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戰(zhàn)爭的征兆
“隊長,這......”
“太猖狂了,她以為她是誰......”
“新加入我們六隊的新人......”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為我們自由之翼是什么地方......”
“要是她出去胡亂說話的話,會不會對我們行會......”
“好了!不要吵了!”
看到那個女孩如此灑脫的走掉,坐在那邊剩下的那些人中,一部分人沸騰了起來,有人說那個才來幾天就擺臉色自顧自走掉的女孩太不懂規(guī)矩,也有人覺得一個這樣隨隨便便走掉的新人,會不會不太妥當,要是她出去亂說一些壞話,會不會對行會的名聲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領(lǐng)頭的那個隊長應該是一個頗有威嚴的領(lǐng)導,幾個字就把那群情激奮的場面鎮(zhèn)了下來。他看了看其他沒有發(fā)表意見的人,沒有多說什么——那都是一些平日與那活潑的女孩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隊員。他們現(xiàn)在的沉默,無疑才是眼下應當注意的問題。
“無極,我知道你的難處,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格。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沉默持續(xù)了一陣,坐在那個隊長旁邊的人緩緩地開了口,大概是隊伍中的軍師之類的人物。
“......無妨?!绷季弥螅环Q為無極的隊長吐了一口氣:“這樣的人到處都是,這樣的情況天天都有......你我什么樣的大場面沒見過,不必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新人而改變什么。”
“我知道你們可能心有不忿?!蹦顷犻L看著那些沉默的屬下,緩緩地說道:“你們覺得不合適的,有問題的,以后盡管向會長那邊報告,但我還是要說......”他頓了一頓,環(huán)視著自己的隊員:“現(xiàn)在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最大化大家的利益,也是為了......不打亂我們的計劃?!?p> 寂靜持續(xù)了片刻,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阿龍阿虎,今天這三件裝備還是給你們,你們自己商量著辦,期待你們的表現(xiàn)?!标犻L再次強調(diào)了一番他的決定,然后轉(zhuǎn)向其他人:“計劃不變。熊兄,這方面還是你來安排一下?!彼麑ψ谂赃叺娜苏f道:“還是麻煩你了”。
那被稱為熊兄的人點頭應是,然后低聲說道:“聽說行會總部那邊傳來了消息,帝國的高層好像正在談論是否開戰(zhàn)的問題......”
“那個我當然也聽說了?!蹦顷犻L揮了揮手:“會長正在密切關(guān)注軍部的動向,畢竟我們之間還是有些關(guān)系的,問起來比較方便。消息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即使確定了,對我們有沒有好處還是有待研究的......”
“是啊,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在公國境內(nèi),若是戰(zhàn)火燒到這里,也不知會不會......”
“不會的,距離這么遠......”隊長搖了搖頭:“我們安心做我們的事,讓帝國的那些大佬們繼續(xù)討論吧,說不定等我們搞定了,他們還沒討論完......”
“說的也是......”
那幾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與思考中,那熊兄再次皺起了眉:“今晚這件事,終究還是對那個女孩不好,我想是不是去找她勸說一下......”
“勸個毛......算了,你想去就去,我不管了?!蹦顷犻L不耐煩地回到:“總之,今天的決定......不會變?!?p> “以后的計劃,照舊?!?p> ***************
“以后的計劃......暫時是不需要改變的?!?p> 芙蕾帝國首都,雷德卡爾。
蘭登酒館,同樣的黑夜,依然是圓桌,只不過這個桌子是處于酒館內(nèi)部的房間之中的圓桌。繁華的帝國首都,頂級的酒館服務一應俱全,只是弱小的玩家,沒有幾個有資格窺探到這里的全貌。但是基本的包間還是可以訂到的,大大小小的房間,各種自由時代的擺設,可以讓玩家或者自由大陸的居民,在安靜享受美酒和其他服務的同時,盡情地談論公私之事,而不必擔心被他人聽到。
此時,就有幾個打扮像是玩家的人圍坐在這個圓桌旁,似乎在商討著事情。從他們身上的裝備來看,他們皆是處于玩家頂層階級的人物。其中一個身穿一身銀色戰(zhàn)甲,腰邊兩側(cè)掛著兩把銀光閃閃的長劍的男人,正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兩撇小胡子隨著他的話音在空中翹動,配上他嚴肅的神色,頗有一些上位者的氣質(zhì)。
自由之翼行會現(xiàn)任會長,自由飛翔。
“......那樣東西,還是目前我們首要的目標。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摸到了大概的位置,六隊的人已經(jīng)打探了一些消息,現(xiàn)在他們正在組織人員進行詳細的安排,即使戰(zhàn)爭發(fā)生,暫時也不會影響到這些?!?p> 他將手肘支在了圓桌上,緩緩地低下頭:“而且,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也許可以在戰(zhàn)爭中......”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皇帝和那些大臣們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們會不會同意......開戰(zhàn)?!弊谂赃叺囊晃荒行酝婕译S之說道,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袍子,左眼上戴著一片單片眼鏡,手里拿著一本書一樣的東西。他用手扶了扶眼鏡,說話一字一頓,但此時的話音之中卻帶上了一些憂慮:“以我個人的觀點,我還是希望......不要開戰(zhàn)?!?p> “不要慫啊我們的軍師大人!打仗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另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鐵甲的人說道。他的發(fā)型是向天飛揚的刺猬頭,身后背著一把大劍,嗓門也是出奇的大:“男人當志在沙場!不去戰(zhàn)場上沖殺一番,如何體現(xiàn)出我等男人的浪漫和強大啊,哈哈哈哈......”
