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誣陷困局，險象環(huán)生難脫身
正值暮秋時節(jié)，白晝漸短，暮色早早地籠罩了天地。
琉璃瓦上的殘陽被迅速蠶食殆盡，那如血的殘霞很快消失在天際。
隨著夜幕降臨，臨水軒被一種清冷的氛圍所環(huán)繞，偶爾傳來的秋蟲鳴叫聲，更增添了幾分寂靜。
秦婉言垂眸望著汝窯梅瓶上蜿蜒的裂紋，此時正值秋季，室內(nèi)的溫度較低，冰紋裂痕里滲出的絲縷水痕顯得格外冰冷，在青瓷表面洇出深色痕跡——這分明是剛被人用冷水澆過的痕跡。
而秋季空氣干燥，水分蒸發(fā)快，這水痕卻還如此明顯，更讓秦婉言心生疑慮。
“我的和田玉佩！“林若棠突然掩袖啜泣，在這寂靜的秋夜，她的哭聲顯得格外突兀。
青玉步搖在她發(fā)間簌簌顫動，秋夜的微風(fēng)輕輕吹過，帶來一絲寒意。“那是太后賞的恩典，若丟了可如何是好！“
眾人尚未從方才花藝比試的驚變中回神，林若棠的貼身丫鬟春杏突然撲通跪在青石板上。
秋夜的露水使得青石板格外冰涼，她發(fā)間還沾著假山后的青苔，此時的青苔在秋夜的月光下泛著幽光，裙擺水漬在這清冷的環(huán)境里顯得更加濕冷。
她急切地喊道：“奴婢瞧見秦小姐往八寶格暗格里塞了東西！“
張公子手中折扇“啪“地合攏，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秦婉言面前。
秋季夜晚的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吹動他腰間蹀躞帶上的鎏金佩刀，刀鞘上“忠勇侯府“的徽記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光。
他大聲說道：“還請秦小姐自證清白?！?p> “誰敢碰我家小姐！“秋菊張開雙臂攔在前面，秋夜的寒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她被秦大少爺揪著后領(lǐng)甩到孔雀銅燈架上，青銅雀喙劃過小丫鬟臉頰，頓時綻開道血痕，在這清冷的秋夜，血痕很快凝結(jié)。
秦婉言將染血的指尖藏在纏枝蓮紋袖口里，秋夜的涼意透過衣袖傳來。
她目光掃過林若棠微微發(fā)抖的護(hù)甲，此時秋夜已深，氣溫更低，林若棠的身體微微顫抖，那赤金纏臂釧隨著她的動作在月光下晃動，釧身上沾著的星點(diǎn)青苔與春杏靴底的水藻痕跡，在這秋夜的環(huán)境中更難被察覺，仿佛是被秋夜隱藏起來的線索。
“既要搜身，何不先看證物？“秦婉言突然抬手撫過裂紋斑駁的梅瓶，秋夜的寒氣讓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指尖在冰裂紋隙間輕輕一勾。
纏著銀絲絳的野薔薇在秋夜的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帶刺藤蔓勾著塊瑩白玉佩懸在半空，在月光下晃出冷冽的光。
林若棠的啜泣聲戛然而止，秋夜的寂靜仿佛凝固了一般。
春杏踉蹌著要去搶那玉佩，卻被秦婉言用花剪抵住咽喉。
秋夜的風(fēng)卷著遠(yuǎn)處的桂花香和臨水軒后蓮花池的腐草氣味吹來，將春杏裙擺上的水藻氣息送進(jìn)眾人鼻端——那分明是臨水軒后蓮花池特有的氣味，而秋季蓮花池的水藻在低溫下生長緩慢，這獨(dú)特的氣味在此時更加明顯。
“張公子不妨聞聞這玉佩?！扒赝裱酝蝗粚⒂衽鍜佅虬肟?，秋夜的微風(fēng)影響了玉佩的軌跡，看著少年手忙腳亂接住，“若是太后賞賜之物，怎會浸著蓮花池的淤泥味？“
隨著夜幕加深，月亮漸漸升高，月光灑在秋菊蜷縮在銅雀燈座旁的身影上。
秋菊手指死死摳住燈架底部某處凸起的蓮花紋，回憶著白天還溫暖的陽光，而此時秋夜的寒冷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想起方才春杏落水時濺起的浪花里，分明浮著半片繡金線的鵝黃衣角。
秋夜的涼意讓春杏的臉色更加慘白，秋菊蜷在銅雀燈座旁的影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小丫鬟踉蹌著撲到人群中央，發(fā)間垂落的珠花被血痕黏在臉頰，她大聲喊道：“小姐整日都在東廂房理賬，晨起還替大少爺縫補(bǔ)了蹀躞帶！“
