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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成了新科狀元的心頭寶

第二章 表白

  宋之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從兩人小時候剛遇見,再到他出門求學(xué)這幾年,直到最后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疲憊不堪,好似搬運(yùn)了成千上百斤的貨物。

  宋之熹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她好像詞窮了,突然腦中一片空白。

  秦將白起身,提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燦燦,我十二歲中秀才,十六歲中舉人。”

  宋之熹點(diǎn)點(diǎn)頭,不明白他要說什么。

  “你可知,秀才里,我是案首,舉人中,我是解元?!鼻貙滋裘?,似笑非笑。

  宋之熹抬眼望去,等他的后文。

  “我前途光明不可限量,怎會困于這等一隅之地?!?p>  宋之熹眉頭微皺,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秦將白端起茶杯,輕嘬一口,繼續(xù)道:“四處游學(xué),欲拉攏我的朝臣官吏數(shù)不勝數(shù),黃金萬兩,香車美人,唾手可得,可這又如何,”他嗤笑一聲,“待金榜題名后,我得到的,自然不止于此,此后伴我左右的,不是達(dá)官貴女,便是金枝玉葉。”

  “你可懂?”言罷,秦將白含笑靜靜盯著她,意有所指。

  “你這是真心話?”宋之熹皺眉。

  “宋家對我的撫育之恩,秦某終身難忘,但人各有志,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鼻貙缀Φ?。

  “我只最后再問你一句,你……可曾對我動過心?”宋之熹仍不死心,艱難問道。

  在她問完這句話之后,周圍忽然安靜下來,秦將白略帶憐惜地注視著她,卻未開口。

  “我知道了?!?p>  “你不用回答了?!彼龜[擺手,突然不想聽到他的答案。

  深秋漸至,寒露滿枝。宋之熹將將還發(fā)冷的身子卻緩緩熱起來,一股子怒氣忍不住噴薄而出,廢了好大的勁才壓下去。

  宋之熹深吸一口氣。

  “我懂?!?p>  半晌,宋之熹方端起茶杯,緊攥袖口,敬道:“春山如舊,草如煙。今以茶代酒,從此山高水長,愿君一鳴從此始,相望青云端。”

  說完,她將茶一飲而盡,拔下頭上的發(fā)簪,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將白也沒有回頭,一點(diǎn)點(diǎn)收斂起笑意,神色冷峻,拿起宋之熹放在桌上的簪子。

  那是一支桃木簪。

  是他十二歲中秀才那年送給她的。

  轉(zhuǎn)眼十日,天氣愈冷。

  院子里的銀杏樹葉漸漸從淺黃色變成深黃色,然后再一片片掉落。

  秦將白離去后,宋之熹突然病倒了,病的那兩日她渾渾噩噩,做的夢光怪陸離,一會兒夢到了阿娘,一會兒又夢到她孤身一人走在一條狹窄而漆黑的小巷里。

  然而夢醒之后,她卻感覺自己無比的清醒,從未有過的清醒。

  “阿耶。”宋之熹叫住快要出門的宋父。

  “燦燦,阿耶要去店鋪,回來給你帶點(diǎn)心,這會兒可沒有辦法陪你?!?p>  “我知道,阿耶?!彼沃鋺?yīng)道:“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店鋪的?!?p>  “你……你去干什么?你身體才恢復(fù)沒多久,好好在房里休息?!彼胃赴櫰鹈碱^:“燦燦乖,阿耶一會兒就回來,等會兒給你帶鴻運(yùn)樓的鴻運(yùn)糕怎么樣?”

  “阿耶~”宋之熹扯了扯宋父的衣袖,撒嬌道:“我早就好啦,也帶燦燦去看看嘛,整日呆在房里怪悶的,而且,燦燦也是阿耶的女兒啊,怎么就只帶表兄去呢,阿耶可不能厚此薄彼?!?p>  “這——”宋父和羅禮醫(yī)對視了一眼,羅禮醫(yī)肩上搭著褡褳,就站在宋父身邊,聞言,笑著開口道:

  “從前帶著你去商鋪逛逛,你都不愿意去,怎么,如今轉(zhuǎn)性了?”

