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合法夫妻
直到上節(jié)目,陸聞川還是沒理葉輕。
沒辦法,葉輕只能自己上網(wǎng)搜他的喜好。
陸聞川記仇,她可不,貼心整理了一份自己的資料給他,至于看不看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葉輕對于要上節(jié)目沒有什么感覺,反正都是演,演給一個人是演,演給全世界也是演,抱著這種心態(tài),她該吃吃該喝喝,不僅沒因此消瘦,反而胖了幾斤。
在一次家宴中,陸聞川的嫂子秦莉香見了她,在餐桌上問是不是懷孕了。
當時大家臉色都不好看,畢竟除了外人,誰都知道兩人結(jié)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那一句話出來,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葉輕也收回了自己夾菜的筷子,低著頭沉默不語。
陸聞川筷子早就扔了,雙手抱在胸前,瞇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也一句話沒說,但周身的冷氣颼颼往外冒。
陸聞川的大哥陸澗西是他爸和前妻生的。
陸澗西媽媽死后半年,江芝芝就嫁進了陸家,所以一直以來江芝芝母子倆同陸澗西關系十分微妙,這種時候說多錯多,江芝芝靜默不語,并不打算打破僵局。
至于陸澗西,娶的這個妻子一樣是商業(yè)聯(lián)姻,不同的是,結(jié)婚對象是他自己選的。
不過就算這樣,陸澗西也不喜歡秦莉香,結(jié)婚四年,他向來厭惡她,自然不可能為秦莉香說半句話。
一邊是大兒子,一邊是妻子,陸勛夾在中間,腹稿打了半天沒一句是適合說的。
最后還是陸老爺子開了口。
“就你話多,食不言,安生吃吧,今個兒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p> 他前半句埋怨,后半句關心,好的壞的都占了,也算是給了兩個孫媳婦面子,一邊都不輕著重著。
但是細心的人又會發(fā)現(xiàn),還是有不同的。
他是在和秦莉香說話,語氣帶著自然的親昵,這說明他還是和秦莉香關系近。
秦莉香也識趣,聽老爺子這么說,立刻就順著臺階下了。
“爺爺說的對,是莉香說話著急了,改天給弟妹捎個禮物賠罪,這道松鼠桂魚是我最喜歡的,您有心了,最好的這塊給爺爺……”
秦莉香說完便給老爺子夾了最好的一塊魚肉。
和他們這種百年家族不一樣,秦家是到了秦莉香成年,她父親才開始靠礦產(chǎn)發(fā)跡,所以就算成了有錢人,腳踩進上流社會的大門,依舊有很多人看不起他們。
直到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人提起秦家就是:“哦,你說那家暴發(fā)戶啊?!?p> 所以秦莉香雖然是個千金小姐,卻很會照顧人,沒有大架子,人也樸實,往好了說就是接地氣,往俗了說就是土。
“葉輕,莉香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個好孩子,就是說話直,沒壞心眼?!?p> 吃過飯后,陸老爺子將她留下,特意說了這句話。
葉輕點著頭應是,心里卻在想。
秦莉香是真孫媳,她是個假的,孰輕孰重她還分不清嗎?
沒必要再來寬她的心,就是說這心也沒寬下去,老爺子話里話外都是向著秦莉香呢。
向著秦莉香,不就等于向著陸澗西嘛。
說完話,老爺子給葉輕送了個鐲子,說是讓她戴著玩。
葉輕笑著收下,嘴甜的說謝謝爺爺,表面上倒是也把老爺子哄的很開心。
等下了樓,除了做事的阿姨一個人也沒有。
看見葉輕,阿姨收了抹布,過來跟她說江芝芝和陸勛要去看老朋友,先走了,陸聞川在等她。
葉輕眼神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陸聞川的身影。
阿姨的手又在圍裙上搓了搓,急著說了好幾個地方。
“說不定他是出去了,二少爺不喜歡待在屋子里,他嫌悶,要不您去花園瞧瞧?”
阿姨是江芝芝的人,對陸聞川當然上心。
葉輕問了個方向,謝過之后便往花園走。
陸老爺子住在半山腰,要是陸聞川真走了,她怎么下山還是個難題呢。
葉老爺子也有這么一個半山腰的大別墅,不過他喜歡熱鬧,所以不愛住,葉輕只去過一回,也沒來得及好好欣賞。
這會兒沒人,所到之處都多看了幾眼。
她正彎腰看池子里養(yǎng)的王八,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葉輕?!?p> 她沒防備,這么一聲嚇的她差點掉進池子里,等站穩(wěn)了看過去,罪魁禍首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好像嚇人的不是他。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p> 陸澗西幾步走過來,半點兒愧疚之意都沒有。
葉輕甩甩手,指了指被嚇到遠處的東西。
“王八?!?p> 陸澗西嘖了一聲,踢了一腳腳邊的石頭,那石頭咕嚕嚕掉進池子里,激起一層浪,又掀起一層沙,那只王八徹底看不見了。
“無聊。”
葉輕吐出兩個字。
陸澗西支著腦袋看葉輕,吊兒郎當?shù)?,一點兒也不像剛剛餐桌上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陸家大少爺。
“這是卡羅萊納箱龜,有人送老爺子的,五位數(shù)起價,一池子呢?!?p> 葉輕點點頭,直覺陸澗西下一句話不會好聽,于是自發(fā)遠離他。
果然,陸澗西下一句話就是:
“你不是很缺錢嗎?要不你跳下去撈吧?不管撈上來幾只,我都雙倍付給你——”
最后一句話他故意拖的很長,讓人覺得他想買的不是池子里的王八,而是別的東西。
葉輕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一直都知道陸澗西這個人惡劣,平時的正經(jīng)穩(wěn)重都是裝出來的,沒想到他已經(jīng)惡劣到了這種地步,還在家里就敢撕下偽裝這么跟她說話,看來陸勛和老爺子確實把大部分實權(quán)都交到他手里了,就是不知道江芝芝手上還握著多少底牌。
“大哥,請自重?!?p> 不管江芝芝還握著多少底牌,葉輕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她是陸聞川的妻子,當然站在陸聞川那邊。
聽見她叫大哥,陸澗西彷佛是聽了個什么笑話,平時笑都只是淺淺扯著嘴角的人突然大笑起來,只不過發(fā)出的都是氣音,如果不是礙于引來其他人,葉輕確信他會發(fā)出更大的聲音來。
“葉輕,你還真當自己是陸聞川的老婆了?”
“我們證件齊全,是正經(jīng)夫妻。”
“當年你被趕出葉家,是誰大半夜載你回家,你都忘了?”
葉輕不回答,其實當年之所以會被趕出來,也有陸澗西的一份功勞,但是她不想提起,因為她說了,陸澗西肯定會提起另外一件事。
她沒說,陸澗西卻依舊說:“你欠我的,你欠我們的,就算不給錢,你也得跳下去啊,沈……輕……”
隨即而來的是落水聲,池子里的水漫過時,葉輕聽見有人在呼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