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有話好好說,別拔刀啊,”任柏看著拔刀的周倉連忙勸道。
“放心,任老丈,我不會對您怎么樣的,但這些人不除的話恐怕不光會對我們公子不利,還會對老丈您不利?!敝軅}的眼神冰冷的看著周圍的護衛(wèi)。
“周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們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不會說的?!敝車淖o衛(wèi)神色驚恐的向著周倉求饒。
“元福,你就放了他們吧,這些人跟著老朽走商都有些年頭的了,老朽知道他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的?!?p> 周倉也不知道怎么辦了,理智告訴他應該將在場的護衛(wèi)都殺了才能保護公子的安全,可任柏畢竟幫了公子,如果不是剛剛有他的配合公子就暴露了,他說話替護衛(wèi)們求情又不能不聽。
紅兒在幫張大山梳頭發(fā),張大山臉一紅,“紅兒,可以不用梳了,人都走了,可以卸妝了。”
紅兒冷著臉看著張大山,“別動,你以為你安全了么,到了并洲不是一樣有一堆人抓你,你就一直當個女孩吧,老實呆著就好了。沒想到你居然惹了這么大的禍,賞金千萬,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真有你的?!?p> 張大山從另一個紅兒的嘴里竟聽出了埋怨的味道,她是在關(guān)心自己?總感覺乖巧的紅兒和自己的關(guān)系只是普通朋友,但另一個冷冰冰的紅兒又是幫自己化妝又是埋怨自己好像很關(guān)心自己似的。
“現(xiàn)在你要怎么辦?”
張大山有些不解,“什么怎么辦?”
紅兒指了指屋外,周倉正舉著刀想殺那些護衛(wèi),任柏正在苦苦相勸。
“那護衛(wèi)中肯定有聽到你的賞金起了異心的,你要怎么做呢,是殺了他們還是連同我爺爺和我一塊殺了呢。”另一個紅兒說的輕描淡寫,好像事情和自己沒關(guān)系一樣。
“嘶,”張大山倒吸了口冷氣,對呀,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自己應該怎么做?其實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將所有人都殺了,以周倉的武功殺掉所有人是沒有問題的,生在亂世就要有學會心狠手辣,曹操還殺了呂伯佘一家,那些成就一方霸業(yè)的哪一個沒有點污點。
張大山猛的一搖頭,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殺人?開什么玩笑,曹操是曹操,自己是自己,他是個奸雄,自己恐怕一輩子也成不了像他那樣的奸雄。先去西涼看看張寶叔叔到底要自己去那干嘛,然后就找片大點的山歸隱山林。
“紅兒,我想明白了,我不會殺了那些護衛(wèi)更不會殺了你?!睆埓笊秸酒鹕韥?,向著周倉走去。
另一個紅兒的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隨即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聲,小聲的囔囔自語道:“你這樣是活不長的?!?p> “周大哥住手吧,”張大山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任柏近前跪在了任柏面前。
周倉愣了一下,隨即收起大刀也跟著張大山跪在任柏面前。
任柏連忙想要扶起張大山,“大山你這是干什么,還有元??炱饋戆 !?p> “我之所以跪老丈原因有三,一是謝老丈剛剛救命之恩;二是我騙了老丈,張大山只是我的化名,我本姓張名磐;三是我對不起老丈,老丈今日救了我,將來恐怕會遭到朝廷牽連。”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如果沒有張公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恐怕我等都未必會坐在這歸鄉(xiāng)的船上?!比伟鼗呕艔垙埖姆銎饛埓笊剑恼f怪不得張角天師如此得人心,張?zhí)鞄熌芙坛鲞@么仁義的兒子自身也絕對是個仁義之士。
張大山看了看在場的護衛(wèi)緩緩的說道:“在下乃一朝廷通緝的要犯,各位就算是向朝廷告發(fā)在下也是理所應當天經(jīng)地義之事,可如此一來豈不連累了老丈?在下有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張大山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鑲玉的令牌,金牌上印有黃巾二字,“在下將這塊金牌送給各位,等到了并洲在下便會離開,到時候各位可以拿著這塊金牌說在城外看見了在下,說在下匆匆忙忙的往西邊去了。朝廷看到這塊金牌定會給各位賞錢,這樣既不會連累任老丈各位又得到賞錢豈不兩全其美?!?p> 護衛(wèi)們面面相覷,一個護衛(wèi)面帶微怒的跪倒在地,“公子把我們想成什么人了,公子乃是大仁大義之人,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王三今日對天發(fā)誓永不泄漏出公子的行蹤,否則天打雷劈!”