“放肆！“秦大少爺蟒紋錦靴碾過秋菊的指尖，腰間玉佩撞在劍鞘上發(fā)出脆響，“主子說話輪得到你插嘴？“鎏金護(hù)甲掐住秋菊的下顎，此時秋夜的露水使得周圍的空氣更加潮濕，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春杏的指甲縫里沾著赭色漆屑——正是方才被秋菊摳掉半片的銅雀燈座漆色，在這潮濕的秋夜環(huán)境中，漆屑的顏色顯得更加暗沉。
林若棠的赤金護(hù)甲突然叩在梅瓶裂紋處，碎瓷片簌簌掉落，在秋夜的寂靜中，這聲音格外清脆?！凹热桓鲌?zhí)一詞，不如請?zhí)笈烧剖聥邒邅眚?yàn)身？“她尾指上的纏絲瑪瑙戒劃過張公子腰間佩刀，刀穗上墜著的青玉髓突然斷裂，滾落在秦婉言繡著忍冬紋的裙裾邊。
秦婉言俯身拾起玉髓的剎那，秋夜的風(fēng)吹起她的裙擺，她瞥見林若棠裙擺內(nèi)襯沾著星點(diǎn)赭色漆粉——與春杏指甲如出一轍的銅雀漆色，在這秋夜的微光下，漆粉的顏色若隱若現(xiàn)。
她突然抬腳踢翻鎏金炭盆，燒紅的銀絲炭滾落在青石板上，在秋夜的寒冷中，炭火的溫度顯得格外溫暖，但很快又被秋夜的寒氣所侵蝕。
就在這時，一陣秋夜的強(qiáng)風(fēng)刮過，吹得火星四處飛濺，照亮了張公子靴底粘連的鵝黃絲線。
“諸位不妨找找這'失竊'的玉佩?！扒赝裱杂没籼羝饓K燃燒的銀絲炭，火光映著她眼底冰棱般的冷意，“若是贓物，總該有藏匿的痕跡?！疤炕鹇舆^林若棠鬢邊時，秋夜的微風(fēng)將她發(fā)間垂落的珍珠流蘇吹起，纏住春杏的絹帕，帶出股蓮花池特有的腐草腥氣。
人群騷動中，不知誰碰翻了紫檀八寶格。
鎏金香爐滾落時，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在秋夜的寂靜中傳得很遠(yuǎn)。
緊接著，秋夜的風(fēng)突然變大，秋菊突然撲向銅雀燈座，沾血的指尖狠狠摳進(jìn)燈座底部的蓮花紋。
隨著“咔嗒“機(jī)括聲，暗格里突然掉出半截鵝黃絲絳——正是假山后失蹤丫鬟的衣料。
“在這里！“御史大夫家的庶女突然指著林若棠座下的青玉席鎮(zhèn)驚呼。
那塊雕著纏枝蓮紋的玉鎮(zhèn)被掀開時，瑩白玉佩正卡在縫隙里，玉佩上沾著的青苔與林若棠護(hù)甲上的如出一轍。
張公子的佩刀“鏘“地出鞘半寸，刀光映出林若棠額角細(xì)汗，在秋夜的寒冷中，那細(xì)汗很快凝結(jié)。
她慌張地說道：“這...定是有人栽贓！“她赤金護(hù)甲突然指向春杏，瑪瑙戒在秋夜的月光下泛著血光。
春杏踉蹌后退時，懷中的藥粉包突然跌落，淡紫色粉末在秋夜的微風(fēng)中揚(yáng)起，沾上秦大少爺?shù)尿y錦袍——正是能令銅器生銹的礞石粉。
在秋季，空氣干燥，粉末更容易飛揚(yáng)和附著。
“不過是小姑娘家的玩笑?！扒卮笊贍斖蝗惶_碾碎藥粉包，蟒紋錦靴沾著紫色殘?jiān)茸∏锞盏娜箶[，“舍妹最喜與人逗趣，林小姐莫要見怪?！八g玉佩撞在劍鞘上叮咚作響，那纏著銀絲絳的玉佩缺了個小角——正是方才被秋菊摳掉的銅雀漆片形狀。
秦婉言撫過梅瓶裂紋的手指突然頓住，秋夜的寂靜中，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冰裂紋隙里殘留的冷水混著銀絲炭灰，在她掌心凝成漆黑的泥。
她望著兄長護(hù)在林若棠身前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日前賬房先生送來的密信——那記載著秦大少爺私吞軍餉的賬本，此刻正藏在她妝奩夾層的鎏金銅鏡后。
隨著秋夜?jié)u深，黎明前的黑暗籠罩著一切，秦婉言彎腰拾起那截鵝黃絲絳。
絲絳邊緣參差的裂口處，赫然綴著半枚鎏金紐扣——與秦大少爺常服上的盤扣紋樣分毫不差。
假山后的蓮花池在秋夜的微風(fēng)中泛起細(xì)密漣漪，將絲絳上暗褐色的血跡暈染成詭譎的紋路，仿佛在訴說著這個秋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