“不要吵啊鐵板!”坐在他一側(cè)的一名女子叫喊著,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她容貌雖然并不驚艷,但大大的眼睛還是非常吸引人的。而且她留有一頭火紅的長發(fā),雖然穿著一身甲胄,但專為女性設計的輕便樣式,在保護一些關(guān)鍵部位的同時,更加凸顯了她妖嬈的身材。那鐵甲男子的ID明明寫著“半盒煙卷”,女子卻叫他鐵板,大概是故意給他起的外號:“不要把你這種戰(zhàn)斗狂人和我們聯(lián)系在一起好不好,想要作死你自己去......”
“嘁,你根本不了解戰(zhàn)斗的樂趣,所以說女人......”
“你——說——什——么——”女人咬牙切齒地說著,看樣子馬上就要發(fā)飆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弊杂芍硪豢葱蝿莶幻睿s緊出手穩(wěn)住局面:“戰(zhàn)爭又不會因為你我的意愿而發(fā)生,還是先等最新的消息,畢竟冰兒他們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讓他們回來也是不好?!彼峦铝艘豢跉猓骸拔覀兿瓤纯?,等小鳥給我們的回信吧......”
作為芙蕾帝國的首都,雷德卡爾自然是繁華至極,即使是在夜晚,燈火的光明依然把這座幾百年的古城照亮得猶如白晝。各色魔法燈光的照耀下,到處都是享受夜晚生活的人群,酒吧,宴會,比武場,游樂場,各式各樣的娛樂活動,可以晃花每一個剛來到這里的鄉(xiāng)下游子。但在新歷795年土3月25日的這天夜里,帝國的皇宮內(nèi)卻是沒有歌舞升平,君臣同歡的場面發(fā)生的。
白色的窗欞,金黃色的墻壁,極盡奢華的皇宮大門兩旁,除了照例站立著的衛(wèi)兵以外,還有兩個威武的人物雕像,據(jù)說這是開國皇帝芙蕾女王身邊的兩位大將的雕像,它們矗立在皇宮的大門兩旁,以示與帝國的榮辱與共。
像這樣的雕像在皇宮內(nèi)部隨從可見,明黃色的魔法燈的照耀下,四周到處擺放著像是士兵又像是軍官的雕像。它們對稱地擺放在正中間紅地毯的兩旁,而在地毯延伸的終點,由帝國君王所坐的大椅擺放在黑色高臺上,高臺向四周延伸,隨著臺階的鋪展而逐漸降低,隨后形成一個更大的平臺,然后臺階再次延伸,繼續(xù)延伸......每個平臺都環(huán)繞擺放著一些固定的座椅,隨著平臺的面積的擴大,那些坐騎的數(shù)量自然逐次變多。由于是夜晚,魔法的燈火將看似普通的高臺周圍照得通透,仿佛在上面鍍上了一層金色。此時,除了皇帝的位子有人坐著以外,最上面一層平臺的幾個座位還是坐著幾個人的。
那些座椅的材質(zhì)自然是極好的,最靠近王位的那層使用的是從魔法時代留下的遺跡之中發(fā)掘出來的一種礦石,或許這些石頭在當時是儲存魔法所使用的材料,但經(jīng)過了這幾百年已然失去了作用,反之變成了一種黑玉一般的原石。黑亮的顏色在這廣闊的空間和令人心悸的高度中,顯得格外的肅穆。
而現(xiàn)在坐在上面的人,卻顯得有些躁動。
“情報部門的史密斯部員已經(jīng)返回。經(jīng)過確認,他帶回來的消息,可靠程度是很高的。先生們,你們還在猶豫什么,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不不不,蘇薩斯部長,我們在邊境西南方戍衛(wèi)堡壘的安排——你們或者可以稱之為發(fā)現(xiàn)——是有漏洞的,公國那邊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那又如何?只要是可能,我們就有理由。至于能力......難道你認為我們的軍隊沒有擊敗那些松散聯(lián)盟的雜牌軍嗎,卡爾德拉宰相?”
