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心里很亂?!斌闳R看了看凌美緹那副無辜的模樣,終于不忍道。
凌美緹笑了笑道:“沒關系,一大清早的我就這樣煩著你,也難怪你會不厭其煩了?!绷杳谰煹脑捵岓闳R覺得難過,她其實并不想用這種冷漠的態(tài)度對凌美緹,只是她想到夜里自己痛不欲生的那一場經(jīng)歷和剛才看到的狐貍尸體時,就沒來由的覺得思緒剪不斷理還亂。
她不想對凌美緹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悅或不耐煩的情緒,但因為自己一時間沒能把控住終于還是讓凌美緹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近人情與冷酷。
筱萊的腦子里一直在思考著問題,但所有的問題都被糾纏到了一起,她現(xiàn)在唯一想對凌美緹說的就是——遠離我。
“你以后……離我遠一點?!斌闳R再次鼓起勇氣說道,她知道自己的話這一次一定會讓凌美緹受到傷害,因為這一次,她說得如此決絕,絲毫未給凌美緹留余地。
“你……在說什么???”凌美緹既驚恐又擔憂,她只能苦笑著問道,但跟著筱萊前行速度的步伐明顯緩了下來,到最后,她停止了前進。看著筱萊的背影,她眼神里的憂傷變得越來越多。這一次她知道筱萊沒有對自己開玩笑,因為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聽到筱萊一本正經(jīng)的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了。
筱萊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但是她沒有回頭,而是仰頭吐了一口氣,背對著凌美緹,冷冷道:“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以后都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各自上下班,不要再走到一起?!?p> “為什么?”站在筱萊身后不遠處的凌美緹有些憤怒的問道,她的雙手已經(jīng)攥成了拳頭,整個人的情緒總是難以控制。
周圍的空氣氣壓驟降,筱萊抿了抿嘴唇,狠心道:“因為我討厭你,我不想和一個智商低的矮子交朋友,我更不想別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所以,請你離開我吧。”
聽到這些話后,凌美緹的眼睛里霎那間盈滿了淚水,她完全不敢相信筱萊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剜在凌美緹的心里,她心痛極了,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喉嚨也像是被那些如鋒利的刀子一樣的字眼給傷害的千瘡百孔。她腦袋空白的站在原地,筱萊卻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向前,即使沒有回頭看凌美緹,筱萊也知道自己身后的那個人此刻早已經(jīng)到了傷心欲絕的地步,但是她不能回頭看她,她告訴自己不能心軟,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
凌美緹怔在原地,淚水撲簌而下,朦朧了她看筱萊的視線。她的手死死的抓在自己胸前斜挎著的單肩包的肩帶上,身體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不一會兒,她的哭聲就開始變大,打破了凝結的空氣。只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她就由無聲的哭泣到最后蹲在地上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了。
路人都投來好奇或怪異的目光,他們看著痛哭流涕的凌美緹,但都沒有人為她伸出一只援手,顯然,匆匆趕去上班對這些冷漠的人們來說要比拯救一個傷心的女孩更重要。
筱萊的眼睛不知道在何時已經(jīng)濕潤了,她走到了紅綠燈處,在等待人行道上亮起綠燈的這兩分鐘時間里,她覺得時間漫長無比,仿佛等了兩年,身后隱隱約約傳來凌美緹的哭聲,聲音震顫著她的心扉,讓她的心里激蕩著一圈又一圈的罪惡波浪,她也難過不已。
但是她還是強忍著淚水,最后在綠燈亮起的那一刻,她就逼迫自己邁出了步子,忍著沒有回頭去看一眼。
一步,兩步,三步……她的耳朵里能聽見的哭聲越來越小了,越來越模糊了。她心知肚明,這并不意味著凌美緹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而是自己無情的拋棄讓她們之間情感的橋梁坍塌,彼此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罷了。
這一次,筱萊終于對凌美緹做了狠心的事情,以后,她慢慢的會向鐵石心腸的方向發(fā)展。這一點,她很清楚。已經(jīng)開始,就無法結束。
她在心里對凌美緹說了無數(shù)聲“對不起”,可這樣的道歉已經(jīng)不能治愈自己給凌美緹帶來的傷害,凌美緹哪怕會變得傷痕累累,筱萊也在所不辭,只要凌美緹的生命不受到威脅,她就愿意當這個惡人,同時她會在自責中讓自己變得更加冷漠。
蹲在地上的凌美緹痛哭了一場之后就起身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給唐月青打了一個電話,她給自己請了一天的假,唐月青答應了之后凌美緹就開始往回走。她今天不想再出現(xiàn)在筱萊的面前了,因為筱萊的那幾句話,她竟然自卑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更想永遠都不再出現(xiàn)在筱萊的視線里。
回去的路上,凌美緹都魂不守舍,眼淚還是奪眶而出,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再哀嚎了,她只是默默的在流淚。
路邊慢慢倒退的綠化帶和人影,沒有一處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的眼睛里除了淚水剩下的就是虛無。她不明白筱萊為什么要如此傷她的心,一直以為筱萊是自己交的一個不可多得的朋友,沒到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在筱萊的眼里,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想到這些,凌美緹就恨不得走極端。
她看著馬路上急馳的汽車,站在路旁的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我現(xiàn)在邁出一大步,就會被汽車撞飛,會有人關心我的死活嗎?
