹行老祖再度撲向毫無防備的風師兄,云虹急呼:“刃師弟——”
她話音未落,便見丹行老祖的那只抬起的手變了顏色,一道暗綠的幽影裹覆于其手掌之上。眨眼間,暗綠幽影便已攀爬至其頸間。
眾人錯愕之時,丹行老祖的全身皆被暗綠所覆,青臉也變成了綠臉,隱隱的有無數(shù)絨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其皮膚之中生出來。三師父刃鳴自人群內(nèi)舉步而出,正色道:“刃鳴得罪了!”說著,便要再度出手。
“豎子爾敢!”丹行老祖怒吼著,卻已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