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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路既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而不愛

來時路既然 手戈 2584 2020-02-25 08:28:46

  難得的,木葉沒有帶她去Y縣的露天大賣場,而去了有樓有面的商場。

  她的任務(wù)是看著給木沙買件羽絨服,錢由木母出。

  木沙的冬衣,該說冬外套,還是初二尚在Z縣上學(xué)時,木扁突然大發(fā)善心,帶她去Y縣的露天賣場買的。一穿就是三年,也還沒壞。

  價格依然叫人望而卻步??啥道锏腻X尚可在導(dǎo)購員的熱情指引下不至于止步。

  此時的木葉,結(jié)婚已有四年,孩子也近三歲了。不見得富裕,卻是前所未有的有底氣。

  先看標(biāo)價,挑挑揀揀,比比劃劃,終于選著一件穿得上的,價位也可以接受的黑色長款羽絨服。

  “一百九十八,會不會太貴?”木沙有些舍不得,低聲拉扯木葉。

  “別說話。這是羽絨服,哪有不上百的羽絨服?”木葉瞥了木沙一眼,舉起木沙脫下來的衣服,前后看看,似乎想找出點瑕疵來,邊看邊問店員:“能不能便宜點?”

  “我們這里不講價的。而且這已經(jīng)是最低價位了,現(xiàn)在促銷,打九折,算下來一百八不到。門口也已經(jīng)寫了,要是同等質(zhì)量,你能在別處看到比這便宜的,買一賠三?!?p>  “行吧,給我包起來?!蹦救~沒再堅持。

  出得門來,木葉問木沙:“你還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不?這兩年,縣里新開了好幾家商場呢?!?p>  “不了。也沒什么好買的。”此時的木沙,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她并不喜歡那件衣服,花一百八買個勉強合適,有些太貴了。

  她不善于逛街,不習(xí)慣在別人的東一言西一語里做決定。雖然當(dāng)下也同意別人的決定,事后還是無法認可。自己一個人其實也買不到合適的東西。也不知是天生愚笨,還是缺乏比較、鍛煉。

  好歹,衣櫥里多了件新衣服,換洗時不必捉襟見肘了。

  吃完中飯,趁著還有時間,木沙去宿舍洗了洗頭。水是涼水,也不是沒錢買個暖瓶,可她就是覺得暖瓶這東西又危險又脆弱又累贅。

  洗臉、洗腳、洗頭、洗衣,木沙一直用涼水,到冬天就成了冰水。那滋味,伸手的那一刻確乎需要點勇氣,但確乎也不需要太多的勇氣。水房里,宿舍里,用冰水的大有人在?;蛟S是因為年輕,或許是因為大家湊在一個時間段洗漱的熱鬧,抑或是節(jié)奏緊張,記憶里沒留住多少寒冷,總是一副熱氣騰騰的景象。

  外套濕了。那件新買的衣服猶豫片刻之后,還是出場了。

  身上是暖的,可擋不住濕淋淋的頭發(fā)在短短的從宿舍到教室的路途中結(jié)出一串串冰凌子。固體直接變成氣體,倒省了浸濕衣服的麻煩。

  一向穿舊衣服的她將一件新衣服穿出來,而且這衣服無論大小和價位,都和現(xiàn)在的木沙不十分相襯。看著膝蓋處的衣服下擺隨著腳步左隱右現(xiàn),讓人覺得非常不習(xí)慣。

  實際上,她也清楚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她,何況她穿了什么衣服。可當(dāng)她低頭坐到第三排的座位上時,還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她的前面,劉靜回身對她說:“你看你的頭發(fā),都結(jié)冰了。不冷嗎?怎么不朝我借暖瓶呢?”

  “沒想象中那么冷?!蹦旧沉闷鹨豢|凍得邦硬的頭發(fā),幸虧頭發(fā)沒神經(jīng),不然還不知要如何投訴她呢。至于與之相連的頭皮,還真不是很冷。

  “哎,這是新衣服?!?p>  還是被注意到了。木沙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前幾天買的?!?p>  劉靜伸手摸摸,“還可以嘛。怎么現(xiàn)在才穿?這幾天挺冷的?!?p>  木沙但笑,不說話。

  在宿舍里,除了趙春花,她和劉靜的關(guān)系最好。

  這是一個圓圓臉蛋,大大眼睛的女孩,十分可愛,說話又是娃娃音,分外溫柔。

  雖然班上有幾個女生個子和木沙差不多,但劉靜是惟一一個看起來明顯比她要矮的女生。無論體育課、課間操,還是晨練,她們不是左右,就是前后。宿舍里床位也挨著,交往上就格外親近些。

