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王妃和不近女色霸氣帝王12
跟曲念假裝害怕不同。
“毒害圣上”四個字如魔咒一般,死死攥住太后一顆心。
她下意識看向梁宸。
一身黑色便服的梁宸也正看著她,銳利的眼眸里無喜無悲無怒無怨,只有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他甚至拿起茶杯,平靜般地喝了一口。
“好茶,就是燙了點?!?p> 普普通通一句話,卻讓太后天旋地轉(zhuǎn),只感覺濃郁的血腥撲面而來,讓她喘不過氣。
她止不住地顫抖,夢回六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午后。
——
從一個普通的平王側(cè)妃,她能一步步向上爬,成為皇后,成為太后。
其中有多少不能與人說的陰暗事,她也數(shù)不清。
先皇登基后,她對梁宸也不是沒動過一些陰暗心思。
先皇嫡子就兩個,只要梁宸消失,她的珩兒就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但那時梁宸遠(yuǎn)在邊關(guān),深宮中的她鞭長莫及。
所以她一門心思對先皇下功夫,打算讓先皇立儲。
只是先皇還未下定決心,梁宸就快刀斬亂麻,以強(qiáng)悍兵力震懾滿朝,先皇又是個沒膽子的,抵抗都不敢抵抗,直接就退位。
奪嫡還未開始就結(jié)束,她不是不失望,也不是沒有暗恨過。
但一切的不甘與怨恨,都停止于那個午后。
大皇子與二皇子不甘心,秘密集結(jié)了三百高手,趁著先皇邀請梁宸賞梅,要獵殺落單的梁宸。
梁宸就如今天這般,無喜無悲無怒無怨,平靜地喝了一口茶,說了一句茶太燙。
之后就開始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那天梁宸穿的是寶藍(lán)色,但等他重回座位,一身已經(jīng)全部染黑,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血腳印。
那天的雪地,比樹枝上的紅梅還要鮮艷,堆滿了殘肢斷臂。
梁宸還帶回去兩個雙目圓睜的頭顱,說請大哥二哥一起賞梅。
先皇回去后就病了,之后活活嚇?biāo)馈?p> 她也發(fā)了好幾天高燒,后來讓太醫(yī)給她扎針,刻意淡忘了這段記憶。
是了,這幾年皇帝很平和,她差點忘了,他身上的血腥氣從未消散。
他一直是個屠殺完幾百人,還能平靜無波地繼續(xù)喝茶的可怕怪物。
現(xiàn)在,他又說了一句茶燙,他是要……
殺哀家了嗎?
——
“母后小心。”曲念上前一步,抱住昏迷過去的太后。
太后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身形比較圓潤豐滿,曲念假裝承受不住重量,被壓的一步步往后退,差點也要摔倒在地。
一只手伸了過來,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后腰,扶著她站穩(wěn)。
太后腦袋向她這邊倒,曲念也不得不向后仰著頭,腦袋假裝不小心,撞到后面人的胸膛。
是昨晚被她扎傷的地方。
她還以為他會痛會閃躲,誰知他毫無反應(yīng),依然穩(wěn)穩(wěn)托著她。
梁宸似乎不喜歡熏香,兩次見面他身上都沒什么香味,只有淡淡的皂角味,與他自身的氣息混合,倒是莫名的有些好聞。
李全福和春夏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過來扶住太后,李全福還踹了一腳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孫姑姑,讓她一起幫忙。
三人扶著太后走遠(yuǎn),曲念才松了一口氣。
“能站穩(wěn)嗎?”頭頂上低沉的男聲問。
腰上的手還扶著她,曲念連忙退開一步,轉(zhuǎn)身屈膝行禮:“臣婦失禮,陛下恕罪?!?p> 溫軟的觸感突然消去,香氣也遠(yuǎn)離一些,梁宸莫名的有點不高興,他頓了頓才收回手:“平身吧,不必多禮。”
“謝陛下?!鼻钫局鄙恚安恢圹E”地往后退了一點,又退了一點點。
梁宸不是很高興:“你很怕朕?”
明明昨晚的宮宴上,跟自己對視后還若無其事的,現(xiàn)在卻一退再退,不停遠(yuǎn)離自己。
“不是?!鼻罨卮鹜暧X得不對,連忙補(bǔ)充,“當(dāng)然陛下威儀不凡,天下萬民都是敬畏的?!?p> “那你為何一直往后退?”
曲念有點尷尬,小聲問:“這個問題,臣婦能不答嗎?”
“你說呢?”梁宸似笑非笑。
曲念猶豫了下,才垂頭喪氣回答:“陛下太高了,仰著脖子不舒服?!?p> 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個,梁宸怔了一下,朗聲笑起來。
卻見曲念忽然睜大眼,像是有話要說,她卻又閉上嘴。
梁宸正要問,卻被尖叫聲打斷。
——
太后驚叫著醒來,驚恐地摸著脖子和臉,確認(rèn)都還在。
“太后,您中毒了。”趙院判熟悉的聲音把她神智拉回來。
“哀家中毒了?”太后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哀家中毒了……”
她念叨幾遍,表情有些扭曲,又驚又怒又有劫后余生的歡喜,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
“太后您現(xiàn)在身體虛弱,可不能大喜大悲,千萬要養(yǎng)好身子啊!陛下會擔(dān)心的?!崩钊1砬閼┣械卣f。
“陛下……”太后瑟縮一下,“擔(dān)心哀家?”
“是啊,查清劉太監(jiān)下毒后,陛下最擔(dān)心的就是太后您也遭了毒手,所以帶著太醫(yī)一起過來看您?!崩钊P呛堑卣f,“趙院判醫(yī)術(shù)高明,必能盡快治好太后。”
太后表情古怪,趁著李全福不注意,她詢問地看向趙院判。
后者點了下頭,示意不是假的。
趙院判是她的人,剛剛她還以為是他說了假話,原來不是。
太后越想越憤怒:“那老閹貨,真該千刀萬剮?!?p> 她真是被那老閹貨害慘了。
她卻沒發(fā)現(xiàn),趙院判偷偷擦了下汗,心里的忐忑和害怕,一點都不比她少。
梁宸大踏步進(jìn)來,太后立刻淚眼婆娑。
“是哀家識人不明,竟不知這老閹貨包藏禍心,幸好皇帝發(fā)現(xiàn)的早,哀家死了不要緊,要是皇帝出問題,哀家如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梁宸耐心安慰她幾句,太后才漸漸放松下來。
只是等皇帝走后,孫姑姑臉色蒼白的進(jìn)來說:“太后,寧壽宮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部被帶走了,李全福說稍后送新的讓您選?!?p> 寧壽宮的人都是她們這么多年精心培養(yǎng)的,現(xiàn)在全部清零了,孫姑姑心痛得不行。
“該死的老閹貨!”兩人齊聲罵。
“活該?!贝合暮莺蒗吡藙⑻O(jiān)一腳,特別地高興。
曲念遠(yuǎn)遠(yuǎn)看著,不由得也笑了。
“你之前想說什么?”梁宸突然問。
曲念露出一個茫然表情。
“別想裝傻,朕知道你知道朕問什么?!绷哄反蠖鹊匾凰π渥樱罢f,不管多大逆不道,朕都恕你無罪?!?p> “謝陛下?!鼻罟Ь吹厍バ卸Y,才笑著說,“臣婦想說的是,陛下您應(yīng)該多笑笑的,因為您笑起來,有酒窩,特別好看?!?p> 說完這番堪稱調(diào)戲的話,她就跑去拉春夏,逃也似的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