又一個護衛(wèi)跪倒在地,“素聞張?zhí)鞄熌艘挥⑿?,反對朝廷是為了天下百姓,今日見到公子只恨當初沒有加入黃巾,又怎會加害公子?!?p> 在場的護衛(wèi)全都跪倒在地,“我等斷不會為了那點賞錢做背信棄義之事?!边@個時代的百姓都很單純,很重視仁義和誓言,不像現(xiàn)代人們那么多花花腸子。
……
張大山回到房間里心情已經(jīng)平復了,不就是自己成了通緝犯了,穿越成了張角的兒子有這么高的賞金有什么可吃驚的。就不信了,自己都這么拼,化妝成一個女孩還能有人認出自己?
“小子,你很聰明嘛,有些腦子。”房間里傳出于吉蒼老的聲音。
張大山打開茶壺,茶壺里的水飄到空中凝聚成一個兩寸小人。
“你為什么能知道我在做什么?”張大山很不理解于吉為什么能找到自己,而且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非常了解。
“老夫說過和你父親是好友,你父親曾讓老夫在你父親和你身上留下特殊的法印,可以隨時隨地找到你們。至于為什么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是老夫的眼睛?!眱纱缧∪苏f道。
張大山冷笑了一聲,語氣譏諷的說道:“只怕父親當老伯是好友,老伯未必真將在下父親當成朋友。黃巾起義不見老伯,現(xiàn)在老伯反倒向在下索取《太平要術(shù)》?!?p> “哼,黃口小兒你懂什么,老夫在黃巾起義時為了黃巾受了重傷,至今尚未痊愈?!庇诩鷼獾恼f道。
張大山笑著敲了敲桌子,“伯父說受傷了那便是受傷了?!?p> “少要冷嘲熱諷,你自己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鳥,我切問你你剛剛和那老丈以及護商的護衛(wèi)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張大山稍加思索認真答道:“十分真,零分假?!?p> “恐怕是三分真,七分假吧?!?p> “何為真,何為假,裝了一輩子便是真,裝到一半半途而廢便是假?!?p> “哈哈哈,”于吉對張大山高看了一眼,“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城府竟然如此之深,怪不得你叔叔張寶曾經(jīng)說過你是世間一妖才。”
“晚輩沒有太多想法,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歸隱山林,做一個隱士。”
“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孩子,你早晚會求著將《太平要術(shù)》交給我的。”兩寸小人說完化成了一灘水,水花又一次濺了張大山一身。
張大山看著一灘水心說,得,又一壺水沒了。
很快木鵲開到并洲地界,巡邏的鐵鵲也開始多了起來,那些護衛(wèi)很守信,沒有將張磐泄漏出去,來船上的士兵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有些漂亮的小女孩就是要找的張磐。
……
木鵲在并洲的一處郊外停了下來,周倉和一身女裝的張磐向任柏一行人告別,任柏取了些盤纏遞到張大山近前,被張大山婉言謝絕。
張大山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遞到任柏身后的護衛(wèi)王三手中,“和各位相處了有些時間了,一點小紀念品不成敬意?!?p> 王三正要打開,被張大山制止了,“不是什么貴重東西?!?p> 張大山看向紅兒,紅兒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路上小心,大山哥?!?p> 另一個紅兒怎么沒有出來,就沒什么想跟自己說的么,張大山覺得自己好像對另一個冷冰冰的紅兒升起了特別的情緒,結(jié)果只是人生的過客么?張大山笑了笑,自己真的是很可笑,穿越前明明都是個奔三十去的人了,結(jié)果穿越后卻對一個小女孩產(chǎn)生了感情,就算另一個紅兒再怎么成熟,也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而已。
“各位保重,”張大山和周倉大步離開,開始了新的旅程。
王三打開了張大山留給自己的小袋子,袋子里裝著刻有黃巾的金牌,“這,”王三看著金牌眼圈通紅,“張公子何須如此啊。”
就在眾人感慨張磐的仁義時,紅兒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對著體內(nèi)另一個靈魂說道:“為什么不告訴大山哥?”
“告訴了又能怎樣,只會徒增他的心理負擔罷了?!?p> 紅兒不理解另一個紅兒的做法,“天下這么大,你就讓他這樣走了你們很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你不說他怎么知道你……”
“那我還能怎么辦,”另一個紅兒停頓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我還能跟他一起走么?那樣對你,對爺爺都太不負責了,對他也是個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