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險(一)
一聲調(diào)笑自不遠處傳來。
二人抬頭,卻見作土匪打扮的一行人從茂密的樹上跳了下來,揚起大量沙土,這些人持砍刀緩緩走來,為首的是一個蓄著濃密胡須的男人,面色黝黑,兩只眼睛炯炯有神,透露著一股精明。
“小娘子,和弟兄們?nèi)フ永锿嫱鎲h?!?p> 男人微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宋之熹。
美麗的裙衫下包裹著一具凹凸有致的胴體,身姿曼妙,明眸善睞,紅唇鮮艷欲滴。
一股熱流滾過身體,情欲與殺戮讓他渾身血脈僨張,他輕舔刀刃,目露貪婪之色,仿佛那朵嬌花已然在他身下凌亂喘息。
秦將白與宋之熹緩緩站起來,對視一眼。
這些人怕是……土匪。
來者不善。
二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讀出了各自的想法。
秦將白警惕注視著前方,低聲對宋之熹道:
“找地方躲好?!?p> 宋之熹點頭,轉(zhuǎn)身就跑。
她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有用,她這個小胳膊小腿的,還沒二兩肉,說不準還會成為秦將白的累贅。
為首的男人打了個手勢,手底下的人就如炮彈般彈射而出。
這廂她剛躲到馬車后面,那邊秦將白就與那些人打了起來。
秦將白當胸一腳,狠狠踢向迎面撲來的土匪,那人被踢得倒飛出去。
他順勢撿起土匪掉落在地上的大刀,扯住又一個撲過來的人,反手一轉(zhuǎn),刀刃在他脖子上一劃,那人當即咽了氣,刀刃上鮮血淋漓。猛然一個回旋,單腿橫掃,就把一左一右逼來的兩個土匪鞭掃倒地。
匪首瞇了瞇眼,眼神冰冷,打量著面前打斗著的男人,如同一只伺機狩獵的野獸。
倒是小看他了。
余光中又有一人提刀撲過來,秦將白“唰”一聲拔出插入土匪胸口的砍刀,在頭頂擋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此人力氣比起之前的那些人大了不少,定睛一看,就是這些人的頭頭。
匪首一擊不成,大喝一聲,又提刀揮去。
這個匪首不管是體力、耐力還是反應(yīng)力,都比那些手下強。二人不分伯仲,打得難舍難分,到最后二人手里的刀都挑飛出去了,改用拳頭對打。
一記記沉悶的拳響落在匪首身上,他漸漸招架不住,踉蹌后退,最后一記飛踢正中他的太陽穴,整個人甩飛好遠。
宋之熹躲在馬車后看得膽顫心驚的,那名匪首落了下風(fēng),但見他吐出一大口血,按下手臂上的袖箭。
“小心,他有箭!”
宋之熹高聲朝秦將白呼喊道。
秦將白聽到她的呼聲,迅速躲過一箭。
匪首眼見失敗了,就勢往宋之熹這邊一滾,直逼宋之熹而來,他也瞧出宋之熹就是秦將白的弱點,可以她為質(zhì)。
宋之熹心臟差點兒嚇停,顧不上東南西北,撒腿就跑。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跑進了一片繁密的樹林,有好幾條分叉口。
“跑啊,怎么不跑了?”
身后傳來男人玩味的笑聲。
宋之熹害怕地轉(zhuǎn)過身,“你……你別過來!”
男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眼神陰狠。
“乖,老子會讓你爽過之后再死的?!闭f完就朝宋之熹撲了過去。
“啊!”宋之熹驚恐萬分,將手里抓著的沙土朝他一揚。
男人的雙眼被沙子迷了眼,他怒吼一聲,一下就抓住了正要轉(zhuǎn)身逃跑的宋之熹的頭發(fā),把她撲倒在地,狠狠壓制住。
“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馬上送你上西天!”男人獰笑道。
他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掐住她的脖子,一點點慢慢收緊,看著宋之熹在身下掙扎,痛苦萬分的模樣,心頭無比暢快。
“呃……”
宋之熹感到口鼻中的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意識彌留之際,突然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是……
一把匕首?
是了,她還有匕首!
宋之熹閉上眼,咬咬牙,心一狠,將匕首直直刺向男人。
“?。 ?p> 男人放開宋之熹,捂住耳朵,慘叫連連,血一滴滴從他耳邊滑落,地上還躺著一小塊兒肉。
“咳……”
呼吸恢復(fù)通暢,宋之熹猛烈咳嗽起來。
緩了緩,宋之熹這才看到地上有塊兒被削掉的肉,手上的匕首鮮血直流。
她渾身發(fā)冷,止不住顫抖,甚至握不住手里的刀。
血……她……她傷人了!
宋之熹趔趄一下才站了起來,耳邊嗡嗡叫,天旋地轉(zhuǎn)。
快……快跑!對!快跑!
她跌跌撞撞繼續(xù)往前跑。
“臭婊子,別跑!”
宋之熹冷汗涔涔,一邊跑,一邊回頭,男人捂著臉,很快追了上來。
再想往前跑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跑到懸崖邊上。
“賤人,老子現(xiàn)在就讓你死!”
他舉起袖箭,瞄準宋之熹。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人影竄出來推開了宋之熹,二人一同跌下了懸崖。
男人惱羞成怒,跑到懸崖邊,往下一看,只有滿璧的爬山虎蕩來蕩去,沒有一絲人影。
……
瀑布邊。
宋之熹好不容易帶著秦將白游到岸邊,但怎么拍打他都不醒。
她解開他的衣帶,發(fā)現(xiàn)他多處受傷,翻過身,一支小巧鋒利的箭赫然插在他的背上,血流不止,比其他任何一處傷口都要嚴重。
宋之熹眼眶泛紅,心疼不已。
“阿兄……”
她還在幸運自己沒有中箭,沒想到卻是秦將白替她擋下了。
“阿兄……”宋之熹反復(fù)拍打他的臉,在他耳邊輕聲呼喚。
天色漸暗,殘陽如血,茂密幽深的竹林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越發(fā)顯得靜謐可怖。
看了看昏迷的秦將白,宋之熹不斷為自己打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當務(wù)之急還是得先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才行。
“阿兄,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彼谇貙锥叺吐暤?,隨后站起來,朝竹林深處走去。
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看著一模一樣的竹子,宋之熹用力扯下裙擺上的薄紗,每隔一段距離,就將它們綁在竹子上。
走了片刻,瞧見不遠處居然有一個洞穴,宋之熹當即進去查探了一番。
洞里無人,卻有大量干草,還有少許柑橘,或許這里曾是獵戶們的歇腳處。
宋之熹大喜過望,馬不停蹄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