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兒嗯,妖氣入骨。
趙樽冷峻的嘴角難得扯出一個柔和的弧度來,上前一步,似笑,卻沒笑。
“也可,本王向來不虧了身下之人?!?p> 東方青玄妖嬈的臉,一僵,隨即干笑,“哈哈!殿下好生風(fēng)趣?!?p> 斗斗斗,誰說只有女人好斗,這男人不也一樣好斗么?
見兩個男人用極內(nèi)涵的段子,磨著賤賤的嘴皮子,夏初七杵在邊兒上,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jī)會,讓她能近距離的用目光褻瀆兩個人間極品美男。嘖嘖,從她這個方向瞧過去,一個紅衣邪氣美艷,舉止誘人妖冶。一個黑衣高冷尊華,姿態(tài)蠱惑勾魂,讓她這個良家小女子真的很想大吼一聲。
“你倆真般配——不如在一起吧?”
“走了。”
她腦補(bǔ)臆淫還沒有結(jié)束,趙樽已經(jīng)揚長而去,她只得巴巴兒的跟上。東院的前檐下,東方青玄看著他倆的背影,嘴角淺淺揚起,一雙鳳眸里的笑意更加濃郁了幾分。
“這出戲更好看了。”
一轉(zhuǎn)頭,他變了臉,“如風(fēng)?!?p> “屬下在?!币粋€錦衣衛(wèi)青綠便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捂書在鼻,東方青玄深深一吸,微瞇著眼,“筆墨伺候?!?p> 東院書房里,他在第一張紙箋上寫。
“晉王有反意,前魏國公夏廷贛嫡女夏氏……”
寫到此處,他略略一頓,牽了下唇角,又焚了紙箋,改寫了另一張。
“晉王有反意,清崗乃兵家要塞。進(jìn)可攻、退可守,大患?!?p> 薄暮冥冥,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兒從東院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矮個子的小廝還不及高個子王爺?shù)募绨颍恢卑字粡埬槪嘀噶松y受得緊的眼睛。
半晌兒,聽得趙樽淡淡說,“錢財乃身外之物。”
她翻白眼兒,“這樣不好吧?很容易讓人沒有工作積極性的?”
“那便不要工作了。”
她無語了。
雖然,他學(xué)會了使用“工作”這個人人平等的詞語,暫時性壓下她心里是他“奴才”的身份憋屈。但年薪六兩的日子,她活得起么?想到這,她再次怒視過去。
“鄭二寶是你指使的?”
“嗯?!彼卮鸬煤芨纱?,斜斜睨過來,“想要回銀子?”
“廢話!”
“求爺?”
太賤了!夏初七哼了一聲,“我不要別人廉價的施舍?!?p> “哦?”趙樽目光閃了一下。
“我知道,像我一個小丫頭身上帶著太多的銀子,很容易招來禍?zhǔn)?。輕者失身,重者丟命,說來損失了一點兒錢財,其實沒什么大不了?!?p> 輕唔了一聲,趙樽更不懂了。
“哎,人活著,一輩子能賺多少銀子?留著命,比留著銀子好?!?p> “……!”他目光已有怪異。
她接著說,“有一個偉人曾經(jīng)說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賺錢的方法卻是無限的。所以我不需要自怨自艾,應(yīng)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賺錢事業(yè)中去?!?p> 趙樽冷抿著唇,瞥向她真誠的小臉兒。
“總有一天,我要把狼虐成狗,再把狗虐成豬。不,虐成豬頭。讓他跪在我的床頭,替我洗腳、捏腳、捶腿、敲背、搖著尾巴唱征服……想一想,我的心情就很好,很愉快,眼前的事兒就都不是事兒。”
她邪乎乎的望了過來,一雙眼睛清澈得得如同六七月晴朗的天空,可那火辣辣的視線,卻像有無數(shù)的刀片兒在往外飆。
“爺,你知道女人最厲害的賺錢方式是什么嗎?”
趙樽面無表情,一臉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的樣子。
“就是——”她拖長了聲兒,突然一把抱緊他的腰,利用自己這只有十五歲的幼小身子,說服了一個成熟女人的靈魂,開始打滾撒賴,“就是不要臉。今兒我還就告訴你,你如果不還我銀子,我便纏著你,纏死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趙樽扯開她干瘦的爪子,一副尊貴高冷的姿態(tài)。
“爺出恭你也跟著?”
“跟著!”誰不大小便,有啥稀罕?
他神色淡淡看來,一副隨你高興的樣子,調(diào)頭就走。
這樣挑戰(zhàn)夏初七底線和節(jié)操的行為……哪里能難得到她?
一張臉上還掛著生姜催出來的淚兒,她邪惡的眼神兒一瞇。
“站?。 ?p> 他大步往前,絲毫不予理會,她亦步亦隨,壓低了嗓子,“最后問你一次,還是不還?”
他不答。
不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好呀!非得逼她出絕招兒。
此時兩人剛走到馬號附近,她眼見四下無人,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笑嘻嘻的耍賤,“你若不還我銀子,我便大聲嚷嚷,說你紅褲衩白屁股,騙財騙色……要了我的人,拐了我的錢,還耍不要臉?!?p> 一句出口,趙樽臉色微變,冷颼颼的眼望了下天。
緊緊拽了他的胳膊,她繼續(xù)耍嘴溜,“怎樣,曉得怕了吧?”
趙樽冷冷的唇,越抿越緊。
咯的一笑,她彎了眼兒,“不過爺您且放心,只要您把銀子還我了,這什么紅褲衩子白屁股的事兒,我都不會告訴別人的……”
吱——
這時,馬號后頭突然傳來細(xì)微的一聲。
趙樽低喝,“誰?出來!”
嗖啦一聲兒,從不遠(yuǎn)處的草垛子后頭慢吞吞走出來英俊瀟灑的元祐小公爺,他嘻嘻發(fā)笑著,高舉雙手,沖他擠了擠眼睛。
“十九叔,紅褲衩子白屁股,我可沒聽見?!?p> 趙樽維持許久的高冷面色,刷的黑了,眼神兒冷箭一般剜了過去,卻見元祐往后大吼一聲“陳大?!?,自個兒趁機(jī)呼啦一下便跑得沒了人影兒。
“俺,俺……”陳大牛雙手蒙著眼睛,也從草垛子后頭慢慢走了出來,“俺耳朵不好使,啥也沒聽見?!?p> “你他娘的耳朵不好使,蒙眼睛做什么?”
一道冷斥聲兒傳入了夏初七的耳朵,聽得他又爆了粗,她便曉得這一回趙閻王是真心怒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轉(zhuǎn)身,她正準(zhǔn)備悄悄離開,后領(lǐng)子就被人給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