她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步子就已經(jīng)不聽使喚地向前移動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她拽了回來,“姑娘呀,你不要命了!沒看到車來車往的嗎?”
凌美緹漠然的看著對自己說話的人,那人看起來是已經(jīng)過了五十歲的大媽,看她身上的工作服便知道她是一位城市清潔工。
大媽的嗓音粗獷有力,像她的身體一樣,身寬體胖,她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對凌美緹說道,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要過馬路得到有斑馬線的地方去,在這里就想橫穿馬路,多危險啊!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是太忽視自己的生命了,萬一出事了你的家人可咋辦啊?”她一邊教育著凌美緹一邊給凌美緹指了指不遠處的紅綠燈,“看到了沒?那里才是過馬路的地方?!?p> 凌美緹望了望那個十字路口,那并不是她想去的地方,今天,她不會去上班了。
“你這是?”大媽好奇的盯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凌美緹問道。
凌美緹嘆了嘆氣后道:“謝謝你,大媽,我不往那個方向去。”
“哦,你這是要往這邊走是吧?”說著大媽就指向了反方向。
凌美緹點了點頭,她看起來很疲倦,大媽發(fā)現(xiàn)了凌美緹那雙剛哭過的眼睛,紅通通的雙眼讓大媽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估計是失戀了。
“嗨,你說現(xiàn)在誰活著不會遇到難事啊,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的太陽照樣升起,一切就都過去了?!?p> 大媽想安慰凌美緹,雖然不知道凌美緹為何事哭腫了眼睛,但是在她這個年紀的長輩眼里看來,世間的一切難事都不過是往日的過眼云煙罷了,“姑娘,看你也不過二十五歲的年齡,聽大媽一句勸,青春無限好,眼光要向前看,不要畫地為牢了。”
凌美緹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位熱心腸的大媽,大媽的談吐讓她覺得這并不像是一個清潔工會說的話,但大媽臉上的滄桑已經(jīng)向凌美緹證明她是一個人生閱歷極為豐富的人。凌美緹勉強對大媽露出了笑臉,“嗯,謝謝大媽的教誨。”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大媽看著凌美緹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
凌美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T公寓,經(jīng)過南國旅館外面那條大道的時候,她掃了一眼剛剛看過堆著狐貍尸體的那個地方,只見那些狐貍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幾位穿著南國旅館工作服的清潔工在清洗著地面。
她一口氣從T公寓的一樓爬到了四樓,徑直到了走廊的盡頭,然后掏出鑰匙開了門,進了407宿舍后,她把包扔到了一邊,倒在床上就閉上了雙眼。
她的這副狀態(tài)像極了失戀中的人,可她自己并沒有發(fā)覺,她只是覺得筱萊不應該對自己說出如此傷害她自尊的話來,一切的傷痛都緣于自己的太在乎。但愿一覺醒來之后會如那位清潔工大媽所說的一樣雨過天晴吧!
