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天晴,蘭雪堂內(nèi)的雪已融的差不多了。
白雪消融,紅梅嬌綻。
尚嫡讓下人撤了堂內(nèi)的蘭花,換上了幾只新梅。
梅花香淺,聞起來別有風味。三日之期已到,尚嫡手里翻閱著手里的竹簡,上面全是近日蘭香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結(jié)果不出所料,那天賬房的人與人串通,留得間隙便是讓串通之人方便偷金子,怎料那采買侍女進去了。那人有賊心沒賊膽的,慌慌張張溜了。后來怕事情暴露,趕忙安排了人串通嬤嬤想要帶出人來直接滅口……
“真是好無聊的話本子?!鄙械諗n了一襲紫衫隨手將竹簡一扔。
“來人?!?p> 侍衛(wèi)趕忙行禮?!皩傧略凇!?p> “本王近日無聊,喚府中下人一一到本王面前瞧瞧?!?p> “是,王爺!”他接著道,“屬下會安排下人分批到蘭雪堂,但不知王爺要從哪部分下人看起?”
尚嫡心里還記掛著那采買侍女。
“從采買侍女和嬤嬤看起吧,順便將管家叫來?!?p> “屬下遵命?!?p> 午時三刻,第一批采買侍女和嬤嬤到了堂中,尚嫡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往日瀟灑慣了,府中大小事物全交給管家,對這些下人可真是一個都不熟悉。
尚嫡踱著步走到前幾日那采買侍女的身前。
“那日未問,你叫什么名字?”
“奴喚幼玉?!迸轮髯勇牭较氯嗣袔в裥纳粷M,但嘴快過腦子,幼玉只好微微抬眼看著面前的王爺,想揣度她的神色。
這一抬眼,便撞進了王爺含笑的樣子。
“幼玉,好名字。從今日起,你便來做本王的貼身侍女,如何?”
對于幼玉這種最普通的采買侍女,搖身一變貼身侍女,可是在大不過的獎賞了。
“謝王爺賞識!奴定好好服侍王爺!”
“嗯,起來吧。”
一批一批的過,殺了幾個,逐了幾個,尚嫡也算是把府里人認了個全。
入了半夜尚嫡換下衣裳,叫人上了點茶。
正舒適愜意之時,有人敲了房門。
“殿下,幼玉求見。”
“讓她進來?!?p> 幼玉已經(jīng)換上了貼身侍女的衣裳,臉上捯飭的干凈了些,整個人都顯得靈動許多。
只是她如今面色糾結(jié),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便說罷?!?p> 她忽然跪下行禮?!芭?,奴想求王爺一件事?!?p> “何事?”
“奴想求王爺多派奴干點活,多發(fā)些分例,奴才能養(yǎng)得起那孩子?!?p> 尚嫡擱下茶盞。
“如今分例不夠用?”
“…是”
尚嫡假意沉思了一會兒,“那便從本王私庫里每月多撥你幾兩,如何?”
幼玉聞此大喜?!爸x王爺!謝王爺!”
門又被敲響。尚嫡往門處看去。
怎么今日,想見她的都趕著一個點上。
“你先退下吧,和伽藍,春草她們熟悉熟悉,有事本王再喚你?!?p> “是?!?p> 幼玉一退下,門外之人已踏步而來。
“聽聞王爺近日府上熱鬧,特來一看。”
“言春也會開本王玩笑了?!?p> 沈言春掀起尾袍坐在了尚嫡對面。
“王爺不為我添盞茶嗎?”
尚嫡氣笑了反問:“你這算不算脾氣見長?”
“誰叫王爺厚待我們清河沈家?!?p> “言春,也只算得上一回恃寵而驕罷了?!?p> 尚嫡受用此話,斟了盞給他。
“怎么今日還著的是青色長袍?”
沈言春捻起茶托,抬眼看她。
“王爺不是說,青色好看?”
沈言春見手中這茶托蓮花樣子,頗為新奇,便接著開口道:“王爺這茶托不錯。”
“西域上供的,你若喜歡給你了?!?p> “那在下就不推辭了?!彼劻寺劚邢悴?。
“可是踏雪蘭妃?”
“不錯?!?p> “這香可真是悠長,入了口卻化為清涼了,上佳?!?p> 沈言春說完抬頭看著尚嫡聊起了正事。
“今日來,也是想和王爺說正事的。”
“何事?”
“長孫家長孫長陽被刺殺,死了。長孫家近日連著去幾個世家跟瘋狗一樣逼問,問不出一點還強帶走人?!?p> “去你們清河沈家抓了誰?”
“我的幼妹。”
“哦?”尚嫡一挑眉“那沈家主還這么氣定神閑的跟我說出這件事,可真是世家血緣淺?!?p> “叫王爺見笑了。這不過是妾室所生之女,若不是累及我沈家名譽,言春怕也不會跑這一趟?!?p> “你想讓我去救她?”
“是?!?p> 尚嫡用指甲碰了碰杯壁,想著最近發(fā)生的事不由笑了出來。
這是有人在逼她動作。
“王爺為何輕笑?”
“無事。你的事本王知道了,夜色不早,叫侍衛(wèi)找間廂房給你,你先住一晚,明早再回清河也不遲?!?p> “言春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