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啊?哦。
上了馬車在前頭趕馬車的少年執(zhí)繩驅動“不僅楚師父在,云谷主也在。也是因為那個老六大膽玷污二師父才讓二師娘耗盡心血,所以,大師父你要好好懲治這個人。”
“玷污?”捉到關鍵詞的玉至皺眉問道。
在寬大馬車里開始看看稀奇古怪的糕點的無憂默默地挪到遠處去:知道的越少對自己越好。
“對,不就是縹緲峰那個老巫婆想要囚禁二師父么,然后讓千面郎君千辛萬苦弄出個牽制二師父的藥。本來縹緲峰沒了、千面郎君和他幾個徒弟死了也就了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老六得了那個藥,然后二師父脾氣大師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好嘛,結果中毒了完全抵抗不了,要不是手下人機敏沖進去,怕是二師父還不能活著出來。后來緊急召集幾位大夫但也沒有什么好消息,最后還得要二師娘聯(lián)合楚師父、云谷主才救了回來?!蓖nD了會兒,少年繼續(xù)道“本來上次是我來找大師父的,因為那個時候大多數人,包括二師父自己都覺得自己玩脫線了,后來二師父不想大師父擔心又自己急匆匆趕了過來。”輕輕嘆了口氣“二師父要知道我告訴大師父您少不得又是丟水里去,但我還是要告訴大師父?!?p> “嗯,我知道了。”垂下眉睫,落下簾子。
吃完糕點,擦了擦手后,無憂解下外層棉衣鋪著后又取了一旁披風蓋著:不得不說,馬車里面真暖和。
其實,暖和的不是馬車,是馬車里那披風。
見倒頭就睡的無憂,玉至笑笑沒說話,抬手取了散落在旁的冊子展開來看。
不過兩三月,局勢大變。
許是行路不方便,許是玉至要面對許多事情只顧著看冊子,反正無憂很是自在,在馬車-應該是房車-吃了睡、睡了吃,更為重要的是-完全沒有人打攪自己睡覺。
這種閑散生活在抵達目的地后結束。
本來按計劃是在白天傍晚時分抵達,但馬車滯留了會兒,在半夜抵達。
不知情的無憂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又因身上披著卻寒衫,就算是被玉至抱著出了馬車也沒有被驚醒。
當然,這也要歸功于玉至給無憂的那杯參茶。
下馬車,站定,對面是一老者,老者后面是一儒者裝扮的男子,再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皇宮禁衛(wèi)。
老者上前,端出慈愛之笑“幸而你還活著,不然我無法和你父親交代?!?p> “勞伯父擔憂,玉至愧疚不已?!庇裰廖⑽Ⅻc頭道。
也是因為距離近了,老者這才看到玉至懷里還有個人。
“這位是……”愣了好一會兒,老者對著看不清男女老少的人問道。
“是我夫人,這次流落在外多虧夫人照看,是以玉至十分看重夫人?!?p> 這句話與其說是介紹為何娶妻,倒不如說是警告,警告“他十分看重這位夫人”。
聽到玉至娶妻,便是老者也愣了一會兒,但他是何等機敏之人,以長者之姿般點點頭“能見到你成家立業(yè)是何等大事,此事應當昭告天下,你們的婚姻我必然操持盛大!”
“又夫人不喜繁瑣,是以一切從簡。九大家族已見證過我們之間婚約,足以。”
“雖然見過九位長者,但日后是皇子妃怎可如此簡陋?再者此女出身或許差了點,但也需要風光大禮迎娶給點在其位的底氣。”
“多謝伯父美意。但夫人并非鄉(xiāng)野村婦,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女兒,行事落落大方,唯一不喜便是繁瑣禮節(jié)?!?p> “哦?只不知道是那戶人家?”
