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瞵可沒注意到幻羽櫟音的目光,低著頭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做森木之王呢!”
“小殿下,依您看,接任大典何時舉行才好?”
“此事暫且擱置著,當務之急是將你們森木一族先整治一番,也再說不遲?!?p>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疑惑,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他們不知道幻羽櫟音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清彌他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當年第八十三任森木之王麋茵歸冥,對外放出的消息是不治之癥,看著王上一天一天消弱的身體,族內族外對這不治之癥的假消息都深信不疑。
只有當時新上任的六位長老以及第八十四任森木之王——麋森知道,麋茵哪里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分明就是被某些人在飯食中下了炎獸之膽所煉制的炎丹,每日少量,才并未被察覺,也才又吊了一段時間的命。
后來麋茵歸冥了,麋森接任,麋茵冥禮時,她的尸體突然燃起大火,怎么都撲不滅,他們三人只能看著麋茵尸體被大火燒的干干凈凈,終于知道,麋茵是中毒致死。麋森暗中查探下毒之人是誰之事,只有清彌與清玉二人知道。
麋森所查終于有了一些眉目時,卻又遭陷害,最后連人都找不到了,直至前幾日清桀他們闖進族內,他們才知道麋森的死訊。
時隔千年,一直沒有查出幕后黑手,清彌他們很是愧疚,在得到了麋森死訊的那一刻,清彌如雷貫耳,悲痛欲絕。
于是在此刻,幻羽櫟音的話讓他重獲希望,當即就跪了下來,清玉知道內情,便拉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也跪了下來。
眾族人雖不知何意,但這些年來,清玉是他們中最強的,清彌則是他們的主心骨。而他們這般,定有大事,于是也紛紛跪下。
“小殿下,不論您要做什么,我族定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眾人磕頭長跪。
“你們起身罷,本尊自會將你們森木一族洗個干干凈凈!”
“多謝小殿下?!北娙似穑骸靶〉钕纶s來我族,路途遙遠,又將叛子清桀一伙處置,想必這會兒已經饑腸轆轆了。我這便喚侍子準備飯食,您看如何?”
說實話,幻羽櫟音一點兒不餓,就算她永遠都不吃東西,也不會餓。倒是亟瞵,聽了清彌的話,眼睛都幾乎要發(fā)光了。
幻羽櫟音是神界之人,許多年都不吃東西,只貪那桃花醉。亟瞵是半神,但在人界生活了十幾年,一日三餐自是習慣了的,許久未進食,肯定餓極了。
看著亟瞵這副模樣,幻羽櫟音失笑道:“有勞?!?p> “請小殿下與王上稍等,清彌這就準備?!?p> 清彌話落,與眾人一齊拘禮退散開。
女人們有些是飯食做得既美觀又美味;有些是甜點做得樣式各異,味道令人贊不絕口;有些是釀制花酒,果酒醇香非常。
男人們最是擅長釀制米酒,以及森木一族的特色美食——心汁飯。
這心可并不是人心,而是森木族一種樹干巨大的樹木,名叫犋樹。這種樹十分堅硬,主干的中部有一空心圓,空心圓里是血紅色的汁液。
族人們常說這血紅色的汁液是犋樹的血,也有人說本來就是供給人們吃喝的。
萬年來,這些犋樹永遠屹立不倒,也不會化成人形,因而那血的說法便無人相信。那汁液便成了杯中的酒,飯食里的調味料,味道極佳。
但要取得這汁液,女人是不行的,因為這犋樹不受靈力控制,唯有蠻力將其砸開,才能取其汁液。
因而這心汁飯也便交給男人們做了。
那些幫不上什么忙的,大都是些年邁的族人以及一些幼童,于是便歇的歇,鬧的鬧。
因為幻羽櫟音的到來,也因為徹底鏟除了清桀一伙叛子,眾族人都是熱情高漲,縱是忙碌著,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兒不減,甚至更是開心。
守衛(wèi)們將宴臺上的狼藉清理干凈,幻羽櫟音二人便落了座。
本來應該亟瞵坐上王座,但又因為還沒有正式接任,于是便由幻羽櫟音坐了上去,亟瞵則是坐在了右側頭桌上。
亟瞵坐在軟墊上,卻如坐針氈,一來她害怕幻羽櫟音再說起接任王位的事,而她又不愿意接任;二來想要盡快找出那個加害母妃的人,想要報仇的心簡直是一刻都不愿意停滯。
本來肚子還挺餓的,但這件事突然突然縈繞在亟瞵的耳邊,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很煩躁,但又不能做些什么。
“師父,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為我母妃報仇嗎?為什么將那伙叛子處置了又較量實力強弱?難道這與那背后之人有什么關系嗎?”亟瞵終是按捺不住,先開了口。
“小殿下,請用茶?!鼻∏捎惺套臃畈?,幻羽櫟音朝那侍子點了下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道:“不必心急,心里有鬼自會露出馬腳,現(xiàn)在便查豈不是打草驚蛇?!?p> “嗯?難道師父知曉那人是誰?”給幻羽櫟音奉完茶又給亟瞵奉茶的那侍子聞言,心虛的怔了一下,身子立刻就僵了,就怕當場被識破。不過亟瞵并未發(fā)覺,但卻被幻羽櫟音盡收眼底。
“不知?!被糜饳狄艨粗鞘套用黠@放松了的身子,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