筱萊坐在辦公室里,她看著凌美緹的空座位,心里忐忑不安。唐月青走進了辦公區(qū),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網(wǎng)絡建設組的成員關于凌美緹請假一事。筱萊這才放心了一半,但依然擔憂著凌美緹的現(xiàn)狀。
407宿舍里一片死寂,凌美緹躺在床上連被子也沒有蓋上,就這樣筋疲力盡的軟癱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她那矮小的身材讓這張單人床顯得并不狹窄,凌美緹雖然閉上了雙眼,可是腦子很清醒,她完全沒有睡意,腦海里一直回響著筱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即使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想,但那幾句話就像是鐫刻進了她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這一次的傷害,比她之前經(jīng)歷過的相親失敗來得更猛烈、更徹底,更讓她手足無措。從沒想到在友情上的失敗會比愛情上來得更可怕,更排山倒海,連凌美緹都開始瞧不起自己,因為一個自己真心付出過友誼的人不再想和自己相處下去而變得郁郁寡歡,這不是過去那個灑脫的自己。
凌美緹睜開了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這是她的最后一滴眼淚,她告訴自己,過了今天,一切就都過去了。
“沒有什么能打倒我?!彼龑ψ约赫f道,聲音回蕩在這間并不寬敞的房間里。
自從黎黏黏失蹤以后,黎黏黏的床鋪就被安排了新員工,現(xiàn)在的407宿舍里,依然只有四個人常住,而其他人都只是空占著床位卻沒有在晚上回宿舍來居住的意愿。凌美緹側身躺著,目光幽幽的看著原先是凌美緹的那張床,沒有了黎黏黏在的407宿舍似乎恢復了安詳,凌美緹可以不用再顧及著黎黏黏的出其不意了,但這一刻她卻想著,如果失蹤的人是自己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經(jīng)歷今天的痛苦了。
這樣的想法太混蛋了,她毫不客氣的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臉上留下的疼痛讓她多少對自己消極的想法有了斷掉的念頭。
她開始回憶著從認識筱萊到現(xiàn)在的所有過去,思前想后都不愿意相信筱萊會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
中午筱萊一個人去了飯?zhí)?,第一次沒有凌美緹的陪伴,第一次坐在餐桌上一個人進餐,沒想到這種感覺會讓人的心里如此失落,即使周圍熱鬧非凡,但那和筱萊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抬頭看著旁邊的餐桌上,只見所有的桌子上都有三三兩兩的人圍坐在一起,他們哪怕是吃著藜藿之羹,在那些人的臉上都可以看到開心的笑容。原來少了凌美緹的陪伴,自己就是孤身一人的可憐現(xiàn)狀,再沒有第二人個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起共進午餐了。
筱萊的雙手自然的下垂著,目光落在餐桌上的那份午餐里,她的目光掠過無窮無盡的感傷,有些人走著走著就這樣散了,有些人看著看著就這樣消失了,她不能讓凌美緹也有一天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所以她選擇散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能達到最終的目的。
她沒有拿起筷子和調羹來吃午飯的欲望,原本就進食量極少的她,此刻少了凌美緹坐在對面,讓她完全沒有一點食欲了。她還好嗎?今天請假是因為自己早上對她說的那番絕決的話吧!“請原諒我吧,美緹?!斌闳R對著對面的空座位自說自話著,始終沒有抬起手去拿餐具。
凌美緹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現(xiàn)在的她自然沒有吃午飯的心情,她寧愿讓自己昏天暗地的睡覺,也不愿意有多余的時間去回想和筱萊在一起過的點點滴滴,更不想想起筱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甚至不想想起筱萊這個人,這個名字!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利用的行人罷了,筱萊覺得不需要她的時候,就可以單方面的提出要求,讓她遠離,她開始討厭自己,恨自己,為什么這么傻?要對別人付出那么多的情感,她是那么的在乎這份友誼,沒想到到頭來傷得還是自己。筱萊根本沒有把她們之間的友情當回事,是她一個人傻傻的在付出,在經(jīng)營,現(xiàn)在它脆弱得如一塊玻璃,幾句話就讓它支離破碎了。
筱萊在餐廳里坐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餐盤子里的食物絲毫未動。周圍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餐具回收窗口里的阿姨走了出來,她走到了筱萊的身邊,看著神色凝重的筱萊問道:“你還吃不吃呀?我們要下班了?!?p> 筱萊沒有吱聲,問話的阿姨并不是那位曾經(jīng)跟蹤過她到郊區(qū)外孤兒院的人。阿姨見筱萊心事重重,便坐到了筱萊的對面,安慰她道:“不管怎么樣,飯還是要吃的,趕緊吃吧,我等你?!?p> 這時筱萊才緩緩的抬起了眼皮,她看著眼前這位和藹的阿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份飯菜,它涼了,而她,已經(jīng)不想吃了。
“收走吧,我不餓?!斌闳R丟下這句話后就起身離開了,阿姨正想開口挽留,但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對著筱萊的背影嘆息了一聲。
筱萊一個人走在回醫(yī)院的路上,看著那條熟悉的路,熟悉的一切,只覺得身邊缺少了一個熟悉的人。
風悠悠的吹著她的臉頰,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像一個木偶一樣在街道上的人群中穿行,當撞到別人的時候只聽到身后傳來一句抱怨聲或者責罵聲,但她都沒有心思理會,腦海里已經(jīng)變得一團糟糕。
她總覺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而偷走她的心的人就是凌美緹吧!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過了馬路對面后,那是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門口的鈴鐺響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在這一刻特別刺耳,筱萊條件反射的抬頭看著,便利店里的那扇門被推開,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她正拿著一瓶酸奶微笑著對自己說道:“飯后來一瓶酸奶,真正賽過活神仙啊!”
