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國皇宮,楚帝今日難得地散步至鳳儀宮門口,卻遲遲未曾進入。
“陛下,您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好一會兒了,這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俊背9碜有÷曉儐柕馈?p> 他猜測皇上此舉定與嘉云王府公主入宮有關(guān),畢竟皇上在此之前已經(jīng)很久沒來鳳儀宮了。
楚帝內(nèi)心還是非常糾結(jié),若不是事關(guān)皇位,他至死都不愿與這殺子仇人見面。
站在鳳儀宮前,他的腦海不斷浮現(xiàn)出以往與淳妃你儂我儂的場面,遂愈發(fā)覺得許氏罪惡滔天,是個毒婦。
“罷了,回去吧?!背蹪M身戾氣,不愿再回憶過往,轉(zhuǎn)身就走。
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門檻……
浩浩蕩蕩的車儀再次跟著楚帝的步伐往星輝宮走去,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因此丟了性命。
然就在這隊伍最終隱沒墻角,再也看不見時,一道白影從鳳儀宮內(nèi)而出,躍向高臺屋檐……
同一時間,蒼國涪城。
云亦訣仔細聆聽著探子的密報,面如冰封,思緒萬千。
自宮無霜華走后,他便派親信前去愛紀城查探消息,果不其然,他擔心的一一應驗。
皇宮大門緊閉,有數(shù)名弓箭手隱藏在城墻之上,一旦有人靠近皇宮,便有百支弓箭齊發(fā),將來者一擊斃命。
外面的人進去不了,里面的人也出不來……
皇上如今真的被困于宮中,隨時有性命之憂,他又怎能置之不理?在這邊境躲清閑不回去?
窗外黃沙漫漫,在流沙城待了數(shù)年的云亦訣,臉上也生出了些許刮不掉的胡渣,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滄桑之感。
“將軍,接到消息,蒼國葉衍邀您一敘。”
副將汗流浹背,推開門站在屋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想必是接到了消息便立刻跑了過來。
云亦訣眉頭一緊,心臟都好似漏跳了一拍。
可以說,他是聽著葉衍的傳奇故事長大的,選擇從武不從文,也是受其影響。
“終于要選擇了嗎?”云亦訣低頭呢喃,聲音微弱到只有自己才能聽見。
若與蒼國將領(lǐng)見面,便表明了逐玥有意一戰(zhàn),但他尚未收到虎符,又豈能獨自發(fā)兵?可若就此離去直上愛紀城,只怕也免不了戰(zhàn)爭與罪責。
副將在此閑暇之余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覺得沒有先前那么喘,他可是一口氣跑了至少三里的路程啊,天知道他就要快飛起來了,差點就心衰而亡。
眼下那蒼國的傳信兵還在逐玥與蒼國的邊境線站著,正等著逐玥將軍回話。
“轉(zhuǎn)道,回愛紀城?!?p> 若有罪那便罰吧,他一介男兒,何懼責罰?若不回去,他只怕此生內(nèi)心難安。
副將呆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聲音顫抖道:“將軍,您……您剛剛說?”
“皇上有難,命我等回朝救駕!”云亦訣也顧不上那么多條令了,既然選擇了回去,他總要給士兵們一個理由,此時皇命便是最好的理由。
“是!”
副將聽完已知事態(tài)嚴重,顧不得多想,轉(zhuǎn)身便迅速離開了客棧。
云亦訣緩緩走向窗邊,有些惆悵地望了望窗外,最終嘆了口氣,拿起佩劍躍窗而下。
涪城他待了很久,本來火燒糧倉,已找好攻城切入口,就等虎符到手,一聲令下便可大軍進攻。
可惜到頭來都是事與愿違……
兩刻鐘后,葉將軍收到了逐玥兵馬有離開之勢的消息,愣神片刻,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陳兵邊境的是他們,說走就走的也是他們,豈不是拿蒼國兵馬做玩物?
“對方就沒留下什么話嗎?”葉將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便詢問起傳信的小兵。
“稟將軍,未留話語?!毙”嗣约旱念^盔,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平日里做的就是一些傳達口令的活,很容易被對方重傷或丟了腦袋,這次倒好,平安地過去,平安地回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一切過于順利,有些不切實際。
“嘶……”葉將軍愁眉不展,索性走出軍帳上了瞭望臺,只是一眼望去,逐玥士兵正拆卸帳篷,向后蔓延,確實是撤退之象。
“有可能那逐玥的人聽聞是咱們將軍坐鎮(zhèn),被將軍威名震懾,就怕啦!”手下幾個有軍銜的小將趁機阿諛奉承道。
葉將軍卻不吃這一套,冷哼了一聲,橫眉怒目掃過幾人,那奉承的話瞬間戛然而止。
“去查,逐玥是否有新的攻城目標?!比~將軍老謀深算,生怕這是逐玥使出的手段,遂對那幾個小將厲聲吩咐道。
“是!”小將們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