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家
郁大夫人無計(jì)可施，只得硬著頭皮向二房求助，甚至拿出了家中積蓄，企圖從官差手中購買一些救命草藥。
“大嫂，如今家族落得這般境地，完全是因你們而起。你們對母親未盡孝道，還想拖累我們，這實(shí)在說不過去吧？”方氏，堪稱郁家二房的代言人，語氣冷硬。
郁大夫人面露焦慮與無奈，手中的帕子擰得緊緊的：“我那大哥原本就體弱多病，如今更是臥床不起，若你們能伸出援手救他一命，我們長房定會銘記這份恩情……”
方氏毫不留情地打斷她：“你說這么多有何意義？就算是你，也未必能熬到寧古塔。我們家的銀兩有限，用到你們身上，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郁大夫人渴望老夫人能施以援手，她投去一個充滿求助意味的目光。
老夫人卻只是輕輕撇了一下臉，語氣冷漠得仿佛冰霜：“這才剛離開京城就支撐不住，何必浪費(fèi)那些銀兩？活著的還得繼續(xù)活下去?！?p> 這含義再明白不過，意味著他們將袖手旁觀。
郁大夫人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信：“母親，晟鋒對家族鞠躬盡瘁，耗盡心血，他為咱們贏得了尊貴的誥命夫人封號。盡管目前處境堪憂，但你們怎能忍心坐視不理呢！”
郁晟堂立刻接過話茬：“大嫂，母親的話難道還不夠明確嗎？我們此刻確實(shí)愛莫能助?！?p> “你們……”郁大夫人憤怒至極，竟然無言以對。
“眼下的困境，皆是因晟鋒教子無方，導(dǎo)致我們無辜受牽連。往后，我將與晟堂和承民相依為命，不再勞煩你們。”
老夫人面色鐵青，語氣冷若冰霜：“從此以后，各過各的日子?！?p> “母親的意思是……要分家？我絕不答應(yīng)?！庇舸蠓蛉巳f萬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準(zhǔn)備見死不救。
在過去，由于老夫人的存在，郁大夫人并未過多插手家族事務(wù)，因此大房這邊即便遭遇抄家，也并未搜出多少值錢的財(cái)物。
作為家族中最為精明的成員，郁家老夫人自然儲備了應(yīng)急的資金。
然而，她所保護(hù)的，僅僅是自己的安危，以及二房和三房的福祉，對大房的存亡則置若罔聞。
江頌宜輕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嘆：畢竟不是親生骨肉，這份冷漠真是淋漓盡致，“真是夠無情的。”
“奶奶，求您伸出援手救救我父親……嗚咽咽……我父親已經(jīng)高燒不退，意識模糊，胡言亂語！”郁瀾神情慌亂，淚流滿面地奔跑而來，脆生生地跪倒在老夫人膝前，淚珠如斷線珍珠般灑落。
往日里，奶奶對她寵愛有加，此次定會不吝援手。
方氏冷硬地一把將她推開：“小姑，你們找錯對象了，你們應(yīng)當(dāng)去找那罪魁禍?zhǔn)捉炓耍覀儫o能為力啊?！?p> 郁瀾心急如焚，緊緊拽住老夫人的衣袖，哀求不已：“奶奶，求求您了，我父親真的支撐不住了，您救救他，哪怕讓我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愿?！?p> 她實(shí)在不能失去父親。
郁晟鋒自感命懸一線，已經(jīng)開始口述遺言。
二夫人常氏心生憐憫：“母親，我這里還有些銀兩……”
郁老夫人卻以冷厲的目光制止了她。
郁大夫人緊緊拉住女兒，目光中滿是無奈與憤慨：“瀾兒，別再求他們了……”
求也是徒勞，這些人都是鐵石心腸。
郁三夫人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走了過來，面露難色地說道：“大嫂，婉兒自幼體弱多病，再加上隨我們流放，生活艱辛，我們出門時也并未攜帶過多物品，我想要助你，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是三房的無奈與立場，盡顯其難處與無力。
郁大夫人臉色鐵青，宛如寒霜覆蓋，她在此處的境遇，就如同秋風(fēng)中飄搖的落葉，備受冷落。
“你親眼所見，我們已是山窮水盡，哪還有余錢為伯父購置藥材呢？”方氏在旁巧舌如簧，試圖彌補(bǔ)尷尬的氣氛。
郁瀾的怒火更盛，聲調(diào)不覺提高了幾分，宛如雷霆之怒：“響午時分，你們不是還在官差面前大快朵頤，買了醬牛肉和燒雞嗎？你們有錢買美食，卻拿不出分文為伯父買藥？”
方氏滿臉傲慢，語氣冷硬：“那是我娘家人贈予我的私房錢，我為何要用來為伯父買藥？”
郁瀾心頭靈光一閃，立刻指出：“你們先前取走了我大嫂的包袱，里頭有銀錢，快還給我們。”
“包袱早已被江頌宜那狐媚子偷走，你們?nèi)フ宜饕?！”方氏提及江頌宜，心中的憤懣更甚，臉色愈發(fā)難看。
“求求你了，嫂子，求你救救我爹，我將來一定會百倍償還你的。”那小姑娘眼眶泛紅，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哀求聲充滿了無助。
郁大夫人望著這一家子的冷漠無情，心中憤怒如波濤洶涌，難以平息。
就在此時，郁晟堂攜著兩位官員緩緩走來，神色冷若冰霜，語氣斬釘截鐵：“我們決定分家，請官爺們?yōu)槲覀冏鱾€見證。”，字字鏗鏘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二叔？您方才所言何事？”郁瀾滿臉震驚，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
郁大夫人同樣感到錯愕，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走到這一步：“諸位，你們真的打算分家嗎？”
郁晟堂并未立即回應(yīng)，而是向著兩位官差禮貌地拱了拱手，說道：“有勞兩位官爺了?！?p> 郁瀾心中的憤懣難以抑制：“二叔，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在父親病入膏肓之際提出分家？”
郁老夫人語氣冷淡，開口道：“這亦是出自我的意愿?！?p> 郁大夫人冷靜地握住情緒激動的郁瀾，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開口：“好吧，既然你們執(zhí)意如此，那就分家吧。”
“娘？”郁瀾緊緊抓著母親的手臂，情緒失控地?fù)u晃著，她們一無所有，難道父親就這樣等死嗎？
就在此刻，江頌宜鼓掌走近，語氣尖銳地指責(zé)：“郁晟堂，你見死不救，你們二房三房的心腸都讓狗吃了不成？別忘了，你戶部侍郎的官位是靠誰才獲得的？”
郁家二房無言以對。
那一年，郁崢大破北翟，皇帝答應(yīng)郁家可以提出一個愿望。
郁老夫人哭天抹淚，利用郁崢的赫赫戰(zhàn)功，換取了郁晟堂的官職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