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府中舊物
“用不著那么麻煩,底下的人已經(jīng)在收拾竹瀾園了,就是屋子里還差些物件。”
沈昭一針見血。
這是找她要東西來了!
柳氏心里清楚,面上笑容不減,心里卻是早已恨不得掐死沈昭。
“有人收拾就好,這樣我這就安排底下的人出去采買,只不過…”
柳氏猶豫了一下,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床柜一類的大物件,為此今日能送來啊?!?p> 柳氏心下冷哼,因?yàn)樯蛘褜?dǎo)致她失去了李嬤嬤,這無異于是折了他的臂膀。
她又怎么可能讓沈昭好過。
往后日子還長,待宮中皇子選妃事畢,看她怎么收拾這個死丫頭。
若是從前的沈昭對她的解釋,定然無疑。
可如今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在京中多活了八年的人。
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各類工坊,一應(yīng)物件哪里會沒有成品,不過就是柳氏的刁難罷了。
正好她本就沒打算出去買。
“柳姨娘有心了,用不著那么麻煩,那屋子以前便是我母親在住,里邊的一應(yīng)物件也都是母親的嫁妝,既然我還住在哪里,就還用那些東西吧。”
輕飄飄的兩句話,讓屋內(nèi)的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要知道,沈昭母親竇氏的那些嫁妝可都是好東西啊。
竇家乃是商賈,可謂是家財萬貫。
對于竇氏這個嫡女,更是疼愛的不得了,陪嫁來的東西便是放在沈家也是得高看兩眼。
柳氏死死掐住手中的絹帕,才勉強(qiáng)忍住了心里的怒火。
可沈凝霜就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些都是舊物件了,破爛的不成樣子,早便已經(jīng)扔了?!?p> 沈昭離開沈府的時候不過還是個孩童,恐怕早就已經(jīng)記憶模糊了。
況且就算是有記憶,口說無憑,誰又信呢。
柳氏也附和道,“是啊昭姐兒,那些東西早就壞了,趕明我讓人給你做套新的。”
話都說到這里了,柳氏也沒有再和沈昭周旋下去的耐心了。
畢竟,也不可能真就把東西給她。
面對這母女二人如出一轍的耍無賴,沈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眼中卻不見半分笑意,幽幽開口。
“是啊,有的東西放的壞,有的東西卻放不壞,妹妹你說是不是?。俊?p> 這話前言不搭后語,說的更是漫不經(jīng)心,卻又像把刀子,扎的沈凝霜心頭一緊。
“這話什么意思?”
沈凝霜故作鎮(zhèn)定。
“不知道妹妹認(rèn)不認(rèn)識王山???”
沈昭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兩人聽的清楚。
王山?
柳氏心頭閃過一絲疑惑,她怎么不知道府中還有叫王山的?
一旁沈凝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游移,不敢直視沈昭。
臉上一陣慘白毫無血色,“我……我不認(rèn)識什么王山……”
看到沈凝霜如此表現(xiàn),再想想今日的時,柳氏哪里還不明白,一口老血壓在喉頭,險些要了她的命。
“是嗎,可他平白無故給了我五兩銀子,說時妹妹給我的,你說這是怎么回事?。俊?p> 沈昭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
眼看著沈凝霜的面容出現(xiàn)崩裂之色。
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
本來沈凝霜還存著僥幸心理。
萬一是那王山給耽擱了,沒有辦事呢。
可萬萬沒想到,沈昭居然真的已經(jīng)碰到王山了,還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
這一刻,沈凝霜無比迫切的想要見到王山。
只不過,她注定要失望了。
此刻的王山,應(yīng)該已經(jīng)躺在京兆府的停尸房了。
若非如此,沈昭也不會拿著她的命脈,僅僅是要個物件了。
眼下,趁著二人慌張,能敲一筆是一筆了,等明日春暖閣的消息傳出來了,也就沒什么用了。
畢竟死人,可不會說話。
“昭姐兒!”
柳氏尖銳的嗓音劃破空氣,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擺著纖細(xì)的腰肢,踱步擋在沈昭二人中間,擋住了沈凝霜的身影。
知子莫若母。
沈凝霜是她生的,即使她什么都不說,柳氏也已經(jīng)大致猜出了其中的關(guān)系。
凝霜想要弄死沈昭,這沒有錯,錯就錯在事情沒有做干凈。
“哎……”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柳氏遮掩的嘆了口氣。
“你瞧我這記性,都在庫房呢,你且回去等著,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搬!”
柳氏的服軟是沈昭的意料之內(nèi)。
可沈凝霜卻大驚失色,不甘心的喚道,“娘!”
生怕她再說些什么不該說的出來,柳氏一眼瞪過去,便噤了聲。
“如此,倒是謝謝姨母了,不過姨母可記得把東西搬齊了,什么屏風(fēng)之類的,我可都要!”
沈昭意有所指。
聽到這話,縱使是柳氏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視線落到了門口的那沉香玉葉屏風(fēng)上,繼位不情愿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事情辦妥了,沈昭轉(zhuǎn)身就走。
回府第一天,也不好弄的太難看。
右腳才出了門檻,就有小丫鬟慌里慌張的同她擦肩而過。
“夫人,嬤嬤……沒了……眼睛說什么都不肯閉上……”
沈昭腳下一頓。
下一秒只聽屋里傳來砰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遭了殃。
…………………………
皇城,養(yǎng)心殿內(nèi)。
大雍的掌權(quán)者,皇帝蕭承運(yùn),一身龍袍正端坐在龍案前。
只是額頭上那揮之不去的愁云,讓本就肅穆莊重的宮殿,更多了幾分緊迫。
龍案前,林林總總的站著十來人。
宮殿外,一大一小兩太監(jiān)更是愁容滿面。
“師傅,陛下與內(nèi)閣兵部的諸位大人,從午時到現(xiàn)在,一次水都未叫?!?p> 大太監(jiān)滿是褶皺的面容顫了顫,猶豫片刻搖頭道。
“告訴御茶房,把茶水備好,等著吧……”
事關(guān)勇毅侯,哪有那么簡單?。?p> “陛下,南邊不能再拖了!”
兵部尚書李晉,把心一橫從眾人之中,站了出來。
言辭懇切。
“陛下,南疆十萬大軍,已然壓境,我軍軍中人數(shù)本就吃虧,一應(yīng)補(bǔ)給又上不去,前線將士死傷慘重啊?!?p> “是啊,陛下,眼下急需調(diào)兵增援?!?p> 說話的乃是內(nèi)閣大臣王吉。
聞言有大臣冷哼一聲,當(dāng)即反駁道。
“增援?你說的倒是簡單,從哪里調(diào)兵?總不能抽調(diào)京城守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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