  “那······那還不是因?yàn)椤ぁぁぁぁぁぁ彼沃鋮葏乳_口,情緒卻低沉了下來。

  “好啦,想去就去吧,姑父也就是說說?!绷_禮醫(yī)隨即不知想到什么,笑容一頓,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頭。

  “討厭,人家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不要再拍我的頭啦!”宋之熹一把拍開羅禮醫(yī)的手,扶了扶歪掉的鬢發(fā)。

  “好,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彼胃赴l(fā)話道。

  等到了店鋪,羅禮醫(yī)被一個伙計臨時叫走了,隨后就只剩下宋之熹父女倆。

  宋父原本只是想帶女兒出來見見世面,并未對她抱有太大的期望,誰知到了鋪?zhàn)永?,宋之熹隨他看了一圈,問了他不少問題,那些問題都直指店鋪經(jīng)營弊端。

  宋父捻髭,擺手叫來管事:“去把賬簿拿過來給娘子瞧瞧?!?p>  管事得了示意,連忙喊來一個伙計,不出一會兒,賬簿就拿到了宋之熹手上。

  打開賬簿,宋之熹仔細(xì)翻看,宋父就坐在旁邊,端起管事倒的茶細(xì)細(xì)品嘗。

  “阿耶,這個賬簿,似有問題?!?p>  “喔?”宋父放下手中茶杯:“燦燦且說說看?!?p>  “阿耶,這個賬簿的總賬對不上,進(jìn)項(xiàng)和出項(xiàng)應(yīng)當(dāng)被人篡改過。”宋之熹眉頭緊鎖。

  隨后宋之熹又指著賬簿說出了幾個數(shù)值,當(dāng)面與宋父算了算,宋父叫管事拿來算盤驗(yàn)算一番,果真如宋之熹所說。

  “哈哈哈,燦燦今日真是讓阿耶大開眼界?。 彼胃阜畔滤惚P,撫掌大笑。

  “姑父何事如此開懷?”

  羅禮醫(yī)剛跨進(jìn)門,就聽見宋父的笑聲,驚奇道。

  “承宇,你來的正好,你妹妹今日真是讓姑父刮目相看!”宋父朝羅禮醫(yī)招了招手。

  羅禮醫(yī)看向宋之熹,后者拿著賬簿,一臉茫然。

  “這本賬簿,是有問題的,確實(shí)進(jìn)出項(xiàng)對不上,但我沒想到的是,燦燦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發(fā)現(xiàn),而且還說出了正確的數(shù)值。”想當(dāng)初,把這個賬簿拿給景之和承宇看的時候,他們還花費(fèi)了一天的時間,沒想到,燦燦比他們更快更靈敏。

  羅禮醫(yī)挑了挑眉,道:“說不定燦燦是經(jīng)商奇才?!?p>  “羅禮醫(yī),你不要以為你是我表兄,我就不敢揍你。”宋之熹聽到他嘲弄的話,咬牙切齒,兩只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莫非燦燦之前偷偷學(xué)了什么?”

  聽到宋父的話,宋之熹這才松開手,瞪了羅禮醫(yī)一眼。

  “沒學(xué)過?!?p>  宋父問她:“那你怎么……怎么……如此擅于此道?”

  “我是阿耶的女兒,外人說起阿耶都是滿口夸張,我自然不能差到哪里去,阿耶,你說是也不是?”

  宋父一愣,心中暗爽,連連點(diǎn)頭:“對,燦燦說的在理?!?p>  等三人從鋪?zhàn)踊厝r,已是傍晚,街道上叫賣的聲音絡(luò)繹不絕,時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婦人叫喊孩童歸家的聲音。夜幕緩緩降臨,零零散散的星星出現(xiàn)在夜空中。

  “阿耶,日后去鋪?zhàn)佣紟е野伞!彼沃渫熘胃傅母觳?,一同跨進(jìn)大門。

  “當(dāng)真?”宋父詫異看向她,一邊由著趙姨娘和周姨娘脫下大氅,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燦燦,你有這樣的想法,阿耶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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