“只要我們沒有合適的理由,就會受到你所謂的雜牌軍的聯(lián)合反抗,尊敬的部長先生?!彪S著花白頭發(fā)的擺動,一身貴族禮服的老持宰相緩緩搖頭,不卑不亢地繼續(xù)回應著對方的進攻:“那些雜牌的軍隊的特點,我們非常的了解,我想......你也應該是知道的”,老人不緊不慢的說著:“而且帝國的北方正在發(fā)生叛亂......”
“你應該分得出輕重,宰相?!闭诖藭r,另一個聲音從宰相的另一面?zhèn)鱽?,那是代表帝國軍部的最高長官,雷德元帥的聲音。
“那些許的叛亂,只需要我手下一個稍有能力的將官,和一些英勇的士兵,就可以解決......”元帥年事已高,所以須發(fā)也已經(jīng)花白,但他穿著帝國軍的將軍軍服,黑色的底色將軍人肅殺的氣勢完全的彰顯了出來。他的聲音低沉,但威勢卻絲毫不減:“但是,如果那些情報確認屬實的話,我們確實有必要,用實力......表達我們的意愿?!?p> 宰相低頭,蒼老的面容隱藏在了陰影之中,似乎不想再與他們爭論下去,又似乎是在思考著合適的應對。但沉默只持續(xù)了幾秒鐘,另一個輕浮的聲音插了進來。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呃,爭論。但是我不得不提醒的一點是,有很多人希望......得到戰(zhàn)爭?!?p> 那是坐在角落一個座位上的年輕人,相對于其他幾個同一高度平臺上的人來說,他的年紀明顯要年輕很多,而他的身份相對于在場的那些人,就顯得更加的格格不入了——他是帝國民生部的副部長,還是分管水利方面的副部長。
但他叫西蒙,所以他坐在了這里。
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四周,將他略顯病態(tài)的面容映襯的更加白皙,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那屬于貴族的白色手套被他隨意的脫下,然后抓在手中輕輕地甩打著:“我們周圍,雷德卡爾周圍,帝國周圍,還有......公國的一些人,都希望發(fā)生戰(zhàn)爭?!?p> “哦,我并不是想要就這個話題發(fā)表我的判斷,諸位。我只想提醒你們,無論你們的最終決定是什么,請你們不要忘記那些人?!?p> “那些我的部下查出來的人,那些......想要復辟的人?!?p> 這一次的沉默持續(xù)了更長的時間,就連一開始就在堅持的蘇薩斯都沒有再說話,四周沉悶的空氣聲中,另一個輕蔑的聲音針鋒相對的響起。
“所以我一直就想說......你和你的部下,都是危言聳聽!”
所有人都朝著說這句話的方向望去,那里坐著一個肥胖的身影。與他臃腫的身材相符,他的身份是帝國的財政部長,菲爾德·帕繆爾。
“我一直就在著懷疑,你說的那些東西!你這個......”似乎意識到這個場合不適合說出一些詞語,因為肥胖而略顯尖銳的嗓音頓了頓,然后繼續(xù)說道:“希望打仗又不是什么壞事,作為帝國的財政部長,我想我是最有權(quán)力說這句話的人,因為我知道,我們的國家非常富有,非常的......能打仗?!?p> “就算帝國中的那些所謂的主戰(zhàn)派在期待,又能怎么樣呢?我們有能力,我們有理由,我們有好處......這些還不夠嗎?那些年輕人想要去建功立業(yè),那就讓他們?nèi)ィ凑覀冇械氖擒娰M讓他們?nèi)?;那些公國的鄉(xiāng)巴佬想要跟我們打,那就讓他們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至于那些你所謂的其他人......”
