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滿眼淚花,不可置信地看著溫柔,自己怎么說也是溫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伺候她也有三四年了,現(xiàn)如今這溫二毫不顧忌她的臉面,就這樣扯開她的衣裳,廳里這么多人,還有外男,雖說她是婢子,可她也是一個十七八的姑娘家??!
玉簪以為,自己被老爺……二小姐是不知情的,所以才沒能護著自己。沒想到是她害得自己!玉簪恨呀!恨不得將溫柔碎尸萬段!反而,溫大小姐不計前嫌,還幫自己,自己真的瞎了眼居然幫二小姐給大小姐下藥!
玉簪滿臉悔恨又羞愧,緩緩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中全是憤恨,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樣,狠狠盯住溫二小姐,冷笑道:“二小姐,你怎么能這樣冤枉我呢?……我們當奴婢的可都看在眼里,老爺看著好像更寵你,吃喝玩樂隨你,可生意上的事情,卻都交給大小姐處理。”
“這幾年更是對大小姐青睞有加,那些鋪子、莊園、碼頭,哪個不是大小姐接手后就生意紅火,收成暴漲?甚至起死回生。連你最喜歡,開口要了三四回都沒要到的思逸園,老爺都當做生辰禮物送給了大小姐,下人們都在傳,大小姐心思玲瓏,老爺有意栽培,用不了多久,怕是老爺就要改遺囑了,把原定給你的產(chǎn)業(yè)全都給大小姐!”
“二小姐,你敢說你不恨嗎?不嫉妒嗎?不怕嗎?只要現(xiàn)在老爺一死,之前他立的遺囑就還有效,這產(chǎn)業(yè)就全部是你的了!”
“前幾日,老爺和夫人吵架不還說嗎?這些家產(chǎn)要是給你們母女倆,不出五年,就會敗光,與其敗光,不如全給了大小姐!二小姐,你怕不是恨得牙癢癢吧!”
“剛剛茶杯是奴婢遞給二小姐的,沒錯??啥〗阋彩桥鲞^那杯茶的!而且,你才能決定這杯茶遞給誰,那巴豆粉也是你給我的,沒準里面真有砒霜呢!誰知道,你把下了毒的茶遞給了誰!”
“啪!”溫柔氣得站起來給了玉簪一巴掌,“你這個賤人!我當初就該把你發(fā)賣到柳巷去!”
“夠了!你們兩都有嫌疑,當時在場的都有下手的可能,甚至全部家丁仆從都有嫌疑。而且,誰說毒一定下在茶杯里?當時溫老爺喝了茶,也吃了一個紅棗糕,這毒也不一定是下在茶水里,等大夫到了,查看清楚,就明了了。只不過茶水是溫二小姐親手端上的,溫老爺肯定會喝;這五樣茶點卻是提前放好的,溫老爺不一定會拿到這個紅棗糕,除非兇手知道,他一定會拿這個棗糕?!鳖伱髡棉D過身看著被搜出來的瓶瓶罐罐,微微皺眉,不對,不對,思路有些混亂,還有什么是自己錯過的呢?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墨云跑進來通報,請的大夫到了。
說話間,墨云帶著城南最好的大夫——晏大夫,來了。
晏大夫仔細診斷了一番,又查看了所有杯中的茶水、茶點、玉簪的那張牛皮紙、各種鼻煙壺等,這才捋著山羊胡子緩緩說道:“從溫老爺?shù)陌Y狀看,應當是砒霜中毒了,不過好在量不多,處理也及時,我再開幾副藥,好生休息幾天,就沒什么大礙了。除了在溫老爺喝的茶杯之中發(fā)現(xiàn)砒霜和巴豆粉,其他物品當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砒霜。”
“巴豆?”容婉吟反問道,“溫柔,你真的給你爹下毒了?你也太狠心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這都對上了!”
溫柔面色慘白,聲嘶力竭道:”我沒有,不是我!“
溫夫人連忙護住溫柔,不讓其他人帶走她:“你這狗官,昏庸無能,毒不是我女兒下的!”
顏明彰安慰道:“溫夫人,只是暫時讓二小姐在房中待一會,若真的不是她做的,本官一定徹查清楚!等下衙役來了,定會秉公辦理。”
顏明彰說完,便讓人將兩人拉開,將溫柔和玉簪分開關押。
“墨云,你再去縣衙跑一趟,借些人手來……”顏明彰話還沒說完,只聽外面“轟”的一聲巨響,如雷霆炸裂般,竟是爆炸聲!眾人驚得臉色驟變,忙不迭地奔出大廳。只見那平日里氣派非凡、連接著溫府東西兩院的漢白玉石橋和曲橋,此刻竟像被巨力生生折斷,“嘩啦啦”地墜入湖中。水花高高濺起,在夕陽的余暉下泛著冷光。
“溫大小姐,請問府中可有船只?”顏明彰一臉嚴肅地問道。
溫馨看了一眼溫管家:“管家,小湖那邊不是剛好有一艘船嗎?”
管家搖了搖頭道:“確實是有,但前幾日突然漏了,現(xiàn)在還在蘆葦叢里擱著呢!其他是真的沒有了?!?p> 眾人嘆氣。
這湖面寬闊無邊,沒有了這座橋,哪怕是輕功絕佳的容婉吟,想要直接飛躍過去,也絕無可能。而思逸園另外三面皆是高聳的圍墻,圍墻外便是陡峭的絕壁。
“有人會游泳嗎?”
“不行,這潭水很深,里面有暗流,現(xiàn)在又晚了,即使游出去,沒有馬車,今夜也下不了山。山中猛獸眾多,太不安全了…”管家阻止道。
“這么危險,你們干嘛把別院建在這?。空宜绬?,不是!”容婉吟有些急了,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人就這么被困在了這思逸園之中。
“那是什么?”長風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墨云抬手搭在眉毛上,做成涼棚狀,朝著湖面望去,只見湖面上漂浮著一個巨大的箱子。那箱子造型極為精美,周身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在黯淡的光線中,隱隱散發(fā)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那不是老爺?shù)膶毾鋯??”有個下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啊……”其他下人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管家,還不讓人撈上來,泡壞了里面的寶貝,你們誰賠得起!”溫夫人原本就因被困而煩躁,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逐漸降臨的夜色。
幾個下人不敢耽擱,瞬間七手八腳地拿起長桿等物件去撈箱子??赡窍渥訉嵲谔^沉重,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卻一時間難以將其撈上岸。
“這么重,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搬到湖里的?我也沒看到有人搬箱子呀!”墨云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