能說大家,倒是有點好奇還有那戶人家能稱得上‘大家’。
“莫州秦家,夫人便是秦家唯一的女兒,秦箏。”
聞言,老者臉色丕變,最后只低著頭道“卻原來是秦家,原來是她。如此……如此便依你所言。”沉默了好一會兒,老者抬頭繼續(xù)道“宮中禮節(jié)頗多,她也不需要入宮覲見遭受許多無謂禮節(jié)?!?p> 玉至點點頭“我替夫人謝過伯父好意?!?p> 明顯心不在焉的問了幾句府上安排如何后,老者領著人離開。
九子回來他有足夠的耐心對待,但對于九子的妻子是秦箏--他完全沒有心思盤旋。
畢竟,秦箏的存在就是一遍遍提醒著:阿蘭死了,炎兒也死了。
抱著無憂進入府邸,并把無憂安放在已經收拾妥當的床上后,玉至這才解開披風,坐在床旁看著陷入沉睡之中的無憂,手不由自主的撫摸無憂眉眼。
“原諒我的自私。”良久,玉至收回手,幫無憂蓋好被子后吹滅了燈出了房門往書房而去。
其實無憂遠比他們想的要強大:雖很多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但他們離開之前都說這讓她好好活下去;事情發(fā)生之時很多人接受不了,但時至今日她會選擇走下去,然后等待死亡降臨再與他們匯合。
畢竟,不是天命所亡的人是見不到天命所亡的人。
畢竟,時間是淡化傷疤最好良藥。
明顯覺得睡得更為舒適的無憂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起身就碰到了一堵墻堵住了視線。
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是玉至,無憂‘嘁’了身,又調轉了個頭睡下了。
看無憂還睡的迷迷糊糊,躺下沒兩炷香的玉至有點愧疚:藥下過頭了。
想著,玉至摟過昏昏沉沉的無憂,固定住小腦袋后開始按著風池。
覺得舒服不少的無憂再次陷入睡鄉(xiāng),等她再次醒來就看到地上被陽光反射的白玉,瞪了瞪眼睛,無憂緩緩看著四周,好一會兒才看著唯一熟悉的玉至,道“這里是哪里?”
“我們家?!币姛o憂偏著小腦袋,玉至不著痕跡的將酸麻右手放在身后無憂看不見的地方活動活動“安王府?!?p> “???”驚訝的無憂又看了看四周,隨后看著玉至“安王?”
?。坎皇?,一個王爺為什么會跑到鄉(xiāng)野去?哦。他之前說過和她求婚過????一個王爺和她求婚過?哦。那看起來她以前來頭很大?。?p> “抱歉,我不是有意欺瞞你的?!币詾闊o憂在責怪自己,玉至愧疚道。
“啊?我沒怪你,”見玉至小愧疚表情,無憂翻了個身面朝藻井道“我尋思著我以前身份是不是很厲害,但是你說我流落山野,我這不是背負什么命案在身吧!”
“……”玉至覺得語塞:額……想象力豐富不是壞事,流落在外也有這種可能性,但是正常人不該是想著自己被奸人暗算什么什么的然后復仇什么什么的么?
“餓了么?”
被玉至這么一說,無憂感受了一下身體,爾后點點頭“確實餓了。”
“……”玉至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意思不是指肚子餓了沒。
但看無憂確實是肚子餓了,很是乖覺的起身騰出位置來“那我們起床吧。”
等無憂穿好衣裳,玉至打開門,守在門外的丫鬟有條不紊的捧著東西走來,玉至沖著無憂點點頭后便走出房門,徒留無憂一人面對著突然沖進來的丫鬟。
無憂雖然內心很慌,但表面上無憂很是淡定,淡定的坐下來:廢話,除了坐下她能干啥?
才坐下,為首的丫鬟服侍無憂洗漱:嚴肅的臉下掩蓋著無憂驚訝的表情。
不是,洗臉她自己沒手么?那丫鬟拿著帕子擦自己手的時候她都小小感嘆了句真滑。
在丫鬟簇擁下出了門的無憂在見到玉至的時候不由得搖頭晃腦-雖然這導致頭上流蘇亂了。
玉至笑看著無憂,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掃過那些丫鬟乖覺退下去,
無憂在旁坐下,好一會兒道“要不,我還是回去罷?!?