肥胖男子的聲音停了停,然后陡然放大。
“都是你的謊言!你的謠傳!你的......你編造出來的,臆想中的......幻象!”
揮舞手臂似乎用了胖子很大的力氣,他擠在那個黑色堅實的椅子中,放松了身體,然后開始輕微的喘息起來。那位白皙的青年男子面對他的詰難,始終保持著微笑,因為他自信那胖子的那些言論,其他人不會在意的。
就在此刻,最高處王位之上的那個身影終于開了口。
“帕繆爾卿,請冷靜?!?p>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正如那個座位上的中年男子的形象一樣,他須發(fā)皆張,像是一頭雄獅,但很難想象那白色的須發(fā)出現(xiàn)在一個四五十歲,正值壯年的帝王身上。
德雷尼爾·芙蕾·卡德雷夫特,芙蕾帝國的現(xiàn)任皇帝,他穿著一身符合他身份的金紅色的帝王服飾,一只手還拄著一根黑色的紳士杖,看似隨意的神情中隱藏著銳利的眼神,不時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而在財政部長的攻訐之后,這位雄武的帝王一句話,就讓所有還想要說話的人閉上了嘴。因為他們知道,今晚的決定即將出現(xiàn)。
“繼續(xù)調(diào)查那件事的真?zhèn)危l(wèi)堡壘的那件越境事件......”皇帝沉思了片刻,方才開口:“繼續(xù)向那個霍斯曼老頑固......施壓,讓他做個交代。至于那些復辟者......”他冷笑了兩聲:“就讓他們跳幾下吧,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出兵一議,明日交由各大臣......共議?!?p> **************
夜已深沉,來自皇宮的消息傳出,酒館中的幾人也放下心來。
“終于還是沒打起來嘛,放心了放心了?!盜D名為南梔的女子舒了一口氣:“這樣我們的目標應該也不會受到影響......”
“這邊的擔心終于可以放下,但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們的老對頭估計也聽到了風聲,最近他們好像也有所動作......”單眼鏡軍師隨后潑了冷水,對著所有人說道。
“哼,江湖......”自由飛翔冷笑再冷笑:“自從塔尼亞的事情過后......早晚讓他們吃點苦頭......”
被叫做鐵板的漢子在一邊偷偷地吐了吐舌頭。他所了解的會長每次作出這樣的冷笑時,都是他自信不足的表現(xiàn),畢竟那也是壓了他們很長時間的聯(lián)盟第一行會......
“對了,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人今天上線了......”
想到宿敵,一件傳聞突兀地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當時聽到這個消息,自己下意識是不信的,所以也就當成了閑言碎語一般的耳旁風,但現(xiàn)在既然想起,于是就隨口說了出來。
“哪個人啊......”
“你這么說,誰聽得明白......”
眾人迷茫的回應,似乎也給了那塊鐵板些許的撫慰,他大笑著說道:“果然是謠傳啊謠傳,我當時就說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呃,你們怎么了......”
漢子的聲音逐漸的變小了,因為其他人好像從他的問題中想到了什么,表情變得奇怪起來。自由飛翔先是一愣,然后逐漸變得肅穆。
“你是說......那個人......?”
“那個三年前的......”
空氣中有些凝重,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幾個人沒有將各自的答案說出來。他們互相對視著,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僥幸,和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感。
“喂喂,難道你們也聽說了......”漢子吶吶的開了口,聲音也不復之前的豪爽:“難道是真的......”
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愈發(fā)低沉,那女子仿佛想要甩走這些不快的感覺一般,甩了甩頭:“肯定是傳聞啦......”然后走出了房間。
“喂喂,梔子你去哪里,等等我......”鐵板像做錯事情一般的追了出去,聲音變得越來越遠。單眼鏡卻是皺著眉頭原地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如果是真的......”。
“找些人將這件事情放出去,看一下群眾的反應,順便......也試探一下?!?p> 向某個下屬做出了一些交代以后,自由飛翔走到窗邊,看著夜色中繁華的都城,想著行會的計劃和突如其來的傳聞,一時間心中紛亂如麻。最終也只是抬頭,望著不存在于現(xiàn)實中的璀璨星空,嘆著氣搖了搖頭。
“他回來了......嗎?”他喃喃自語:“那個傳說......”

遺忘之志
5999,這數(shù)字真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