筱萊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笑容,可是當她眨眼的時候卻看到里面出來的人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他不是凌美緹……
當她失魂落魄地走到保安亭時,劉叔正坐在里面,他的眼睛透過玻璃正視著筱萊,筱萊看著他,幾秒鐘之后她就走上前去。
幾分鐘之后,二人坐在門窗緊閉的保安室里,房間里的燈被打開,劉叔還是一如既往的給自己泡著茶,他似乎很享受給自己煮茶的過程,在這個過程里,二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整個房間里只聽到煮茶時的“咕嚕咕?!甭暋?p> 筱萊的目光看著空氣中的虛無,劉叔坐在她的對面煮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在煮茶的時候劉叔并沒有刻意去看筱萊,仿佛在這間保安室里除了他和茶之外,再無其他人,他的心境也能達到這樣致遠的地步,多少讓人感到意外。
不一會兒,空氣中就充滿了茶的味道,濕潤的水分子在空氣中肆意飄散。劉叔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他難得煮出這樣一壺令自己滿意的茶來,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他才問筱萊:“要不要嘗嘗?”
筱萊木訥的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沒有從空氣中的虛無中移到劉叔的身上。
劉叔細細的品嘗著那壺茶,當喝完一杯茶之后,他放下了杯子,啜了啜嘴巴才進入正題,“你能來找我說實話我感到很意外?!?p> 筱萊沒有作聲,還是靜靜的坐著。
劉叔接著說道:“本來我以為,我們之間只有繼續(xù)斗下去的可能了,但……世事難料。”說著他就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到筱萊不慌不忙的模樣,他也變得一點也不著急了。
這時筱萊才扭頭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對付我,你有什么好辦法?”
劉叔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接著才送到嘴邊,他又開始品嘗起茶來,對筱萊的話置若罔聞。
筱萊看著他品嘗這杯茶,劉叔像是故意一般,他品嘗這杯茶的時間比任何時候都要長,在品茶的同時,他已經(jīng)用余光注意著筱萊。筱萊已經(jīng)回正了自己的腦袋,她看起來有心事,但并不急于聽到劉叔的回答。最后劉叔才放下杯子,慢條斯理道:“你是害怕凌美緹出事所以才愿意來找我的吧!”
“沒錯?!斌闳R直截了當?shù)幕卮稹?p> 這讓劉叔感到詫異,他以為筱萊至少會和他打會兒太極,沒想到就這樣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看來筱萊很在乎這個凌美緹。
“你和她是什么關系?”劉叔警惕的問道。
筱萊面不改色道:“同事關系,當然,也可以說是好朋友的關系?!?p> “好朋友?”劉叔重復著這三個字,他的語氣聽起來意味深長,仿佛在理解著這三個字還可能表達出來的不同意思。很顯然,他并不相信筱萊所說的她和凌美緹之間只是普通好朋友關系的說辭。
“有問題嗎?”筱萊轉眼看著劉叔問道。
劉叔那張滄桑的臉上難得的對筱萊露出了一個笑容,“哦,沒問題,只不過,聽到你說出‘好朋友’三個字我還是覺得……覺得不可思議?!?p> “難道我不能有朋友嗎?”筱萊反問道,臉上還是如木偶般沒有一絲表情。
劉叔馬上應道:“對,你不可能有朋友的!”
劉叔的話讓筱萊終于動容,她的眼睛里亮了一下,看著劉叔那雙渾濁難以讀懂信息的眼睛,筱萊只能緊緊的抿起雙唇。她很想知道劉叔知道的一切關于自己身世的事情,自從明白在暗中調查自己的人是劉叔之后,筱萊就覺得劉叔可能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人,只是她一直不愿意來找他罷了。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走投無路,束手無策,只能來找劉叔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筱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重新將目光投到了眼前那片虛無的空氣中。
劉叔給自己倒了第三杯茶,“如果你一開始就愿意聽我的,估計事情還不會到現(xiàn)在這種覆水難收的地步?!?p> 筱萊的耳朵神經(jīng)性的抽動了一下,她想著劉叔的這句話所帶來的言外之意,難道事情真的到了完全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筱萊開門見山道,這時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充血,這是她第一個想找到答案的問題。
劉叔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不祥之人。”
“我從哪里來?”筱萊快速的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劉叔愣了一下,他皺起了眉頭,像是在思考著該用什么樣的詞語來回答筱萊的這個問題才更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