  雖然大家都不曾言傳,卻多少都在心里藏著脆弱的自卑吧。

  除劉靜之外,木沙還有一個好友韓揚,在另外一個宿舍,個子比木沙稍高,短頭發(fā),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她的父母都是小學(xué)老師。

  下午生物,要做實驗。大家跟著生物老師走出教室,來到宿舍樓前面的樓房。

  他們看著一溜愛因斯坦、居里夫人等偉人的畫像上了三樓,生物老師打開門,屋內(nèi)擺著幾排桌子,一桌一臺顯微鏡。

  大家自由分組尋桌子站定,在老師的指引下領(lǐng)了實驗材料,和實驗步驟解說圖,開始操作。

  實驗課,無論是物理化學(xué)還是生物,大家感受的不是科學(xué),只是新奇。因為一路走來,這樣的課程實在太少了。

  不多時,成功、失敗、不屑、驚嘆全部湮沒在七嘴八舌的閑聊里。

  雖然小心翼翼,木沙、趙春花、劉靜這個三人組的實驗進展得也不十分順利。好在,最后,也算見識了顯微鏡下洋蔥皮的別樣狀態(tài)。

  在大家收拾桌面,準(zhǔn)備清場時,木沙無意中發(fā)現(xiàn)趙春花的褲子上有一點紅紅的印跡。她拉住她,等身邊的人走開后,才低聲問道:“你來月經(jīng)啦?你的褲子臟了?!?p>  “好像是吧?!?p>  “我身上有鑰匙,去宿舍換一下吧?!?p>  木沙走在身后,隱著趙春花回到宿舍,看她翻出的廉價衛(wèi)生巾,突然意識到身上的羽絨服在這個季節(jié)最恰當(dāng)?shù)挠锰?。便脫下衣服,對她說:“我這件借你穿吧?!?p>  “那你穿什么?”

  “我有衣服。”木沙把掛在床頭濕了領(lǐng)子的衣服取下來,往身上一套。

  “可我怕給你弄臟了。”

  “臟了就洗唄。我把衣服放這里,先回教室了,你趕緊換吧,等會兒還要上課呢?!?p>  不久,趙春花進得教室來,果然穿了那件羽絨服。她們雖然個子差不離,但趙春花卻比木沙瘦得多。盡管如此,穿在她身上也不好看。想來,這衣服,是要身高來襯的。

  完后,趙春花把衣服洗了還給木沙,并沒有太多表示感謝的話。大家依舊不近不遠的做著同學(xué)、舍友,這讓木沙十分自在。

  這年的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午休時間,老師把大家鼓動下來,小掃把、大掃帚,拖把、鐵鍬、鋤頭齊齊上陣,讓把教學(xué)樓通往宿舍樓的一段積雪清理干凈。

  同學(xué)們干勁兒十足。呼吸熱氣蒸騰,下課鈴還沒打響,就把積雪掃到兩邊。原本干凈的雪,此時沾上各種鞋印,草葉和路上的灰塵,變得污濁不堪。

  這時的同學(xué),也不知是局限于年齡還是場景,再沒誰在這片潔白里打開雪仗,堆出一個天真的雪人。

  木沙團了個小雪球,握在手心,手上紅起來,像一團紅紅的焰火,把它包裹得有些透明。

  看看手上兩塊錢一塊的電子表,下課時間快到了。老師叫大家把工具歸回原位,許多人便先后湊到水池子那里去洗手。

  木沙把雪球握在一只手里,伸手沖了沖,再換一只手,沖一沖,兩手握住雪球,抬頭間,齊越提著個拖把,站在那里對著她笑。見她抬起頭來,說道:“你那個雪球還不扔掉?看你的手都凍紅了?!?p>  唔,木沙閃躲著,趕緊別了頭,隨口應(yīng)了一聲。她早已經(jīng)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件黃白拼接的外套。他似乎對橙黃色情有獨鐘。這明亮的穿戴連同他白晰的皮膚,溫暖的笑容,就像一道流動的光線,讓習(xí)慣黑暗的木沙忍不住追隨,卻又不敢直視。

  在她轉(zhuǎn)身的工夫,李妍探過來洗手。她也是班上公認的漂亮女生之一,身后傳來兩個人的談話,聽起來自然得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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